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明收起手槍，對麵前求饒的李家族人根本不矛理會，對著失神落魄的李榮表情冷漠地說道：“李大族長，我可沒有權利決定是否放過你們。”

  “你們就算是求饒求到明天也沒有用。剛才就跟你們說過，晚了。你們李家的命運已經被你親手斷送了。”

  “實話告訴你，我剛才殺人的槍聲就是一種信號，隻要我這槍聲一響，埋伏在你們李家大宅的帝國大軍，很快就會攻打你們李家。”

  “這是陛下一早就交待好的，你們李家已經沒有任何機會，就等著滅族吧！”

  說完就靜靜地站在那裏，等著士兵的到來，再也不理會李家眾人。

  話音落下，那些跪地求饒的李家族人徹底崩潰，也不再求饒，全部癱倒在地上，表情僵硬，眼神空洞，要多淒涼就有多淒涼。

  李榮更加是麵如死灰，全身像被抽幹了力氣一樣。

  鍾明還沒有等到士兵的到來，卻等到了一個意外的人：李世民。

  卻說李世民在參加完妹妹的訂親儀式過後，因為擔心族人會做出過激的行為，他背著杜乘風交給他的移動電台，緊趕慢趕，一路風馳電掣、星夜兼程，晚上投宿每天也隻休息三個時辰，總算在兩天後到達了隴西李家。

  到了李家之後，李世民來不及休息和通報，就直接闖了進去。

  問了幾個家族子弟，得知族長和族人們在後院大廳商議事情，一刻也不敢停留耽誤，又直奔家族的會議大廳。

  他一邊跑一邊在心中不停地祈禱：族長和族人們，千萬千萬不要自誤呀！

  隻可惜，現實往往總是事與願違，等他趕到家族大廳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個淒慘的場景。

  他的一個堂弟，加上十幾名護院，倒在血泊中已然沒有了氣息。

  地上還有十幾名家族長輩或同輩，雙眼無光地癱軟在一旁，正中間的族長李榮也是一臉萬念俱灰的表情。

  在李榮的對麵還坐著一名表情冷漠的陌生人。

  李世民心底一沉，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即便他如此星夜兼程的趕路，還是來晚了。

  看眼前的情況，肯定是自己的族人，沒有聽從自己的警告，跟陛下派來的人發生了衝突。

  那些癱坐在地上的李家族長，看到李世民到來，仿佛又像看到了希望一樣，突然間又有了精神，紛紛爬起來跑到李世民的身邊。

  李世民的一名堂叔淒聲哀求道：“世民，你總算來了，快幫我們求求情，讓陛下放過我們吧！我們真的不想死！”

  “世民，你現在是右攝政王，你妹妹又是未來的皇後，陛下一定會給你麵子的。你想辦法和陛下說說，讓陛下給我們李家一次機會吧！”

  “世民，看在同為族人的份上，你就幫幫我們吧！現在隻有你能幫我們啦！”

  求情的族人一個接一個，聽得李世民頭都快炸啦！

  大家都把他當成了唯一的救星，族人們那幽怨和乞求的眼神盯得他渾身不自在。

  他現在連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都還不知道。

  不過看到穿著緊身衣，麵無表情坐在中間的鍾明，他也大致也猜到一些。

  隻是他還是低估了族人們的無畏與無知呀！

  無奈之下，李世民隻好大步走到李榮麵前，麵色凝重地問道：“族長，這裏到底是怎麽回事？幾天前我不是讓百騎司提前帶消息給你們了嗎？難道你們沒有按照我說的去做嗎？”

  其實，當初杜乘風讓李世民自己去清除家族當中那些有異心，觸犯過律法的家族子弟時，並沒有直接跟他說明，是交給當地官府處理，還是直接殺死。

  於是他自以為隻要把這些欺壓百姓，影響社會安定的家族子弟交給當地官府審判，沒收他們的全部財產就可以了。

  他以為杜乘風是擔心李家人阻撓帝國的改革進程，抵觸朝廷的各種不利於世家的政令，所以才跟他那樣說。

  隻是李家族人在聽聞了杜乘風的各種殘暴手段和事跡之後，已經自發地把杜乘風當成了一個報複心極強的好殺之人。

  這也怪不得李家人這麽想。要知道自從杜乘風吞並大唐之後，過去一直沒有解開的疑案，也全都流傳了開來。

  其實杜乘風對隴西李家還真沒有那麽痛恨，可能是出於李淵和李世民的約束，雖然家族當中也有不少像李崇昌的害群之馬，但至少隴西李家並沒有像其他幾個世家那樣，為了利益不惜一切手段，搞得民怨不斷。

  要不然，當初李淵起兵的時候，也不可能迅速拉起那麽多人馬。

  正因為如此，杜乘風才願意給隴西李家一條活路。

  當然前提是要在他們乖乖交出家族中的害群之馬的前提下。

  聽到李世民問起，李榮才緩緩抬起頭，有氣無力地回道：“前麵的這位大人是監察部的，就像你幾天前交待的，這位大人已經給了我們幾次機會，隻要我們交人就不追究。”

  “可是我和族人們就因為這位大人沒有朝廷的官憑，就一再地質疑他的身份，甚至還讓護院把他抓起來。這位大人無奈之下才給了我們一些教訓。”

  “現在一切都晚了呀，這位大人說，陛下的軍隊很快就要攻打李家，我們李家就要滅族啦！世民，都是我的錯，是我猶豫不決，是我害了族人。”

  “如果我聽從你的勸告，狠下心，早點做決斷把那些不肖子弟交給陛下，就不會麵臨這樣的局麵，不會給家族帶來滅族的災難。”

  李榮深感自責，語氣軟了很多，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再指望李世民能挽救李家，更加沒有臉麵再讓李世民出麵求情。

  鄭家和崔家的滅亡，已經讓他清醒地認識到，在陛下的整治下，世家永遠不可能有出頭之日了。

  很有可能，崔家和李家隻是一個開始。

  “族長，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們害了家族！”

  “族長，都是我們執迷不悟，是我們沒有珍惜陛下給的機會，我們真的錯了！”

  “……”

  看到族長如此自責，其他的李家族人，此時也是悔恨交加。

  隻是現在後悔還有用嗎？

  聽了李榮的回答，李世民深感悲痛地歎了一口氣，無奈地安慰道：“族長，事已至此，你也不用太過自責，我盡量吧！”

  說完，李世民慢慢走到鍾明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