石小凡忍不住踢了旺財一腳：“狗東西，怎麽跟人家差大哥說話呢。”

  如果是其他人，狗腿子們從來都是不會放在眼裏的。

  別說一個小小的衙役，就算是知縣知州旺財他們也敢跟著叫板。

  但對於石小凡，狗腿子們向來都是言聽計從。

  被石小凡一罵，旺財登時沒了脾氣：“這位差大哥，實在對不住了。”

  在平安縣，一個知縣都形同擺設，更別提幾個小小的衙役，他們更是沒有什麽話語權。

  再者說石小凡這幫人來曆不明卻派頭不小，搞不好是京城某個皇親國戚啥的。

  差役自不敢過分計較，對著旺財一拱手：“好說。”

  石小凡不想節外生枝，他想去飲馬鎮看看，反正人證物證具在。

  看看到時候把東方陽剛這小子抓來後，身為知縣的趙蕪會如何處置。

  如果他們官官相護，仗著他爹指揮使東方紅泰的麵子繼續胡作非為的話。

  那就不客氣了，石小凡隻能亮出自己的身份。

  料想，這麽一個偏遠貧瘠的郡縣，一聽到當朝駙馬爺的大名，估計得當場嚇掉褲子。

  別說是他一個地方上的小小指揮使，就算是唐州的知州，甚至於更大一級的安撫使，石小凡該收拾的一樣會收拾。

  畢竟，連親王都敢殺的人，辦你一個小小的地方小吏更是不在話下的。

  偏遠的小地方，並無人得知石小凡的大名。

  眾人隻知道他是一口京師口音，行事張揚跋扈，自非一般尋常之人。

  顛倒黑白、混淆是非本是這些地方官員的拿手好戲。

  雖然石小凡親眼看著東方陽剛殺了飲馬鎮酒館的掌櫃，可等衙役去緝拿的時候，他還是想跟著一起去。

  不然，怕他們會徇私枉法。

  即便是這樣，石小凡還是低估了這些人的能力。

  飲馬鎮，本就是東方陽剛在城外的老巢。

  鎮子上，一半都是他的人。

  殺一個酒館掌櫃，是再也稀鬆平常不過的事。

  隻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會遇到石小凡這麽一幫人而已。

  依著東方陽剛的性子，早就想把石小凡一幹人全部殺了滅口。

  奈何，石小凡等人人多勢眾，而且狗腿子們手裏都拿著燧發槍。

  事關重大，他才沒敢貿然動手而已。

  石小凡帶著來福旺財等人，跟著幾個衙役再次來到飲馬鎮。

  然而，這裏的事卻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別的不說，眾人再次來到酒館的時候，酒館掌櫃已經換人。

  而之前被東方陽剛殺的那個掌櫃，早已被收斂入土。

  重要的是，他們竟然用的是火化的方式。

  也就是說，此時已經死無對證。

  幾個衙役詢問了一會兒，得知之前被殺的人是牛掌櫃。

  他在飲馬鎮本就是孤身一人，無妻兒老小。

  而新任的掌櫃姓潘，據他自己說，他是牛掌櫃唯一的遠房表親。

  牛掌櫃遇害，他就來飲馬鎮接了這個小酒館。

  石小凡將潘掌櫃抓到一旁：“我問你，當日殺牛掌櫃就在這酒館外麵。

  我們這些人還有東方陽剛的手下都看到了，鎮子上的百姓也有人看到了，是也不是！”

  那潘掌櫃一怔：“我說這位爺，我表兄牛三明明是死於盜匪之手，怎麽與東方公子有關。

  這個冤有頭債有主，這位爺可莫要冤枉了好人。”

  石小凡大怒，他想過東方陽剛會抵賴，沒想到竟然如此的明目張膽，他一把抓住潘掌櫃的衣襟：“你這狗東西，說，你與東方陽剛是何關係！”

  潘掌櫃一驚，倒是並沒有反抗，反而理直氣壯的嚷嚷著：“差爺你們管不管，這人竟無端誣陷於我。

  什麽東方公子西方公子的，我可不認識。

  我隻聽鎮子上的人說，我表兄被盜匪所害，這才連夜趕到這裏來。

  表兄留下這個酒館總不能就這麽關了，我就接手這酒館。

  我說這位爺，你可不能無端端的冤枉好人。”

  石小凡氣急反笑，他鬆開了潘掌櫃：“好好好，你說你不認識東方陽剛，這個沒關係。

  來福旺財，把這廝捆起來，一並帶回縣衙。”

  狗腿子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旺財手裏沒家夥，毫不客氣的把一旁差役手裏的繩索搶過來。

  二話不說的套在了潘掌櫃脖子上，如抓一隻老母豬一般一捆結結實實，潘掌櫃登時動彈不得。

  就連一旁的衙役都驚的呆了，他們吃驚的不是旺財的膽大包天，視一旁的差役如無物。

  而是旺財幫人的手段幹脆利落，似乎常年幹慣了這種事一般。

  其實旺財這還生疏了許多，之前在東京城跟著石小凡胡作非為的時候。

  綁票打悶棍那是狗腿子們的拿手好戲，綁個人更是家常便飯。

  被捆了結實的潘掌櫃自然是極力掙紮，他剛要張口大喊，來福眼疾手快，過去捏住他的下巴。

  順手抓起酒館桌子上的一塊抹布塞進了潘掌櫃嘴裏。

  這抹布油油膩膩，潘掌櫃登時被熏的欲嘔過去。

  奈何嘴巴被塞住，隻能瞪著眼睛嗚嗚嗚。

  從平安縣來飲馬鎮調查牛掌櫃遇害案的差役隻有六個人，而石小凡帶著的狗腿子，足足有三十多個。

  就這，還有二十多人留在平安縣衙。

  論人數，六個差役人數稀少，論氣勢，更是被石小凡等人喧賓奪主。

  可無端端抓了潘掌櫃，一旁的一個差役還是大著膽子上前說道：“石公子，此案似乎與潘掌櫃並無關聯。

  且當日案發之時潘掌櫃並不在飲馬鎮，咱們把他抓了是否有些這個、這個不太妥當。”

  石小凡直接把差役當成了空氣，連搭理都懶得搭理，而是轉身對來福說道：“去這酒館門口抓幾個附近百姓，問問他們有沒有看到那日情形。”

  “小公爺，若是他們都說沒看見呢？”

  來福問。

  那日的凶殺案，東方陽剛在酒館外麵一劍刺死了牛掌櫃。

  酒館外麵附近幾戶百姓趴在家門口的大門前看的清清楚楚。

  隻是，想來他們畏懼東方陽剛的勢力，怕是無人敢站出來指證而已。

  石小凡也不客氣：“甭管他們看沒看見，凡是酒館門口幾戶人家全部帶回衙門，一並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