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轉身就要離開，並不是單純地試探王森森，而是對他沒有了信任。

  “你先聽我說完行不行？”

  “好，你說。”李攸緩緩地止住腳步，但手指已經探進了“鑰匙”孔裏。

  王森森跟身進步，來到他身旁，用從未見過的認真的語氣說“其實，我之前確實瞞了你一件事兒。”

  見李攸沒反應，他繼續道“但我沒有騙取過你的同情，我妹妹確實得了一種罕見、恐怖的心理疾病。但是我說過的可以定向回到過去的時空這件事，其實根本就是我瞎編的。”

  “瞎編的？”李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那咱們上次回到第六世界”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研究的方向可能是對了，但不能做到百分百。你難道忘記了，之前我們有過一次失敗的經曆麽？”

  確實，當時的李攸確實懷疑過他是不是瞎扯淡來著，可後來的成功，使他打消了這個想法而已。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斜眼瞧著王森森說“我看你不單單隻有這一件事兒沒說清吧？”

  沉默半晌的王森森，忽然顯得有些靦腆，支支吾吾地說“沒錯，不過”

  “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你能老實說實話，我就同意跟你組隊前行。而且，別說組隊，就是先去幫你給妹妹治病，都不在話下。”

  李攸字句清晰，幾乎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會說出這種話。

  但現在想要回家，也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做得到的，且當是旅遊了。

  “你說真的？”王森森也沒等李攸回話，急忙道“好吧，我就把我發現的秘密，全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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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天，也分場合。如果兩個大男人在咖啡廳裏、公園裏暢聊，就很尷尬。

  為了讓畫麵不那麽令人不適，他倆一致選擇去茶館。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注定，在這浮躁的時空裏，竟然還有一家保留完好的古董建築。

  青瓦摟別具一格，頗為古香古色，但進到裏頭，卻讓兩個人大吃一驚。

  說不上是金碧輝煌，也查不了多少了。服務員介紹說，一樓屬於大廳，但在李攸的概念中，這裏也跟包間差不多了。

  每一組座位都被屏風給圍上了，如果隻是這樣，李攸也用不上吃驚。每個屏風上，竟然都是繡龍畫鳳。

  “要不咱們還是換個地兒吧？”王森森不知是不是怕店大欺客，有些露怯。

  但李攸卻表示無所謂，心說反正都是跟七號共用一個指紋，就當是他離別的送行禮了。更何況，之前他還存了一筆錢在他那，不過又不是露臉的事，也沒必要跟王森森說。

  “那二位，是樓上，還是樓下呢？”

  服務員長得很清秀，臉上沒有過多的妝容點綴。但語氣卻不像一個清秀女孩應有的，夾雜著些許市儈。

  李攸自然是死要麵子的主了，遲疑了不到兩秒，張嘴道“樓上吧。”

  “好的，請跟我來。”

  落座之後，李攸感受到了有錢人的生活是什麽樣。點了一壺頂級的毛尖，又要了一盒酥餅，兩個人邊吃邊聊。

  “行了，環境也ok了，你也該坦白了。”李攸吸溜一口茶，淡淡地說道。

  “也說不上是坦白，這件事兒，跟咱們兩個有著密切的關係。”

  李攸還在想著剛才點單看見的價錢，突然想到了什麽，“對了，如果我跟七號共用指紋的話，那你是不是也應該有個跟你一樣的王森森在這個世界呢？”

  “哦，這個啊”，王森森一臉失落的表情說“還沒遇到你之前，我當然也想過，而且，還去親眼見過他了。”

  “是麽，他在哪兒？”李攸問。

  “清華墓園。”

  其實在王森森沒有回答的時候，李攸就已經猜到了這個可能。可是，哪有每一個平行時空裏的自己都嗝屁了的呢？

  李攸板起臉，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說“之前也沒聽你提起過平行世界的自己，難道”

  王森森三根手指衝天一指，十分激動地從沙發椅上站了起來，“我發誓，句句屬實。不光是你覺得奇怪，就連我都特麽覺得不可思議。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有人把他們都給殺了？”

  李攸一句話驚醒夢中人，王森森的臉刷一下拉了下來，“要不是卷到你的事兒裏，我還真想查查來著。”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李攸想著他前前後後撒過的謊，也隻不過是一種自我保護。如今兩人已經攤牌了，就沒什麽好在意的了。

  所以趕緊轉移話題道“還是先說說你的發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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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始至終，李攸都知道他跟王森森的共同點，時空旅行者。

  之後出現的那個神秘人，也曾一度告訴了他們，在多遠宇宙裏，不單單隻有他們能做到這點。

  可彭博的事件，卻讓他開始起了疑心。如果說神秘人也是跟他們一樣的時空旅行者，那麽為啥能隨意穿梭時空。

  他救走了彭博，捎帶手還把史蒂夫也拉走的事情，完全顛覆了李攸的猜想。

  “對，你想的沒錯。開始我以為神秘人是時空穿梭者，也隻不過是因為他手裏的‘鑰匙’。但後來我才明白，他很有可能並不是咱們想象中的那麽簡單的反派啊，壞人啊，或許這一切，都是他搞出來的也說不定。”

  王森森滔滔不絕的說著，但沒幾句是李攸想聽的。

  他一邊叫服務員續水，一邊道“你說的這些，我已經想過了，有沒有點新鮮的？”

  “有。”

  王森森像做賊似的東張西望，見服務員還在那邊燒著水，壓低了聲音湊到李攸耳邊說

  “我覺得，從你說自己換了身體的那個時候，咱們的旅行就偏離了方向。”

  “偏離了方向？”李攸不自覺地皺起了眉毛，“咱們什麽時候有過方向，還不是隨機穿越的？”

  王森森搖搖頭說“非也非也，你還記得第六世界的小蘭跟你說過的話不？說你已經修複了你自己的時間線，現在你的時間線，是一個新的，或者說根本就從未存在過的。”

  “嘩”，服務員倒水的動作十分生疏，壺嘴還是不是地觸碰著茶壺口上，叮當作響。

  李攸抬眼一看，頓時覺得這個小姑娘的表情很奇怪，急忙問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事兒，嗬嗬，我我肚子有點疼。”

  本來這件事兒就應該以尷尬結束，但在她離開的時候，王森森急忙瞪大了眼睛，扭頭對李攸說

  “不對勁兒，她脖子上有亮燈。機器人，也能來大姨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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