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攸還在等待王顯回答老吳的話，被身後一聲莫名的尖叫聲嚇得一哆嗦。

  腿一抖，將岸邊的石頭給蹬了掉了，接著，朝河裏飛快地滑了下去。

  老吳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在王顯的配合下，才給拽了上來。

  李攸躺在地上驚魂未定地看著身後的那個女孩，無奈地說：

  “老妹兒啊，這深更半夜的，別老一驚一乍的行不？你還沒散完步呢？”

  女孩有點不好意思，急忙蹲了下來，給李攸道著歉。

  這一蹲，恰巧被李攸看到了一片春光，緊忙閉上了眼睛坐了起來，臉上也滾燙了起來。

  好在夜色正濃，他們也瞧不見他臉上的變化。

  “殺人這種事兒我可不敢，就是，隨口說說。”

  王顯有點不自然的結束了這個話題，接著話鋒一轉道：“老吳啊，別想不開了，咱們去喝點酒，然後睡一覺，啥事兒過不去？”

  老吳被身邊圍著的兩男一女好一頓勸，最後也是想通了。

  “對，大不了我再找一個，總之不能讓孩子沒有媽。”

  不為了別人，也是為了孩子。

  媽跑了，爸要是也沒了，以後的日子不敢想象。

  老吳，勇敢地邁出了一步。

  幾個人沿著土路走了出去，女孩兒看看表，有點為難地說：“太晚了，我還是回家吧。”

  “走吧，哥哥請客，你該不是還以為我們是壞人吧？”王顯說完之後，拍了拍胸脯。

  李攸回想剛才的鬧劇，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麽瞎摻和了，辦正事兒要緊，急忙說自己要去醫院找人。

  已經振作起來的老吳，一聽李攸不去，趕緊說道：“我還是跟小兄弟去醫院吧。”

  “唉，也行，今天折騰的夠累的了，改天再聚吧。”

  有著心事的王顯也不強求，互相留了個手機號之後，就悄然離去了。

  女孩看著王顯離去之後，轉身要走，忽然又停住了，扭頭說：

  “咱們認識半天了，還沒做自我介紹呢？我叫董子嘉，叫我嘉嘉就行了。”

  李攸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就覺得好像被雷劈了似的，渾身發麻。

  急忙要過了她手中的手機，借助著屏幕的光芒照亮了她的臉。

  “啪嗒。”

  手機順著他的手中滑落，董子嘉撿起來之後，撅著嘴問李攸為什麽摔她手機。

  “二丫，是我啊，是我，我是李攸！”

  “李攸？”董子嘉打亮了手機，照向李攸那張滄桑的臉，好一會兒才瞪大了眼睛說道：“真......真的是你！”

  二人不約而同的抱在了一起。

  老吳在一邊一臉迷茫，心說自己咋還成了電燈泡了？

  擁抱過後，李攸尷尬的低著頭說：“真沒想到能再遇到你，高中之後，咱們好像就沒見過麵了吧。”

  “嗯。”

  二丫也低下了頭，兩朵緋紅爬上了雙頰，接著瞪著眼睛問道：“你現在是......當演員了？”

  李攸一聽這話，開始還有些納悶兒，等意識到自己還穿著道袍，一時間恍然大悟。

  “沒有，我......”，他回頭看了一眼老吳，接著道：“不好解釋，要不咱們還是去吃點東西，邊吃邊說。”

  見二丫輕輕地點了頭，他急忙轉身走到老吳跟前，湊到他耳邊說：“你身上帶著錢呢吧？”

  “帶了，咋了？”

  “一會兒吃飯你買單。”

  老吳一瞪眼睛，還沒等張嘴，李攸接著道：“你要是買了單，我就教你穿越。”

  “成交。”

  二人像模像樣地握了一下手，李攸緊忙走到二丫跟前，有些興奮地說：“走吧！”

  在東北，晚上最好聊天場所，無非就是串屋。

  五毛小串，啤酒免費，生蠔來一打，蜆子整兩盤。無論最近過得好不好，都可以在啤酒下肚的那一瞬間淡忘。

  三個人坐定之後，李攸便開始在心裏組織起語言。

  老吳則是雙眼死死地盯著菜單，半天沒說一句話。

  “要不你們先看著，我先出去上菜？”

  “等等”，老吳將他那隻小胖手一伸，接著把菜單還給了服務員，認真地說：“這一本上的都要了。”

  李攸和二丫的思緒，被他這一句話給打亂了，紛紛向他投去敬佩的目光。

  服務員也有些不知所措，緊忙跟他確定是不是在開玩笑。

  “對了，肥瘦和羊肉各上五十個，別的一樣來三份兒，行了快去吧！”

  老吳坐在河邊的時候，看到王顯那副吃相之時，就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很多很多。

  以前在家的時候，老婆從來不讓他吃這些東西。

  說吃燒烤容易發胖，還不衛生，容易得癌症等等。

  可就算自己不吃，也依舊發了福。

  服務員出門的速度很慢，似乎在等待老吳的反悔。

  “快點去啊，我們等著吃呢。”老吳繼續甩著他那小胖手。

  等服務員離去之後，李攸急忙問道：“老吳啊，點這麽多吃不了吧？”

  “沒事兒，我現在要化悲痛為食欲，你們聊你們的。”

  李攸輕歎一聲，扭頭看了一眼二丫，殊不知此時她也正在看著自己。

  短短的對視，讓兩人心頭一顫。

  昔日的記憶，猶如翻江倒海一般，朝他倆襲來。

  被刻上“XX我愛你”的桌子，沾著口香糖的椅子，還有講台上躺著的板擦......

  發黃褪色的校服，伴隨著“長城外，古道邊”被撕扯成一條條，把兩個人的心緊緊拴在了一起。

  時光荏苒，歲月穿梭。李攸多想重溫一次那象牙塔的生活，盡管此刻他已經滿臉胡須。

  “還記得你以前跟我表白的事兒麽？”

  李攸嗬嗬一笑，點了點頭。但很快的，笑容便逐漸消失。

  “二丫，我要跟你說一件事兒，你得答應我，別太驚訝。”

  “說吧，你現在這身打扮，就已經讓我很是驚訝了。”

  李攸深吸一口氣，接著將自己的經曆，簡要的概括了一遍。

  不單單是二丫，就連老吳聽的都一愣一愣的。

  “大師，你說在第四個世界裏，最後看到了一架直升機，直升機裏坐的是誰？”

  李攸輕輕搖搖頭道：“不知道，它還沒到跟前，我就穿越走了。”

  二丫驚訝歸驚訝，還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她看著李攸的眼睛說：“你是說，在別的世界裏，也有跟我們一模一樣的人？”

  “沒錯。”

  “那......別的世界裏的我，是個什麽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