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朝野上下都在為他創造機會。

  不管他們最先的目的是否是這樣的，但是至少這個時候出現的結果是這樣的，對於此，嬴高自然是可見其成。

  畢竟這樣一來，他可以保證蟒雀軍傷亡減少，對於接下來大規模用兵的嬴高而言，這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況，這一戰最根本的目的是奪取大月氏控製下的河西走廊，戎狄可謂是意外。

  除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的原因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因為戎狄最弱，可以成為大秦練兵的對象。

  喝了一口茶水，嬴高對於落後就要挨打，弱小就要低頭，這句話的印象更深了。

  現實教會你的，原比課本上要來的深刻，書本上的冰冷的數字永遠沒有身處其中，屍山血海的衝擊更大。

  若是戎狄帶甲百萬，別說是嬴高，就算是秦王政也不會頭鐵到在這個時候入挑釁戎狄。

  隻可惜，戎狄不是！

  磨刀石！

  這便是大秦朝野上下，包括嬴高對於戎狄的定位。

  而且在西北之中，也隻有戎狄的實力才符合磨刀石的定位，因為這把刀還是新刀，需要慢慢慢的淬血開鋒，唯有如此，才能成為震懾天下的殺伐大器。

  心中念頭閃爍，嬴高看著形色匆匆的司馬師，沉吟了一下，道：“司馬師，距離我們最近的一部大軍是？”

  聞言，司馬師根本不假思索，直接朝著嬴高，道：“稟嬴將，距離我們最近的是嬴河圖率領的皇衛軍！”

  撇了一眼司馬師，嬴高思考了一下，朝著司馬師，道：“將皇衛軍所在的位置找出來，本將看一看！”

  “諾。”

  點頭答應一聲，司馬師將地圖打開，放在長案之上? 對著嬴高? 道：“嬴季昌，此刻我們的位置在第五山? 而皇衛軍的位置在焉支山以東的番和部落附近。”

  “這是我軍各部距離我們最近的一支? 此刻的萬勝軍已經劍指休屠，進入了休屠澤之中? 而中軍橫擊土樓山，沿著長寧穀北上。”

  “整個戎狄各部已經大亂? 隻有戎狄王所在的休屠一帶還算平穩！”

  靖夜司早已經將戰場之上的情報全部送來? 嬴高對於此了如指掌，聽到皇衛軍到焉支山以東的番和，不由得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

  “番和部落光是青壯就有三萬多人，這是戎狄之中? 除了戎狄王所在的部落之外? 有數的幾個部落，五千大軍也敢染指番和！”

  目光落在番和之上，嬴高對於皇衛軍產生了一絲擔憂，他心裏清楚一旦被番和的榮敵人察覺到皇衛軍，隻怕是將會有一場血戰。

  “嬴河圖到底是這麽想的? 是豬麽！”

  一念至此，嬴高朝著司馬師斷然下令? 道：“司馬師，傳令鐵三放棄第五山? 鐵鷹銳士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番和，同時傳令王虎? 率領支援番和? 這一戰? 鏟除番和這個部落。”

  五千皇衛軍，絕對不能死在這裏。

  這些人都是王族之中的青壯，一旦全部都死在這裏，回去之後，嬴高根本沒有辦法交代，甚至於會產生王室動亂。

  而且他們終究是他的士卒，不論如何，嬴高也做不到見死不救，而且現在的戰局，也不是到了非要犧牲這些人的地步。

  “嬴將，讓王虎將軍率軍支援，與此同時，還有中軍正在北上，鐵鷹銳士隻有兩千人，而且鐵鷹不在，你是三軍主將”

  司馬師很冷靜，在他看來嬴高此舉根本就是意氣用事，一旦處理不當，將會出現大問題：“嬴將屬下不同意你親自前往番和支援，這風險太大了。”

  聞言，嬴高轉過頭來看著司馬師，語氣幽幽，道：“那你可知道，當他們都死在番和，消息一旦傳回鹹陽，傳回秦國，意味著什麽？”

  “可是”

  司馬師不傻，反而因為執掌靖夜司對於有些厲害關係，在潛移默化之下了如指掌，此刻嬴高隻是一提及，他就清楚了嬴高心下的擔憂。

  皇衛軍可以死人，但是絕對不能全部都死光。

  所以，不管是為了什麽，皇衛軍必須要救，目前唯一有能力支援的就隻有嬴高自己了，一念至此，司馬師臉色難看至極。

  同樣的這個時候，嬴高神色也不好看，他沒有想到他算計萬千，終究是失誤了。嬴河圖的這一次冒進，讓他不得不進入險境。

  隻是憤怒也罷，不甘也罷，事情已經這樣發生了，對於此刻的嬴高而言，他唯一能夠做的便是救援。

  “沒有什麽可是，有鐵鷹銳士在，在加上皇衛軍，縱然是不能滅了番和部落，但是離開並非是難事，更何況王虎會在第一時間出兵！”

  說到這裏，嬴高雙眸如劍，朝著司馬師，道：“這是本將的軍令！”

  “諾。”

  望著司馬師的背影，嬴高語氣幽幽，道：“讓靖夜司沿途充當斥候，沿途之上，本將不想見到除了我們鐵鷹銳士之外，還有活著的人！”

  “屬下明白！”

  走出幕府，司馬師臉色微變，他心裏清楚，這尊殺神有要上戰場了，這對於戎狄將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而且一旦嬴高親自出現在戰場之上，參與戰爭的諸將都會瘋狂，這片土地之上，已經可以預料到，必將會血流千裏。

  司馬師心下多少有些猜測，他認為嬴高之所以不呆在中軍，以及親自參與戰爭廝殺，除了安全之外，就是不想要造成天大的殺戮。

  畢竟嬴高不同於武安君，他是大秦的公子，未來的儲君，人屠之名任何人都可以背負，唯獨嬴高不可以。

  但是，這一次因為皇衛軍，嬴高踏上了戰場。

  一念至此，司馬師也見到了鐵三，此刻的鐵鷹銳士的統領。

  相比於鐵鷹，司馬師對於鐵三並不如何信任，但是這一刻，他別無選擇：“鐵三統領，嬴將有令：大軍離開這裏，撤出第五山，以最快的速度奔襲番和，支援皇衛軍！”

  “諾。”

  司馬師走過來，拍了拍鐵三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記住，鐵鷹銳士可以全部戰死在番和，但是嬴將絕對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