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沒有李攸想的那麽狗血，但也差不太多。

  轉折往往就是發生在那一瞬間，艾莉十六歲生日的時候，她爸請來了不少人。

  明麵上是給她慶生，但實際上是借此機會，好好答謝那些伸出了援助之手的人。其中，當然也有艾莉輔導的那個傻子，奧列格。

  地地道道歐羅巴人種，在這一點上，艾莉跟他有所區別。

  艾莉的父親是亞洲人，母親是東歐人，所以，她算是混血兒。盡管母親的基因很強大，給了她金發藍眼，但她說話的方式，卻跟亞洲人很像。

  李攸由此得出了一個結論，她所受的家庭教育，多數是來源於父親。

  “十六歲，那時候你應該已經發育的很好了吧？”李攸見她用那種奇怪的眼神兒看自己，急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確實”，艾莉忽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接著原地活動了一下手腳，“當時我穿的很漂亮，然後奧列格偷偷喝了點兒酒，想要跟我內個。”

  李攸頓時一驚，“那我不是猜對了麽！”

  “我又沒說你猜錯了，隻不過不喜歡你話那麽多而已”，她活動完後，又坐回了椅子上，“還好我爸發現了，阻止了他，但是他錯就錯在，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把這件事兒說了出來。”

  接下來，奧列格的老爸也照例撤資了，第二天，艾莉的爸爸就去法院申請破產，輝煌了百年的產業，一朝成了泡影。

  兩口子也因為這件事兒，每天過得都渾渾噩噩的。

  傭人走了八成人，剩下的都是些老人，把這裏當成家似的，舍不得離開。其中，就包括來福。

  破產後的一年，來福在叫她爸起床吃飯，敲了半天門都沒有回應。撞門之後，發現他爸媽都麵色慘白的躺在床上，沒了呼吸。

  地攤上躺著兩瓶安眠藥，說明了一切。

  “之後，我就退學了”，艾莉說到這裏的時候，眼圈通紅，在眼淚快要流出來的時候，她趕緊眨了眨眼睛，“不過還是有很多大學給我發來了錄取通知書，隻不過我不想出去而已，而且，他們還給我留下了足夠生活的錢，加上自己幫著做程序賺的錢，生活也算如意。”

  “是不是你之後一直都沉迷在虛幻的網絡世界裏？”李攸不禁問道。

  聽李攸這麽問，艾莉表現的很詫異，追問他是怎麽做到的，每次都能猜的這麽準。

  “因為我想起了，你十二歲那年，從世界銀行偷錢買VR的事兒。”

  艾莉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笑靨如花地說：“哈哈，沒錯，當時手頭緊，就想著先借點錢出來花。想到那時候的VR，真是覺得low的不行。”

  “是麽，我聽到這個詞的時候，還隻是個概念而已。我那個時代，還沒有這種東西。”

  聽到李攸這麽說，艾莉忽然嚴肅了起來，“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我聽到這個詞的時候，還是概念......”

  “不是這句。”

  “呃......我那個時代還沒有？”

  “對！”艾莉急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虛擬現實剛開始進入人們視野中的時候，是1987年，之後經曆了五十多年，才算是開始流行，但也說的上是高端科技。那你，到底是哪個時代的人？”

  李攸沒想到她反應會這麽大，急忙說道：“我那個時代是2012年，當時我的手機還是跑馬燈......”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不能看穿虛擬現實。”

  艾莉的話，說的不明不白的，李攸琢磨了半天也沒弄清楚她想要說什麽。

  得知這一點後，艾莉便開始給他解釋道，現在的VR技術，都是用過腦機接口，連接電腦，省去了很多步驟。

  “你看，就是這個東西。”艾莉撩開頭發，露出了耳朵，指著上麵的一個植入皮下的物體說：“就是這玩意兒，玩多了會上癮的。”

  李攸皺眉道：“你說，你之前進入了植物人狀態，會不會跟它有關係？”

  經李攸的提醒，艾莉昏迷前的記憶模模糊糊地被喚醒了。

  她清楚的記得，那天自己正準備在睡覺前，玩一把遊戲，然後畫麵就轉到了李攸修改時間線。

  “這麽說，好像真跟腦機接口有關係。”

  她低頭沉吟片刻後，搖搖頭對李攸說：“算了，我剛才想說的不是我的事兒，而是你來到這裏之後，一直都沒有從虛擬現實裏擺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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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能生巧，一件事兒做的久了，也就失去了趣味性。那時候，也才會理性的開始思考。

  為什麽要這麽做？這麽做會有什麽後果？會給我帶來什麽樣的好處？

  類似的問題一出現，大部分人就會開始尋求真相，但結果大多都是無用功。

  艾莉在第一次接觸虛擬現實的時候，輕易地就擺脫了製造者設下的陷阱，眼見為真這個道理，也徹底被她給推翻了。

  從第一代產品的問世，到之後開始用英文和數字混搭的方式命名設備，她現在使用的VR科技，是更加能以假亂真地腦機時代的產物。

  擺脫了傳統VR設備的繁瑣，笨重，現在隻需要一個煙盒大小的迷你處理器，加上一個可以運行程序的電腦，便可以達到“夢遊仙境”的效果。

  剛接受完腦機移植手術的她，迫不及待地進入了虛擬世界。開始還算驚豔，因為每一幀畫麵都真實的不行。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乏味、麻木、千篇一律的感覺便出現了。

  作為一個轟動一時的紅帽子黑客，立刻開始了“尋找真相”的過程。她遊遍千山大川，想找到設計者留下的漏洞，嚐試著用意識形態窺視漏洞背後的程序。

  雖然沒有如願以償，但還是沒有放棄。

  為了達成目的，她翻出了當年那台量子電腦，經過一番改造之後，運行了虛擬現實軟件。

  “就是那天之後，一定就是那天之後，我就開始昏迷，然後在夢裏或者什麽地方，見到了你！當然，你也證實了，我進入的地方不是VR世界。”

  李攸點點頭，“可是，你說我一直沒有擺脫虛擬現實，是什麽意思？”

  “那是因為，你現在看到的這個場景裏，有很多東西都不是真實存在的。比如說，你說的那個老鼠，它其實是來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