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作者:千年龍王l      更新:2020-05-15 22:11      字數:4466
  天亮了,皇帝也困了。被十萬個為什麽折磨了一宿的李梟,也終於解脫了。

  “梟哥兒,今天晚上的事情多虧了督公。還不快快拜謝督公!”剛剛走出乾清宮,毛文龍趕忙拉著李梟施禮。

  千古大壞蛋啊!

  無論怎麽胡扯的電視劇,眼前這位都是標準的反派。而且還是大反派!女媧造人的敗筆,人類基因的敗類。取天地之糟粕,受日月之唾棄。純度極高的人渣!

  無論你用多麽惡毒的語言形容,大家都會說一聲好。其在曆史上的奸臣排名,似乎僅次於那位害死嶽飛的秦檜。在某些排行榜中,甚至蓋過了秦大人的風頭,榮登奸臣風雲榜榜首。

  擰巴!擰巴啊!

  就是這個人渣,自己居然靠著他擺脫了困境。無奈的李梟還是施了禮,畢竟人家這次真的幫了自己。在此之前,自己和他素未謀麵。無論這家夥有多麽人渣,在這個詭秘的夜晚。他對自己都表示出了足夠的善意!

  這就是非常擰巴的一件事情,李梟感覺從心理到生理都他娘的擰巴。腦子裏實在不願意低這個頭,可人家可是實實在在的幫了自己。

  “嗬嗬嗬!小哥兒啊!今天事情咱家幫你圓了,今後有事情不要衝動。不過……!誰都年青過嘛!好好幹,忠於陛下忠於大明。陛下不會給你虧吃!”魏忠賢笑嗬嗬的,光禿禿的下巴上還有一根胡子隨風擺動。頗有一些鄰家老伯伯的風範,那笑容簡直是親和力爆棚。

  李梟非常希望,魏忠賢麵目猙獰的迫害自己。“把那些阻礙咱們造反的人都抓起來。”李梟也很希望,魏忠賢喊出這麽一句著名的台詞。

  畫風完全不對,魏忠賢像是個鄰家大叔。身為正麵人物的東林黨,卻成了因循守舊的代表。自己的熱臉往上貼,人家拿著冷屁股往自己這邊招呼。

  擰巴啊!擰巴!這詞兒誰他媽發明的,太他娘的生動了。

  “這個京城這池子水很深,不要瞎跑瞎鬧。今後有事情,派人來跟咱家說。咱家給你做主!”魏忠賢拍了拍李梟的肩膀,跟毛文龍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李梟嘴唇動了動,想說啥。可動了半天,也沒組織好語言。嘴唇裏麵發出的聲音,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個啥意思。

  “嗬嗬!累了一個晚上了,和趙南星他們打鐵就讓督公他們去。有陛下的話在,京城沒人敢動你們。不過,還是要約束一下手下弟兄。這裏畢竟是京城!

  哦!對了,還有。答應陛下弄的那啥玻璃窗可不敢怠慢了,趕緊派人弄好。答應了陛下的事情不做,那叫欺君。晚上來我府上,我有話要說。”

  崔呈秀留了一句話也走了。~¥愛奇文學 .i7wx. &¥最快更新

  李梟懵逼了很久,被毛文龍推了兩把才在晨風中清醒過來。

  “說兩句感謝的話能死啊!人家今天晚上幫了咱,沒人家幫忙你小子早完蛋了。”毛文龍看了一眼身後的內侍,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溢於言表。

  “走吧!回家還有一大堆事情呢。”李梟看了一眼初升的紅日。

  早朝這東西基本上算是傳說中的東西,有萬曆爺爺這位四十年不上朝的先例。大明的皇帝越來越不喜歡這種辦公方式!

  趙南星,楊漣,左光鬥,高攀龍等一眾東林士子走到宮城門口的時候。看到了魏忠賢帶著崔呈秀笑吟吟的站在大門口!

  怎麽走出皇城的李梟忘了,一路上看到啥了李梟也忘了。甚至想了啥李梟也忘了!

  馬車停在驛站門口好久,李梟才走下了車。

  “梟哥兒,早飯吃了麽?過來吃點兒!”正在喝粥的敖滄海看到李梟走過來,亮開大嗓門兒招呼。

  李梟沒有回答敖滄海的話,徑直走向李虎的房間。在門口看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探頭探腦的往裏麵看。這該死的鳥學壞了,懂得看窗根了。

  李虎現在非常的愜意,煙容正在給李虎梳理頭發。被他救下的丫鬟小紅,在旁邊打下手。從出生到現在,李虎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侍候過。

  用倆字兒來形容虎爺的心情,那就是舒坦!

  煙容侍候的很賣力氣,昨天的一賭算是賭對了。對方的大哥還真是一個厲害的人物,順天府的大門聽說都炸沒了。今天卻一丁點兒事情都沒有,昨天晚上她可是親眼看見,那個大胡子的軍官和錦衣衛的人坐在門口把酒言歡。

  錦衣衛是什麽人,那可是活閻王。對京城的百姓們來說,他們是僅次於東廠的存在。這麽大的事情都搞的定,那搞定自己身份的事情,算個屁事兒。老鴇子看到了錦衣衛,那就像是看到了貓的耗子。

  “咣當”李虎正在舒服的時候,門被一腳踹開。

  “虎爺!舒坦呐!”李梟笑吟吟的看著李虎。

  “大哥!這……!”李虎站起來,看了看身後的倆妞兒,撓撓腦袋有點兒不好意思。

  “咋!不好意思了?不過啊,虎爺,現在你大哥可不能讓你這麽舒坦嘍。”

  “咋啦!大哥!”

  “來人,綁了。全軍集合!”李梟一聲吼,立刻衝進來幾名軍卒。二話不說就把李虎就綁了!

  “噗!”看到李虎被幾名士兵繩捆索綁的拉出來,敖滄海一口粥噴出去老遠。

  “咋了這是!”敖滄海拉著李梟的胳膊。

  “全體集合!”李梟的臉陰沉沉的,敖滄海從李梟的眼神兒裏麵看到了一絲不祥的預感。那是殺氣,殺人的殺氣。

  在驛館驛卒們驚詫的目光中,士兵們迅速放下手裏吃飯的碗。在院子裏麵站成了一排!

  “把李虎帶上來。”李梟一聲吼,兩名軍卒就把李虎押到隊伍的最前麵。用力一踹李虎的腿彎,李虎就跪倒在地上。

  “昨天還有誰?站出來!別磨磨唧唧的,讓老子去一個個拉。”

  李梟的眼睛,電鋸一樣掃過隊伍。所有人跟李梟的眼神相撞,都會渾身打一個激靈。

  順子被李梟的眼神兒一掃,腿一軟就跪了下來。其他的人也都跪伏在地上!

  “綁了!”

  士兵們走過去,瀟湘館嫖妓八君子齊刷刷的被押到了隊伍前麵。

  “我擦……!”敖滄海想走過去,卻被毛文龍一把拉住。

  “違反軍令,私自外出。按律!

  殺!”帶著涼氣的殺字一出口,所有人都驚著了。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李梟居然要殺自己的弟弟。親弟弟!

  “滾你媽的!”被毛文龍拉住的敖滄海一聽到李梟的話,一拳就把毛文龍揍趴下。

  “梟哥兒,這有些過了吧。他是你弟弟,親弟弟。回去你跟你們家老二怎麽說,你跟小玉怎麽說。你怎麽解釋!”

  “軍法無情!”

  “他是你弟弟!”

  “他是兵,是兵就需要遵守軍法。”

  “你瘋了!”敖滄海雙手抓著李梟的胳膊,瘋子一樣的搖晃李梟的身體。

  “再說一遍,他是兵。是兵就要遵守軍法!都聾了麽?殺!”

  “誰敢!”敖滄海一聲吼,那些舉起槍的士兵都猶豫著看向李梟。

  “啪!”一個響亮的嘴巴抽在李虎的臉上,毛文龍一手堵著鼻子,不讓鼻血流出來。一邊給了李虎一個嘴巴,“說,你知道不知道錯。”

  李虎梗著脖子不說話,眼睛死死的盯著李梟。

  “梟哥兒!虎子知道錯了,放他一馬好不好?快說,你知道錯了。”敖滄海也想過去踹李虎一腳,可手裏抓著李梟他不敢撒手。

  “命是大哥的,他要拿就拿去。”李虎梗著脖子說出一句話。順子立刻就哭岔了音兒!

  “大當家,我們知道錯了。我們知道錯了,大當家放我們一馬。求您了!求您了!我哥跟著您戰死在朝鮮,求您放我一馬啊!”順子的腦袋磕在地上,“砰”“砰”的。隻是兩下,腦門兒上全都是血。

  行刑的士兵們為難的看著李梟,嫖妓八君子除了李虎,全都跪在地上“砰”“砰”的磕頭嚎叫。

  驛館的驛卒們腦袋縮進了房子裏,隔著門縫往外看。房間裏麵隻要有縫的地方,都有一支賊兮兮的眼睛。

  “行刑!”

  “誰他媽敢動!”敖滄海吼了一嗓子,兩手就掐著李梟的胳膊。把李梟拎出了院子,看看四周沒人一把將李梟按在牆上。

  “你瘋了!那是你弟弟。”

  “他差一點就害死了我們所有人!”

  “差一點兒!你以為你把李三才罵吐了血,那些文官們會放過我們?昨天沒有虎子的事情,明天還不知道有什麽事情。說道根上,事情是你惹出來的。你怎樣?瞪著我幹嘛,要自戕嗎?

  笑!你笑啥!”敖滄海看到麵露詭異神色的李梟,忽然間感覺明白了什麽。

  他娘的老子就是一頭豬!

  “我扮的咋樣?”

  “滾!”

  “喂!敖爺!敖爺!演戲演全套,這麽演的半拉哢嘰的咋弄。”李梟見到敖滄海放開自己要走,趕忙一把拉住了敖爺。

  “你愛咋弄,咋弄!”敖滄海一把就將李梟又按在牆上摩擦。

  “敖爺!這虎子胡鬧也不是個事兒,這次不嚇唬一下。難保今後再鬧騰出事情來,魏監和崔大人有一句話說的沒錯兒。這裏是京城,惹出來的禍咱們兜不住。他再惹禍怎麽辦?難道咱們再闖一次順天府大牢?”

  “你小子怎麽那麽多心眼兒,現在弄成這樣你說咋弄。”

  “一會兒你出去,就說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一人打個二十軍棍,給了他們教訓。別的兵也就不敢再出去胡鬧了,打的重一點兒可別徇私。這麽多人看著,有一點兒假出來,今後咱們的話就沒人聽了。這都是常規套路,唱戲的都有這一出,你應該會吧!”

  “絮叨個啥,還不如個好老娘們兒。”敖爺再一次把李梟按在牆上摩擦幾次,這才一轉身出了月亮門。

  “虎子!你個不爭氣的玩意兒,貓大個歲數就敢去青樓。那是你應該去的地方麽?還有你們幾個,今天不是老子拉下這張老臉求情,你們就完蛋了。還不快謝謝大當家!”敖滄海一邊用手指頭戳李虎的腦袋,一邊嚇唬李虎的那些小弟們。

  “謝謝大當家不殺之恩!”

  “謝謝大當家不殺之恩!”

  “謝謝大當家不殺之恩!”

  ……!

  “死罪免了,活罪不饒。每人軍棍二十,大家夥都看著。誰他娘的敢手軟,老子就打折誰的腿。”敖滄海惡狠狠的看了一眼那些準備行刑的軍卒們。

  “諾!”一聲應諾之後,院子裏響起了“劈裏啪啦”的板子聲,還有木棍打在人體上的“砰”“砰”聲。

  李虎的嘴裏叼著一根木棍,牙齒嵌進木棍裏麵滲出了血,也沒喊出一聲來。

  倒是旁邊那七個,一個比一個喊的淒慘無比。

  驛館的驛卒們吃驚的看著,沒一個人敢大聲喘氣。沒想到眼前這支隊伍軍法這麽森嚴,就連軍官的親弟弟都得挨打。

  一大清早趕過來,準備問問玻璃窗到底咋回事兒的田爾耕和許顯純,剛好看到這一幕。

  “聽說那個死硬的小子,是那個李梟的親弟弟。”許顯純指了一下李虎給田爾耕。

  “你聽這聲音,就知道是下了死力氣。對自己弟弟都能下這個手,李梟這人不簡單。今後跟他辦事兒,得小心行事。”田爾耕仔細聽了聽木棍打在肉體上的聲音,這絕對是沒有藏私。

  “我的指揮使大人,您以為普天下行刑的都跟咱們錦衣衛一樣是祖傳的買賣。

  那幫家夥都是隔著皮子打磚頭,練出來的本事,聖旨上隻要一句用心打。那就是皮子不破磚頭粉碎,你看著人沒啥事兒,可裏麵的骨頭都被打得筋斷骨折。就算大難不死,將來也是個殘廢。

  如果聖旨上隻是一個打字,那就是皮子稀爛磚頭一點兒事情沒有。看著血刺呼啦的,可骨頭和筋都沒毛病。回家養上幾天,啥都不耽誤。這都是全套掛的本事,時候堆出來的功夫。

  他們這些鄉下的軍兵,哪裏弄什麽行刑。一個勁兒的下死力氣,想讓他們藏私,也得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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