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想了想，本來他也是奔著治病來的。

  盡管跟一開始設想的不太一樣，但就目前情況而言，應該沒什麽危險。

  “他們要被送哪兒去？”

  “別擔心，就在樓下，我保證，你們隨時可以離開。但前提是，你得耐心看完接下來的視頻。”

  李攸瞧了瞧會議室的大屏幕上，已經出現了畫麵，苦著臉回頭看了看躺在擔架上的二丫說：

  “你倆留點神。”

  目送兩位離開之後，他搖搖晃晃地走到了一個椅子前，輕輕一拽，翹著二郎腿坐在了上麵。

  視頻的開端，是一個九宮格的監控畫麵。

  從各個攝像頭裏的畫麵，李攸初步判斷這應該是一個學校的監控網絡。

  辦公室、操場、圖書館、走廊......

  但是一個學生或者老師的影子都沒有，讓他有點不解。

  雖然是彩色的視頻，但還是有些模糊。

  看了半天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李攸，頓時有點安耐不住了，還沒等張嘴，中央的攝像頭裏忽然出現了一副匪夷所思的畫麵。

  空空如也的操場上，忽然閃爍起了一道刺眼的藍光，接著畫麵就變成了一片白色。

  讓李攸頓時瞪大了眼睛，無意識地說道：“這光？”

  “你見過？”

  扭頭看了一眼彭博後，他迫不及待地說：“這種光是隻有在穿越時空的時候才會出現的，怎麽會......”

  “耐心點看下去。”彭博說完話之後，用手中的遙控器稍微加速了一下視頻。

  圍繞著失去畫麵的攝像頭，忽然間全部調轉到了操場上。

  看樣子，這些畫麵應該是圍欄上麵的監控攝像頭，從不同的角度，將操場無死角的展示了出來。

  主要是在每個畫麵上，盡管位置不統一，但也能看出來，都一個物體發出來的。

  隨著攝像頭的拉近，白點也越來越大。不到幾秒鍾之後，白點周圍的光芒才算是逐漸消失。

  李攸看到白光退後的操場上，出現了一個不明生物，一時間有些恍惚。

  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他還以為是一坨穿越失敗的爛肉。直到它開始爬動之後，才確定了是活物。

  “這個是？”

  “應該是某種外星生物，但暫時也不敢妄下結論。我們有對外麵的那些人類進行解刨研究，發現他們的細胞上，全部都附著著這種生物。從他們的細胞結構初步判斷，是一種可以有絲分裂的真核生物。”

  “真核生物？”

  彭博歎氣道：“真核生物是所有單細胞或多細胞的、其細胞具有細胞核的生物的總稱，從那些被寄生的人身上采集的樣本發現，這種生物，更像是地球上的真菌。”

  “果然是真菌。”

  聽到李攸的話，彭博忽然瞪大了眼睛，暫停了視頻後，走到他身邊問：“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見他這麽緊張，李攸也就暫時放下了之前的仇恨，給他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誒呀，原來是這樣！但我還有一點不明白，這連大腦都沒有的生物，是怎麽穿越到這裏的呢？”

  彭博說完後，立即陷入了沉思。

  李攸也聽不懂什麽真核生物、假核生物的，直接對他說：

  “從視頻上來看，我覺得應該是有人故意送過來的，或者是這邊有人無意中打開了時空的大門，才會......”

  “你是說，從這邊打開大門，也能把他們帶過來？”

  李攸見他情緒有些激動，趕緊站起來扶著他慢慢坐下。心說自己的話如果導致他犯了心髒病，他七個......六個“葫蘆娃”不得跟自己拚命啊。

  “你也別激動，有話慢慢說。”他也顧不上之前的仇恨了，因為他總覺得這老頭不像是之前的那個彭博。

  因為人的野心，和狠勁兒，無論怎麽隱藏都不可能不留痕跡。

  彭博盯著大屏幕沉吟了許久，苦著臉說：“造成現在的狀況，都要怪老李當時執意要搞什麽多元世界的課題！”

  李攸聽見老李的時候，再次想到了站在鏡子前麵的男人，還有那鮮血染紅的浴缸。

  思前想後，還是把這件事兒給道了出來。

  彭博聽完後，先是一臉吃驚，可畢竟他是搞科學的，不願意相信這些是什麽托夢等迷信學說，很快便恢複了正常。

  沉吟了好一會兒，他慢慢抬起遙控器，接著說：“還是先看視頻吧。”

  畫麵上的時間，再次變化了起來，地麵上的那一坨生物，也一點點的朝裏麵移動了過去。

  先是穿過了教學樓，接著來到了圖書館，半個小時之後，終於爬到了食堂。

  所有的攝像頭一直緊緊跟著它，一直跟到了食堂的後廚才消失不見。

  “怎麽沒畫麵了？”

  彭博解釋道，後廚一般都不會安裝攝像頭，所以之後這坨真菌去了哪裏，誰也不知道。

  李攸緩緩坐回椅子上，琢磨了一會兒，疑惑地問彭博：“這就是你們炸毀學校的原因？怎麽說，他們也都是活生生的人，祖國的花朵啊！”

  “我知道這話是誰跟你說的，但他隱瞞了一點沒有說出來。”

  聽完這句話，李攸心裏咯噔一下，難不成五號真的在撒謊？

  彭博緊忙將視頻的進度條往後拖動了一下，畫麵一轉，裏麵變成了黑天。

  “這就是那天晚上的情況，那天是小五返校的日子。”

  隨著安妮如同火球般落下，監控畫麵也都變成了雪花。

  見到五號描述過的畫麵後，李攸並沒有多吃驚，疑惑地問彭博：“你口中的小五，是不是叫李攸......”

  “沒錯，跟你長得還一模一樣，不過你的臉平整一點兒。”

  彭博看著李攸半天沒有合上嘴，輕輕一笑，繼續說道：

  “安妮應該跟你說過了，小五很久以前就失蹤了。其實，我是故意將他送回到他父母身邊的。”

  “聽著是件好事兒，可他給我的感覺，是恨你恨的牙根兒癢癢啊？”

  彭博搖搖頭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小吳並不是這個幽靈地球的人，而是我們那個世界的人。”

  李攸聽到他的話之後更糊塗了，急忙讓他好好解釋解釋。

  “你剛才提到自己的夢境，或者說是一段記憶中，自己在老李的身上對吧。”

  “嗯。”

  “你的這段記憶，就是屬於老李的。我們確實是從對立的表世界穿越至此的。而你之前遇到的李攸，正是我多年的夥伴，老李，他的孩子。之所以小五這麽恨我，恐怕也是發了瘋的老李灌輸給他的思想。”

  李攸搖搖頭，一臉不敢相信地表情，確定地說：“不可能，他的父親應該跟我父親是一樣的才對。”

  彭博嗬嗬一笑，認真地看著李攸說：“這才是最重要的問題，你那個父親，究竟是不是你的生身父親？”

  一直以來困擾李攸的問題，再次出現在他的麵前了。

  對於彭博的一番話，李攸也不知如何作答，急忙岔開話題道：“還是先別說我了，說說你為什麽要炸掉學校，還要炸掉那個傳送器的大門吧。”

  看到李攸失落的表情，彭博說：“敢於麵對黑暗，才是最重要的，我炸毀學校的原因，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