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空法師隻問薑蠻煙有沒有聽說消息，但又不說具體是什麽消息，說完以後就眼含期待的看著薑蠻煙，等著她接口問下去。

  其結果就是他等了足有一分鍾時間，薑蠻煙也沒照著常理接話。

  智空法師巴巴的看著她，確定她是真的不會接話了。

  原本笑彌勒一般的笑臉陡然苦起來，智空法師哀歎說：“薑施主，你這樣子，我話都沒法說。可真是要憋死老和尚我。”

  薑正青在旁噗嗤一笑，幸災樂禍的說：“老和尚你又不是頭一天認識我老板，她什麽性子，你還不知道嗎？”

  智空法師重重一歎。

  薑正青還在樂，視線瞥著旁邊不賣麵子的薑蠻煙。

  薑蠻煙慢悠悠的呷著茶水，視線落在茶水上，瞧那認認真真的勁兒，似乎是在思考什麽事情。

  薑正青瞥了兩眼就收回了視線，沒去多問，免得討罵。

  這邊，智空法師臉垮了一會兒，又重整起精神，這回不找薑蠻煙了，改而找薑正青，“小薑施主，你好歹捧捧老和尚我，要不然我還怎麽講我想說的話？”

  薑正青“嗐”了聲，好久沒見，這老和尚竟還學會了矯情這一套。

  “老和尚，你這是準備要說相聲啊，還要我做你的捧哏呢？”

  智空法師砸吧了下嘴，衝著薑正青一笑。

  這不是實在想跟薑蠻煙分享消息，可薑蠻煙又實在不買賬，隻能換個人。

  薑正青又“嗐”了聲，妥協的點著頭：“成吧。那老和尚你剛才說什麽來著？”

  智空法師很高興薑正青的願意幫忙，忙道：“老和尚我聽了則消息。”

  “啊，對。”薑正青接上：“我沒聽錯的話，還是這燕京城裏的消息。”

  “正是正是。”瞧瞧，這有來有往的說話方式多好哇。

  智空法師說話的興致都跟著被帶動了，又笑回了剛才那副老彌勒的模樣，“這陣子，燕京城可有些別樣。”

  薑正青雙眼微微瞪大一些，顯然被智空法師說起了興趣，追問下去：“怎麽個‘別樣’法啊？”

  智空法師剛張口發出一個音，薑蠻煙在旁邊順勢掐斷，“燕京城跟我們又有什麽關係？值得你非要說給我聽。”

  智空法師：“……”

  薑正青：“……”好像也對。

  “薑施主你這話可說的不對。”

  “哪裏不對？”

  “燕京城有事，這四方能安？”

  薑正青點點頭，老和尚這話說的沒錯。

  他雖然沒有大本事，不過跟在薑蠻煙身旁，他打小就聽說過不少。這其中就有一條，燕京城安，則天下安。

  這麽一想，智空法師說燕京城有些別樣，那可是大事啊。

  薑正青看薑蠻煙，他都能想到，她不可能想不到吧？

  但薑蠻煙麵色不動如常，雲淡風輕的說：“燕京城有易玄會坐鎮，還有數不盡的同行們，要真有什麽值得注意的異樣，他們早就動手了。還用的著你來八卦？”

  “而且，我瞧你也不心急。”八卦的架勢倒是很足。

  薑蠻煙一說完，智空法師憋不住嘿嘿笑起來：“到底還是瞞不過你。”

  薑正青：“……”啥意思啊？怎麽感覺自己被涮了？

  理了理思緒，薑正青忽然靈智一閃，不滿道：“老和尚，你欺騙我感情呢！”

  “阿彌陀佛。小薑施主可錯怪老和尚我，出家人不打誑語，我又怎會欺騙你的感情。”智空法師表示不背鍋。

  “你還叫我給你當捧哏，我還以為真有大事，結果鬧半天就是你講八卦。”

  智空法師不承認，“這可不是什麽八卦。我說燕京城內有異樣，也確有其事。隻是造成這異樣的，並非什麽鬼祟，聽聞，還是仙兒。”

  薑蠻煙嗤了聲：“老和尚，你信奉的是佛祖，不是玉皇大帝。”

  還仙兒呢，哪門子的仙啊！現在都講究走近科學了好嗎？

  智空法師無語地看著她一派義正言辭的模樣，很想提醒她一下，她也沒科學到哪兒去。

  想了想，智空法師隻能說：“我說的仙兒，和雷峰塔下的同宗。”

  薑蠻煙：“……”

  薑正青：“……”

  “哦。”

  瞬間明了。

  這下換薑蠻煙想了想，恍然理解：“難怪是由你的口來說，原來是跟你們佛門有關係啊。”

  突然就很理解老和尚為什麽要用八卦的口吻來說了。

  這下，薑蠻煙願意當那個捧哏，追問下去：“然後呢？仙兒鬧燕京，是為了要替雷峰塔下的討公道？我隻聽聞過南水北調，卻不知道這在北邊鬧事為南邊的討公道算什麽路數。”

  捧哏的棒子雖然被薑蠻煙接去了，但薑正青不落人後，當第二棒：“是青兒啊？”

  智空法師：“……”

  薑蠻煙：“我沒聽晉理全提過一字，所以是你們和尚出馬？哦，也是，畢竟你們有經驗。”

  薑正青：“那這條是要壓在白馬寺底下嗎？”

  智空法師：“…………”

  話都叫你們一唱一和說完了，還讓老和尚說什麽？

  薑蠻煙抬起手，支著下頜，耐心的看著智空法師。

  薑正青也滿臉好奇，等著智空法師揭曉答案。

  被兩人殷殷注視著的智空法師幹巴巴的開口：“確實是由白馬寺主持出了麵，隻還未逮到，也未曾真正確定。事情鬧得也不大，所以也並未與易玄會通氣。”

  聽聞智空法師的話，薑蠻煙又自行解析了下，很快鬧明白了話裏意思。

  也就是說，雖說燕京城有異樣，但還在科學範疇內，所以沒有讓易玄會出麵，而且這異樣的源頭還沒有真正肯定，隻是推測了個大概。

  鬧了半天，就是一點小道消息。

  比八卦還不如呢！

  八卦還有板有眼的呢。

  薑蠻煙表示失望。

  智空法師則表示無語又無奈，早知道會是這樣，他還不如不說呢。

  以為能引起薑蠻煙的興趣，結果隻得到這態度。就這？

  沒了話題後，院子裏一下子沉默下來。

  也不知道沉默持續了多久，直到薑蠻煙主動開口：“你要那蓮花墜做什麽？”

  結果這一張口，問的是困擾老和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