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麽回事？人已經抓走了嗎？”

  小姑娘慌張得神情變色，她不能慌張。李恬兒努力鎮靜，讓小姑娘慢慢說。

  女服務生具體也不知道陳波為什麽會被抓走，把她知道的情況告訴李恬兒。皇家碼頭夜總會被人舉報有色情活動，警察直接去辦公室把陳波帶走了。

  “不讓營業，限期整改……”

  大廳裏六神無主的員工們亂作一團。藍娟娟坐在角落裏，身邊圍著一群姑娘，其中十來個身穿仿古禮服裙的姑娘特別顯眼。

  “都別吵了，我怎麽知道要怎麽辦？”

  藍娟娟被大家吵得心煩，抬眼看見李恬兒下樓來，她馬上起身迎上去。

  老板被帶走，老板娘就是主心骨啊。

  李恬兒站在樓梯上掃視一眼大廳，大廳裏頓時安靜下來。雖然她是第二次到這裏來，除了藍娟娟誰也不認識，可員工們都認得她。

  “大家不要慌，暫時不能營業，大家先回去等通知。到時候藍經理會通知大家複工。應該不會太久。”

  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程度，李恬兒也不好向大家打包票。

  “停工沒飯吃，又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複工，隻能另外找工作了。”

  不知誰說了一句，馬上有人附和。

  “願意留下的等複工通知，另尋高就的我也不阻攔。要走的明天可以找財務結算工資，我會過來親手發給你們。”

  李恬兒說完叫藍娟娟跟她上樓。她記得和陳波來時，陳波特意問了藍娟娟，陳波出事，肯定和藍娟娟有關。

  辦公室裏已是人去樓空，茶幾上還放著果盤、點心和紅酒。

  藍娟娟拎著拖地抹胸白紗裙擺站在門口，看著李恬兒，眼眶感到酸酸的。

  一個小時以前，她還是笑麵如花地站在門口，揣測著陳波約來的貴客，會喜歡她安排的出場。就算紅樓夢十二金釵從書裏跳出來，恐怕也不如她安排的十二個姐妹美麗多姿新鮮水靈。

  看著姐妹們款款給貴客施禮，貴客一臉驚豔的神情，藍娟娟覺得她成功了。應該可以找陳波要她的獎勵。陳波答應她的，隻要把貴客服侍到位，什麽要求都答應她。

  “那後來呢？”

  藍娟娟時斷時續的敘述，聽得李恬兒有點急。她想知道的是陳波犯了什麽罪，才會被公安帶走。

  “陳總過來的時候，又進來一位小妹，我當時還以為是陳總新請來的公主。陳總可能以為是我另外的安排。那個小妹穿著清涼，坐在那位安總身邊很乖巧的樣子，我當時也沒在意。繼續讓姐妹們陪安總喝酒……”

  “等一等，安總？他叫什麽？”

  “名片上好像叫安遠。是一家大公司的老總，陳總對他挺客氣的，所以才提前叫我們準備招待他。陳總是想用美人計抓他一個把柄，結果公安突然出現，把陳總和安總都帶走了。也不知結果會怎麽樣，那位小妹也跟著一起被帶走了。其他姐妹還好，畢竟我們是正經場所……”

  “安遠！”

  難怪返回西餐廳時又看見安遠，原來陳波要應酬的客人就是他！

  李恬兒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按藍娟娟的描述，陳波沒有犯罪，事情並不嚴重。

  皇家碼頭夜總會的炫彩招牌熄滅了，四周頓時陷入一片昏暗。

  拿著藍娟娟遞給她的車鑰匙，打開寶馬車門，大著肚子開車顯得很笨拙。此時也顧不了許多了，心裏想著不要擔心陳波，可腦海裏卻控製不住要擔心他。她隻想盡快去片區公安局見陳波。

  陳波今年是流年不利吧！事業不順也就罷了，接連兩次被拘進公安局。

  “現在不能見！能見家屬時會通知。”

  又是聽到同樣的話，李恬兒也隻能無耐徒勞而返。回到家看到棉花團似軟萌可愛的凱凱，心情才悄悄好了些。

  夜裏，感覺到腹部一陣一陣地疼，肉眼可見隆起的肚皮上一波一波地顫動。好像肚子裏的孩子，也知道家裏發生了變故，直到天亮才算消停。

  一夜沒有睡好，困頓的感覺讓她不想起床。可是一想到廠裏還有安遠的訂單要跟進，陳波的事也得找人打聽清楚。

  參加過幾次市裏的交流表彰會以後，李恬兒也認識了一些各個行業的老板。有些人還是皇家碼頭夜總會的客戶。人托人總算打聽到了陳波的情況。如果二十四小時公安還沒有實足的證據證明陳波有罪，就會放了他。

  一天都在惶惶不安中渡過，到了晚上九點，陳波被帶走已經二十五個小時了，此時還沒回來，李恬兒受不了在家枯等。

  夜色裏，昏黃的路燈下停著一輛白色寶馬，打開的車窗裏，李恬兒望著公安大院裏那道門口。

  撥打手機再向別人打聽，得到的回複都是不太清楚。不再像早晨回複她時那麽肯定，她的心越來越沉，感覺到腹部也隱隱作痛。

  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門裏走出來，李恬兒急忙放下厚重的手機探頭望去。看清了那道身影是安遠，她急忙打開車門下車奔了過去。

  “安總，陳波怎麽樣了？”

  “……”

  安遠顯然沒料到會在這裏遇到李恬兒，他怔望著李恬兒，隨即眼角抽了抽沒有說話。

  “夜總會的人說你和陳波一起被帶走的，陳波人呢？怎麽隻有你一個人出來了。”

  李恬兒抓住安遠的手。

  李恬兒柔軟潮熱的手掌用力地握在安遠冰涼的手上，安遠吃驚地張了張嘴。

  “陳波還不能出來，你回去再等等吧。”

  “他到底犯了什麽罪，你肯定知道的。”

  手被李恬兒搖得有些心神難安，安遠急忙掙開手，抹額歎息了一聲。

  “這個我不好和你說，等你明天見到他可以問問他。”

  為了一個其貌不揚，氣質更是差他十萬八千裏的男人，兩個女人都纏上他，怨上他，安遠的心情並不舒服。何況他明顯感覺到，如果他再晚出手一會，就會被陳波算計個正著。

  十二金釵，恐怕是十二個磨人的妖精吧！不過陳波也算咎由自取，用美人計設計他，反被美人給算計了。

  啊，那位應該不能稱美人了，不過籠罩在金錢的香氣裏，再平凡的相貌也會讓人心生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