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知道！”

  對於司馬師話中的意思，嬴高心裏清楚，隻是他不需要對於李斯等人忌憚，以他現在的地位，反而是李斯等人忌憚他。

  隻是涉及到了男女之間，他不想因為權勢，至於要不要娶李蘭蘭，他心中也沒有定數，甚至於他心裏也很矛盾。

  他想要見一麵，了解一下這個人。

  “司馬，安排一下，孤見一見李相的嫡女，不要暴露孤的身份，也不要讓對方察覺！”半響之後，嬴高朝著一旁的司馬師交代，道。

  “諾。”

  點頭答應一聲，司馬師轉身離去，朝著外麵走去，對於此事，他沒有別的想法，他想到的隻是如何合理的安排。

  一方是李斯，一方是嬴高，兩個人都不簡單，不管是為不為嬴高著想，司馬師都想要妥善處理此事。

  “儲君，這是打算見一下李相嫡女？”範增走過來，朝著嬴高行了一禮，道。

  “嗯！”

  聞言，嬴高點了點頭，朝著範增莞爾一笑，道：“這件事遲早都要解決，拖得越久，越是問題。”

  “還是見見，若是不可以，趁早回絕了便是，若是父王朝著李相提及，最後不成，那個時候才最尷尬，也會惡了李相。”

  “也是！”

  範增輕笑，讚同的點頭，道：“儲君，兒女私情對於你而言，太過於厚重，王者注定孤寡，有些人，在有些事情之上，注定不能兩全。”

  “曆代王上不也如此麽？”

  “昭襄王不也為了王權，親手殺了自己喜歡的妃子，今上更是如此，那位夏姑娘，至今不知所蹤........”

  說完，範增便不開口了，隻是臉上的笑意，越發的和煦，他相信嬴高一定會想明白的，畢竟他今日都說了很多犯忌諱的話兒。

  “是啊！”

  長歎一聲，嬴高也是感慨萬千：“這人世間又有什麽可以兩全的，不負家國不負卿，何其難也。”

  正如範增所言，他不了解昭襄王的事情，但是對於秦王政的事情還是了解的，那位阿房女，也許就是秦王政心中的白月光吧。

  隻是他的父王，終究是沒有辜負秦國，而辜負了那位夏姑娘。

  這一刻，嬴高想到了他的前世，前世他也一樣喜歡著一個女孩，覺得她是他的白月光，是他的心口上的朱砂痣。

  隻是，結局往往的都是悲傷的，正應了那句話，聽聞愛情，十有九悲。

  感慨一聲，嬴高轉頭朝著範增，道：“先生，有沒有興趣出去吃酒？”

  對於前世，嬴高已經很少去主動回憶，在這個世界久了，前世的記憶更多的則是悲傷，越回憶心中的愧疚就越重。

  前一世，是他再也無法企及，再也無法回去彌補的痛。

  人總是這樣，越是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回不去，往往會在心中堆積，然後越來越厚，最後成為了一種積壓。

  “好，屬下正有此意，一直都在忙碌，也未曾好好的看了一眼冬日的鹹陽。”範增笑了笑，他也想要見識一下李相嫡女。

  到底有何優秀之處。

  畢竟能夠讓秦王政看上，而且是找給這位的夫人，若是這李相嫡女除了身份之外沒有絲毫的長處，範增是不信的。

  一行人離開了府邸，都穿著便服，在渭水古寓之中坐定，吃酒與閑談，現在的嬴高，已經越來越喜歡這種平淡的生活了。

  這種有煙火氣的生活，在他看來才是生活的真諦。

  隻是他的身份，注定與這樣煙火氣的生活無緣，聽著酒客的閑談，炭火溫暖，這讓人感覺到了無比的愜意。

  “公子，今日的說書人來到了渭水古寓，李相嫡女必然會前來。”司馬師朝著嬴高：“靖夜司傳來的消息，李姑娘已經在半道之上了。”

  “嗯！”

  微微頷首，嬴高也是抬頭看了一眼說書人，隻是對於其中的讚譽，他也覺得有些愧不敢當，在說書人的嘴中，他是天生的，光芒萬丈的戰神，才華橫溢。

  容貌俊美，軒蓋如雲，當得上天下第一美男子，隻是，卻忘記了他才十幾歲而已，還是一個少年，一個孩子。

  “公子，那位便是李相嫡女！”

  順著司馬師的示意望去，嬴高臉色微變，他見到了一張他曾經最熟悉，也曾經朝思暮想的臉。

  對於李斯的女兒，確實長的國色天香，雖然個頭不是很高，但是大眼睛裏滿是靈氣，身上帶著一股靈秀。

  太像了。

  那是他曾經喜歡，也曾經交往，卻最後不得不放棄的女孩。

  那曾經是他的夢。

  “公子怎麽了？”範增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嬴高的情緒變化，不由得詫異，道。

  聞言，嬴高朝著範增輕笑一聲，口不對心的解釋，道：“沒事，隻是覺得李相嫡女有些熟悉，可能在何時不經意之間碰見過。”

  “公子，要不要坐的近些？”這個時候，司馬師回頭，朝著嬴高請示，道。

  “不用了！”

  喝了一口酒，嬴高神色複雜，那些屬於曾經的記憶與畫麵不斷地從記憶深處湧出，就像是幻燈片一樣在播放。

  一盅又一盅酒不斷下肚，對於嬴高而言，這一刻的心情根本無法用言辭來形容，他想起了曾經的他們。

  那一年，站在小區門口，望著那個女孩遠遠走去，風吹過，眼淚就留了下來，在風中，他曾聽到依稀的聲音。

  你很好，我也很好，隻是時間不湊巧。

  當那個女孩消失，連影子也看不見，他才轉身回家，在書桌上他提筆寫了一行字，一直保留到後來。

  如果時間倒流，我們的緣分止於遇見就好。

  望著不遠處的女孩，嬴高眉頭緊蹙，這樣，算不算他們的再一次相遇。

  念頭轉動，嬴高再一次喝了一口酒，朝著範增，道：“先生，這書好聽麽？”

  聞言，範增愣了。

  他沒有想到嬴高不僅沒有提及李相嫡女的事情，反而是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眉頭一緊，範增朝著嬴高，道：“這說書人，說的極好，隻是對於儲君還是了解甚少，那些故事，遠比說書人口中的更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