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想明白了這一點，也就不那麽慌張了，他現在就想知道，杜乘風搞這麽大陣勢，搞得這麽囂張到底是要幹嗎？

  如果僅僅隻是想替他大家出口氣，為了商行被查封的事情秋後算賬，打死李世民都不相信。

  李世民輕輕撥開保護在他周圍的禁衛軍，麵容鎮定地走到大殿前麵，抬首看著杜乘風，說道：“杜乘風，朕就算知道，你到底要幹嗎？如果隻是想替你大哥出氣，大可不必這樣，隻要你開口，朕也會替你出氣，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價。”

  “但是朕看你搞出這麽大的動靜，顯然目的並不是這麽簡單吧！”

  杜乘風淡然一笑道：“問的好！剛才我已經說過了，我是來算賬的，順便告訴你們一些事情！還是先算賬吧！”

  停了一下，杜乘風臉色變了變，銳利的眼神在下麵掃了一圈，目光盯著一個其中一個地方，說道：“如果我的情報沒錯的話，前些日子乘風商行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長孫無忌你暗中派人在挑撥指使的吧！”

  “當初你想覬覦西域的精鹽供貨渠道，便派人暗中跟蹤車隊。被跟丟了之後，又暗中派人潛入商行，意圖綁架我的大哥杜文。”

  “誰知道事情敗露，你的人被商行的護院發現。之後你一直懷恨在心，趁著趙郡李家和乘風商行的衝突，暗中把情報透露給刑部和大理寺，並且挑動之前謀取供貨渠道不成，而一直懷恨在心的隴西李家，一起對我大哥發難！”

  “事後張亮和王學昌在你提供的情報下，成功從商行解救出被扣押的李家成員，而張亮正好也可以借此機會查封乘風商行。”

  “而自始至終，你都是全程在背後操控，坐山觀虎鬥，甚至連在朝堂上，都是慫恿隴西李家的官員打頭陣。是吧，長孫無忌，我沒冤枉你吧！”

  “我記得還派人特意提醒過你，不要碰一些不該碰的東西，可你仍然不死心，沒猜錯的話，在雄象國的使者告知了產地就是格爾木之後，你也沒少派人前往格爾木城打探情報吧！”

  “精鹽和鉀肥乃國之重器，我費了那麽多心思就是為了可以把這兩種貨物的價格，拉低到讓大唐的所有百姓都可以承受得起的範圍內。”

  “可是你做為朝廷首輔大臣，你在做什麽？你在想著倒賣，而倒賣的目的就是為了延續你所謂的家族。還有更多齷齪的事情需要我一件一件的說出來嗎？這難道就是你的為官之道嗎？啊！”

  說到最後一句，杜乘風幾乎是吼出來的。

  什麽？還有這樣的事情？

  隨著杜乘風一件一件地把長孫無忌所做的醜事抖露出來，大殿內的官員全都驚呆了。

  他們沒有想到，皇上最信任的人，居然做了這麽多有違身份的事情。

  皇上都製訂了律法規定：任何人都不得插手精鹽，長孫無忌居然敢頂風作案，還想著倒賣。

  更讓人所有人驚訝和恐懼的是：杜乘風幾個月來都沒怎麽呆在長安城，也沒上過朝，這麽多隱蔽的事情，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而且還如數家珍一樣，了解得比朝中的任何人都要清楚。

  大殿內的官員包括李世民在內，都不是傻瓜。

  要做到這一切，隻有兩種可能。

  要麽就是杜乘風早就派人監控了長孫無忌的一切行蹤，甚至監控了朝堂。

  要麽就是杜乘風手中或許還掌握著一支可怕的情報隊伍，比如像長安的青衣樓那樣的，或者說像百騎司那樣的。

  不然根本沒法解釋，杜乘風人在西域，卻依然對長安的情況了如指掌。

  如果真要是第二種情況，那就未免太可怕了！

  這些官員和李世民絕對想不到的是，杜乘風早在離開長安之前，就收服了青衣樓。

  事實上因為長孫無忌太強的原因，杜乘風對這個淩煙閣的所謂第一功臣，一直沒有什麽好感。

  曆史上記載，太子李承乾得勢的時候，長孫無忌可謂是傾盡全力為自己的外甥鋪路。

  後來太子失寵了，為了保持他長孫家在朝中的地位，他又迅速扶持起自己的另外一個外甥李泰。

  結果李泰謀反了，他又抽身把心思放在了自己最小的外甥李治的身上。

  你要抱大腿，穩固自己的地位，這是人之常情，沒錯。

  可是錯就錯在長孫無忌變臉變得太快，功利性太強，沒有了一點人情味。

  仿佛在他的眼中，自己的三個外甥都隻不過是維護自己家族的一個值得利用的工具而已。

  這個工具失勢了，他又可以迅速抽身轉投到另一個工具的陣營中去。

  從頭到尾，李承乾幾人都被他玩弄在掌中，最後不得善終。

  就衝這種牆頭草的個性，杜乘風對他一點好感都沒有。

  現在撞到了自己的槍口上來，杜乘風第一就要拿他開刀。

  被杜乘風說破了一切，長孫無忌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煞白。

  現在的長孫無忌也就跟李世民差不多年紀，還談不上什麽老女幹巨滑，此時杜乘風把他所做的事情都公布於眾，說不驚慌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皇上還在一邊聽著呢！

  他不經意地往李世民的方向瞄了一眼，果然，李世民聽完杜乘風說的一切，他的麵色也當即垮了下來。

  李世民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大舅子，這個自己最信任的重臣，卻背著自己搞出了這麽多令人不齒的事情來。

  真是讓他太失望太痛心了！

  “杜乘風，你不要血口噴人汙蔑本官！這些可都是你的一廂情願，你的推測而已。你的商行羈押趙郡李家成員，那是許多百姓親眼所見的事情。”

  “刑部和大理寺盡自己的職責，公事公辦，有什麽錯？你的商行私自羈押李家成員，難道還有理不成？難道就因為你為大唐做了一些貢獻，就可以為所欲為嗎？你說我派人試圖綁架你的大哥，又有什麽證據，你又怎麽能證明他們都是本官的人？”

  長孫無忌強做鎮定地高聲辯解道。

  他剛才也隻是驚慌了片刻，馬上就意識到，自己打死也不能承認。

  雖說張亮和王學昌兩人本就是他的下屬，聽他的命令行事，但是被杜乘風這麽一說，味道就全變了。

  一旦承認了剛才杜乘風所說的一切，那麽他就全完了。

  皇上不會再信任他，隴西李家的人也會對他有意見，一些依附的官員從此也會對他心生間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