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八章 真定
作者:二子從周      更新:2021-03-03 19:34      字數:2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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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六百二十八章真定

  依托興旺的糧食加工業,產生了大量的麩皮穀糠胚芽糟粕等副產品,正好加工成膨化精飼料,用來給轉場去雄州和霸州等地的牲畜補充營養。

  因為牲畜來得多,不管怎麽精心料理,也必然有死亡的,又因為各種糧食都在這裏匯聚加工,於是老百姓們想方設法地將便宜的雜糧粉加工成比較好吃的東西,所以這幾樣東西自然也就應運而生了。

  比真實曆史上大大提前,自然不足為怪。

  河間熏肉是用豬肉做的,開始的手法類似與鹵肉,不過鹵製到後期會撈出來,再用類似兩浙路熏魚的方法來熏。

  和其它地方鹵肉方法不同的是,裏邊會加入大蔥大蒜,還有甜麵醬,黑麵醬、醬豆腐、醬油和醋。

  熏製的時候要用柏木鋸末,三至四兩放鍋裏,蓋好鍋蓋用慢火加熱一刻鍾。

  看似粗野,肉片都有寸半厚,但是卻是道功夫菜,沒幾個鍾頭拿不下來。

  餄餎就是雜糧麵條,因為雜糧麵筋道不夠,因此需要用到專門壓餄餎的工具,稱為“餄餎床,床身用粗壯而彎曲的木料製成,中間挖一個圓洞,下麵鑲上一塊布滿小孔的鐵皮,與床身平行加一木棍,當中對準圓洞放一木芯,使之可以像活塞似的上下運動。

  將餄餎床置鍋上,待水燒沸時,將揉好的麵團坯填滿圓洞,然後將芯置於洞口,手扳木棍,用力壓下,麵條便從小孔落入鍋中,待麵條煮熟後撈入碗中,澆上各種鹵汁,即可食用。

  為了增加麵條的韌性,老百姓們還找到了一種添加劑,叫“麵丹,其實就是沙蒿籽的細粉,可以起到增加粘度的作用。

  河間府餄餎用的羊肉老湯,墊襯碗底用的是綠豆芽,加上調好的蒜泥,撒上些香菜末,味道是特別的鮮。

  火燒就沒啥好說的了,唯一區別是這火燒不是驢肉的,而是馬肉的。

  蘇油倒也不怕這是死馬的肉,畢竟鹵煮的時間也是老長,有啥病菌都給殺死了,隻要肉質新鮮就行。

  而且除了口感略粗,其實味道的確也非常不錯,尤其是肉上澆了鹵汁和麵粉調製的“澆頭,滋味更是濃鬱。

  不過這個蘇油不敢詳細打聽配方和做法,最多作為奇聞寫到《廚經》裏就可以了。

  畢竟吃馬可比吃牛還忌諱,大宋至今都還沒有到“馬匹自由的程度。

  要是給趙煦看見,想嚐嚐馬肉,朝臣們怕不會把自己給噴死。

  朝廷近日裏又損失了一位大臣,右光祿大夫、知樞密院事孫固。

  孫固可謂天下正臣,宅心誠粹,不喜嬌亢,嚐曰:“人當以聖賢為師,一節之士,不足學也。

  起於神宗藩邸,又曰:“以愛親之心愛其君,則無不盡矣。

  傅堯俞曾有議論:“司馬公之清節,孫公之惇德,蘇相之智敏,蓋所謂不言而信者。世以為篤論。

  真實曆史上伐夏,孫固是樞密副使,當時他千方百計阻止北伐,認為大宋沒有準備好。其所作的種種預言,在真實曆史上的平夏戰役中,可悲地一一兌現。

  因此可以說,孫固的戰略眼光和政治素養不是蓋的,最早在河北任上,曾為國家從遼國那裏談判回來兩百裏地的人!

  隻因為是禦史出身,大家多看重他的正直敢言,往往忽略了這個方麵。

  這個時空裏,孫固見伐夏事不可阻,轉而苦求趙頊,必須讓蘇油來主持平夏戰局。

  趙頊一開始還不願意答應,以為夏國輕易,是讓自家舅舅去遊行白撿功勞的。

  孫固又去說服了呂公著,兩老頭天天扭著趙頊鬧,還給各路大佬寫信請求聲援,最終趙頊也扛不住,將蘇油確定為六路都經略使。

  在戰爭過程當中,老頭一改之前種種阻撓的姿態,大力配合前線動作,甚至在蘇油和高遵裕被“包圍的時候,還勸說趙頊,堅定信心,相信前方指揮官,不要先自亂了陣腳。

  應該說孫固在朝中的保駕護航,對平夏戰局的順利實施,是發揮了無與倫比的巨大作用的。

  聽說孫固去世,太皇太後及趙煦皆出聲泣,輟視朝三日,贈開府儀同三司,諡溫靖。

  蘇油也給孫固寫了一篇祭文,將平夏戰局定議前後孫固的表現濃墨重彩地描繪了一番,認為大家忽略了他智慮深遠,明敏洞察的一麵;

  又將其在戰爭進程中的表現描述了一番,認為大家更忽略了他高風亮節,為國不計個人聲名,得失非毀的另一麵。

  堪稱士大夫表率中的表率。

  六月,蘇油抵達了河北路另一個大鎮——真定府。

  真定府之所以重要,是因為這裏有一處天險關隘,井陘,可以往西抵達太原府,是河北三路溝通河東路的最重要通道。

  蘇油在這裏遇到倆委屈巴巴的貨,宋用臣和沈括。

  倆貨都是活該,沈括是自己不嚴格執行朝廷銷檔製度,導致博州出了那麽大的漏子。

  宋用臣則因為是中官,本來就不受士大夫待見,又加上長期主持大工程,隨便沾沾手都不得了,被新上台的劉正夫抓到把柄,彈劾其受賄瀆職。

  天可憐見,受賄是真受賄,瀆職可真沒有。

  但是台諫彈劾太盛,高滔滔念在他畢竟為國家皇家幹過不少苦活,尤其是治理黃河,那是百代之功,於是將之召進宮裏,擺出他受賄的證據和群臣的奏章,問他想要如何發落。

  宋用臣哭得稀裏嘩啦,隻求一死。

  高滔滔這才將證據燒了,命將奏章留中,對宋用臣說想死可沒這麽容易,蘇使相那裏用人之際,如今放眼天下,也隻有蘇使相才能容你。

  最近使相得種詁的建議,要考察兩條溝通太原和真定的線路。沈括如今在太原,那你就去真定吧。

  見到兩人蘇油就沒好氣,沈括不去說他,宋用臣可實在是太不應該了:“缺錢跟我說啊,以內使你的本事兒,京師大學堂地理學院,建築學院少得了你一個院長職位?營造司少得了你一個供奉?

  “這兩項加起來一個月五百貫有餘,加上正奉比宰執都差不了幾個了,你一介中官有多大花銷用得了這麽多?

  宋用臣撞天叫屈:“使相有所不知,承包工程都是宗室勳貴,業務之外他們才是主子,下官就一奴才。主子賞賜,奴才有膽敢不收?

  “使相你說,高使相安排來的人要包幹一段鐵路,請你吃頓飯送點禮,這是下官給他老人家麵子,還是他老人家給下官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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