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昭陽一臉為難糾結的姿態，杜乘風故意裝作很嚴肅的樣子，追問道：“怎麽啦，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願意就是願意，不願意就是不願意！還是你怕回到那個傷心之地？”

  長安城，杜乘風還有許多產業在那裏，他終究還是要回去看看的。

  這些日子以來，李昭陽幾次欲言又止，他是知道李昭陽身份的，又豈會不了解她心底的那點心思。

  杜乘風不想摻合進去，他是真希望李昭陽能拋下一切仇恨，安心地過自己的人生。

  但是這些日子李昭陽的一舉一動他看在眼裏，顯然李昭陽報仇的心還未死，所以他打算提醒一下。讓她知難而退。

  “陛下為什麽突然要想到回長安呢？陛下現在貴為一國之主，在這炎黃城不好嗎？”李昭陽定了定神，機智地反問道。

  杜乘風嗬嗬笑道：“李昭陽，我在問你話呢，你還反將我一軍呀！”

  “我是一國之主怎麽啦，我怎麽啦一直呆在炎黃城吧，外麵還有許多廣袤的土地等著我去征服，還有許許多多受苦的百姓等著我去帶他們脫離苦海，你我能一直呆在炎黃城嗎？”

  杜乘風停了下，語氣有些蕭索地接著道：“何況長安還有我的至親在那裏，還有我的許多產業，還有許多盼著我回去的人，我回去看看不也是人之常情嗎！”

  “你做我秘書的這些，工作都完成得很好，我都習慣了。你要是突然不在我身邊協助，我沒準會不自然的。”

  想到自己的計劃，想到自己的大哥和表哥還在長安為自己苦苦地守著產業，杜乘風禁不住地感到有些愧疚。

  當初離開的時候，自己也沒有告訴大哥和表哥自己要去哪兒，去多久，隻是讓他們在長安等自己回來。

  可是根據長安傳回來的消息，大哥這幾個月是真正成長了起來，把自己交給他的乘風商行打理得是紅紅火火的。

  就連表哥的鐵礦場搞得也是蒸蒸日上，還有戶縣的旅遊區，這些都是他們的功勞。

  還有那個對自己一往情深，一直在深宮中等著自己回去的李若蘭。

  自己曾經承諾過要保護她一生一世的，可是自己這離開長安幾個月了，也沒給她傳遞過一點消息回去。想想好像是有些對不住人家。

  並不是杜乘風狠心不給李若蘭傳遞消息，隻是李若蘭身為公主，一般的人消息是很難遞進去的。

  杜乘風回了回神，不知不覺間思緒就飄遠了，不過他確實是有心想帶李昭陽一起回長安，解決她的困擾。

  “陛下，你的是真的嗎？”李昭陽聽了杜乘風的話，激動得眼睛一亮，差點就控製不住自己的神態。

  她內心一陣欣喜，有種感覺自己這些日子來的努力好像沒有白費，起碼杜乘風開始依賴她了。

  “自然是真的！”杜乘風扒了口飯，很認真地點了下頭。

  李昭陽突然放下碗筷，注視著杜乘風，頰若桃花，眼中泛著幾抹幽怨的眼神，低低地道：“那陛下可以幫我一個忙嗎？可以幫我完成一個心願嗎？”

  李昭陽懷著期待，思想不受控製的一激動就差點把心裏的報仇的想法了出來。

  她明白有些唐突，可是得到杜乘風的認同，她又有些控製不住了。

  隻要杜乘風幫她報了仇，讓她付出什麽代價都可以的。李昭陽心裏早就做了決定。

  杜乘風微微一笑，冷不丁地道：“怎麽，你想讓我幫你報仇，殺掉李世民？恢複你的郡主身份？”

  李昭陽還沒出來，心細如發的杜乘風就猜到了她想提什麽要求了。所以幹脆挑明了，再讓她而退好了。

  “陛下……你……”李昭陽被杜乘風直接簾的話嚇得臉色煞白，神情慌亂，手一哆嗦，手中的筷子也掉落到地上。

  “陛下……你知道我的身份？”李昭陽難以置信的看著杜乘風，聲音顫抖地問道。“難道是李元帥告訴你的？”

  對了，一定是李靖或者杜如晦告訴杜乘風的。李昭陽心中暗道。

  她的郡主身份或許可以瞞過杜乘風，但是杜如晦和李靖畢竟在長安和她的父親打過那麽多年的交道，肯定是恰巧見過自己。

  她深居簡出，甚至各種皇宮宴會也很少參加，但是杜如晦和李靖認識她卻並不奇怪。

  她隻是不解，如果是李靖和杜如晦她的話，那為什麽平時在王庭內看到她，表現得又好像太普通了，好像完全不認識她一樣。

  杜乘風喝了口茶，雲淡風輕地道：“李昭陽，你的身份從第一在王庭內，你跟我起你的過往的時候，我就猜到了。你之所以那麽爽快地答應做我的秘書，想必當時也是抱有這樣的一絲想法的吧！”

  “陛下，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隻是……”李昭陽臉色大變，嚇得手足無措，連忙避開視線，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杜乘風擺了擺手，安慰道：“行了，我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也沒有生氣，你不用害怕。你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遭受這樣的變故也不容易。”

  “這要換做別的女孩子，隻怕早就崩潰了。你想報仇雪恨那也是人之常情，我如果在意的話，當時就不會讓你做我秘書了。”

  “多謝陛下體諒！多謝陛下沒有怪罪昭陽的隱瞞！”李昭陽心頭一熱，差點感動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杜乘風放下碗，拿起絹布擦了擦嘴邊的油漬，平靜地道：“今我把話跟你挑明了，隻是想告訴你，報仇的想法不現實，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開開心心地生活下去。”

  “長安我遲早要回去的，但是無論怎麽樣，我都不會答應幫你報仇的。你得學會放下仇恨，當然我知道這對你來，一下子會比較難。”

  “但是相信我，時間是治愈一切傷痛的良藥，慢慢的，等你了解到足夠的事實之後，仇恨也會慢慢淡化的。不要過於執著，那樣會讓你這輩子都陷入其中難以自拔的。”

  聽了杜乘風的話，李昭陽滿臉失望，心像破碎了一樣。

  她的複仇之路好像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杜乘風徹底扼殺了她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