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界，中午，天空依舊灰蒙蒙，盡管如此，仍然有陽光可以照射進來。

  花姐已經走了一天沒有休息過了，口幹舌燥地她終於敗下陣來，在下遊營地外的小河邊坐了下來。

  看著快要幹涸的河水，她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兒。

  因為她之前已經想起來自己曾經來過這裏，並且那些記憶片段還是生活瑣事的畫麵，也就代表她極有可能在這裏生活過不止一天兩天。

  “怎麽回事兒？”花姐輕輕地把手探進了河水裏，清涼的觸感，再次把一段波濤洶湧的畫麵注入到了她的腦海之中。

  畫麵中還有很多看不清麵孔的人圍在自己身邊，那些扭曲的臉有說有笑，身上還帶著武器。

  看武器的規格，跟自己使用的相差不大，都是離子武器。

  但無論她怎麽努力都看不清這些人的臉，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席卷而來。

  “我真的在這兒生活過，而且，很有可能從這裏長大的。”想到這，她捂著太陽穴站了起來，踩著斷掉的木橋朝不遠處那些焦黑的建築走去。

  經過高溫灼燒過的混凝土，表麵發出了七彩的顏色，她摸了幾下，隻感覺到一股滑滑的觸感，大概是因為其中沙子的比例過大的原因。

  放下這些不管，花姐快步走到了空曠的發射台的位置。

  上麵散落著一些支架，俯身撿起兩根，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碳纖維，這是......帳篷支架？”

  想到這裏，她跑動了起來，一圈圈地數著地麵上的支架。最後呼哧帶喘地蹲了下來，眼睛瞪得溜圓。

  “102個帳篷，大多數是軍用規格，正常供三到四個人使用。半數的帳篷裏都有人類的骨骼，所以說......”

  她不敢再往下想，畢竟這些死於非命的人數過於龐大，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他們做了什麽，這種近於屠殺的做法，也實在太慘烈了。

  正在她開始為這些亡靈默哀之時，耳邊清晰的聽到發射台下麵傳來一陣陣的齒輪轉動的聲音。

  “還有人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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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都一天了，二姑咋還沒來找咱倆啊？”

  一號翻著手中的那本《鄉村教師》，扭頭對妹妹說：“我都跟你說多少遍了，那女的隻不過是跟二姑長得很像而已。”

  “那人家也一大把歲數了，直呼其名不太好吧？”李小花說完話，放下了手裏勾著的毛線手套，“這麽幹待著實在太無聊了，哥，咱出去溜達溜達？”

  “不行，外麵怪人太多了，來的時候你不也看見了。”

  李小花賭氣囔塞地把手插進手套裏，連連歎氣道：“唉，膽小鬼。”

  一號翻眼皮瞅了眼她的模樣，想了想他倆稀裏糊塗就被帶到了這裏，也覺得幹待著不是個事兒。

  合上書後，撲騰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走吧，咱們就在附近逛逛，不過不能走遠了。”

  “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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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號進到病房裏的時候，李攸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正在跟擴音器裏的智能語音聊著天。

  “差不多行了啊，人家還得照顧下一個病人呢。”七號邊走邊說。

  “嗨，她又不是真人，怕啥的。”

  七號皺眉道：“你不會認為她是人工智能吧？這個是按小時收費的人工服務啊！上麵報銷的指標可不包括人工服務的，我得查查你嘮了多長時間。”

  見他雞賊的語氣，還有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李攸也不知該作何反應，像是個做錯事兒的孩子似的委身在床尾。

  “3個小時？你倆都嘮啥了啊！三個小時，一個小時88信用幣，三個小時，三八二十四......完了，這個月要負債累累了。”

  出了醫院的大門，李攸一直在為自己的魯莽道著歉，但七號卻呆若木雞一般的沉默不語。

  “誒呀，大不了我去掙錢來賠給你嘛。”

  “此話當真？”

  李攸也不管自己說的話是不是認真的，但七號的反應絕對是認真的。

  “行，男子漢大丈夫，吐口吐沫都是個道釘，不過我這身無長物，也不知道能找啥工作呀？”

  這幾句話倒不是李攸胡亂出口的，他現在的超能力被嚴重削弱，賣力氣是不可能了。

  玩弄智商這種手段，也絕對不可能在他身上出現，思前想後，也就能去飯店後廚賣賣手腕兒。

  但現在滿大街都是什麽“分子料理”這個料理，那個料理的，他那點三腳貓的廚藝，也難以操持。

  “誰說，你身無長物了？”七號一臉壞笑地上下打量著李攸，接下來他說的話，讓李攸後悔不已。

  “啥，讓我去那個地方跳舞？”

  七號嘿嘿一笑，伸手拉扯著李攸的帽衫，“你身材這麽好，又白，肯定大火！再說了，這方麵我有門道，紅燈區我有線人，給你安排到黃金時間段，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話說的倒是沒問題，可是能不能去異性的bar啊？”李攸想到要被大叔摸，身上難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七號聽到李攸的要求之後，咂舌道：“去異性bar，你的長相不過關呀。不過也能試試，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大叔有的時候要比大媽好多了。”

  “......”

  有生之年，李攸也體會到了什麽叫逼良為娼。

  煙熏火燎的酒吧裏，大姑娘小媳婦紙醉金迷地簇擁在他身邊的畫麵，直到他走出來之後都沒有消失。

  扶著退役了的電線杆子吐了第三次之後，他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到這種風化場所了。

  “叮。您有一條新的短信......”七號看著手機屏幕，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不錯嘛，小夥子，算我看走眼了，一晚上竟然賺了500多。”

  “我看看”，李攸的腦袋還沒探過去，七號就把手機藏了起來，“絕對不止五百吧？光是跟那個大媽跳貼麵舞就至少給了我兩百多的小費，告訴你，嘔......”

  見他喝了這麽多的酒，七號也有些於心不忍，一邊拍著他的後背，一邊輕聲道：

  “不錯了，當年我為了做臥底，特地學了一個月的舞，還好我有跳舞的天分。不過在我看來，你無師自通，也算是天賦異稟了。”

  李攸擦擦嘴角的口水，抬起眼皮看了看沉浸在回憶中的七號，心說，我終於知道你的能力是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