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芷看著杜清河等待回答的表情，心裏又酸又痛，是不是誤解他真的不知道嗎？這兩年來，她難道做的還不夠嗎？

  看著流芷盈滿淚水的雙眼，杜清河心狠狠揪成一團。

  滴噠

  一滴淚落在杜清河的手背。

  那滴淚瞬間讓杜清河鬆了握住流芷的手。

  流芷垂落在腿邊的兩隻手緊緊握起，鼓起勇氣的向杜清河走了一步，聲音顫抖著：“你會，跟我一起走嗎？”

  痛處跟糾結從心底一直到喉處，疼的呼吸都難受，杜清河忍受不了的咽了咽口水，出聲時才發現連聲音都沒有了，隻有虛無氣聲，“去哪裏？”

  聽到杜清河的回答，流芷眼中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般落了下來，滴滴分明。

  “流芷。”杜清河用力的出聲，終於有了聲音，可是喉處卻像是要疼的裂開。

  流芷哭著抬手去擦眼淚，卻怎麽擦也擦不掉。

  看著流芷近乎自虐般擦眼淚的力道，杜清河再也忍不住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可以了。”

  幾乎是立刻的，流芷用盡全身力氣般甩開杜清河的手，淚眼朦朧的盯著他，“是我自作多情嗎？明明我也感覺到，你對我的關心，對我的喜歡。可為什麽，每次在我向你靠近的時候，你都要後退。我不走了，你就站在原地，對我笑，笑著說，流芷，過來吧。但是當我真的過去，你又會後退。”

  “真的是我在自作多情嗎？杜大哥，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嗎？”流芷再也忍不住心裏快兩年的情意與委屈，“真的，隻是我自作多情嗎？”

  問完流芷向前一步，勇敢的抬頭仰望杜清河，兩人之間的距離立即拉近到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杜大哥。”

  杜清河低頭看著流芷流著淚的雙眼，久久沒有說話。

  流芷仰頭等著杜清河的回應，等到她的勇氣泄去，等到期待成空，她帶淚的臉上浮出一絲自嘲的笑意。

  原來，真的，都是她自作多情。

  流芷看著杜清河的雙眼，“原來，這雙眼睛裏，從來都沒有過我。”

  流芷說完轉身離開，一步一步，就像當初走向杜清河時，一步一步的離開。

  看著離開的流芷，杜清河忍不住的提腳上前，隻走了一步便停了下來。

  再等等，再等等我確定一下，等我確定我已經完全放下。

  &

  雲霽瑤的房中

  雲霽瑤看著慕亦翎送來的府邸修繕圖紙，拿起手邊的水放到嘴邊時才發現裏麵已經沒水了，雲霽瑤將水杯放下，“流芷，幫我倒杯水來。”

  沒有回應。

  雲霽瑤疑惑抬頭看著一邊已經不知道神遊到哪裏去的流芷。

  站在流芷身邊的莫忘伸手推了推她。

  流芷眼神茫然的看了過來。

  莫忘轉向雲霽瑤的方向，流芷看過去才發現雲霽瑤也正看著自己，她忙道，“小姐。”

  雲霽瑤微皺眉頭，“流芷，你這幾天怎麽了？”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這幾天自己也是真的太忙了，都沒時間好好問她。

  流芷忙搖頭：“沒，沒怎麽。小姐，你剛才叫我做什麽？”

  雲霽瑤看了眼杯子，“讓你幫我倒杯水去。”

  “恩，好。”流芷走上前拿起空杯子，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拿起茶壺才發現裏麵也沒了水，她將杯子放下拿起茶壺，“沒水了，我去拿些來。”

  “恩。”雲霽瑤有些擔心的看著流芷點頭，她看起來不怎麽好。

  流芷轉身，刻意撐起的力氣頓時泄了下來，恍惚的向外走著。明明是已經走過千萬次的地方，是閉著眼睛也能知道怎麽走的地方，她卻在跨門檻時心神恍惚了下，然後整個人重重的向前趴跌了下去。

  瞬間，痛意從全身上下傳來。

  屋子裏的雲霽瑤跟莫忘忙走過來，扶起流芷。

  “流芷，怎麽樣？有沒有摔壞，哪裏疼？”雲霽瑤扶著流芷手臂問道。

  而這一刻的流芷再也裝不下去了，她哭著看著雲霽瑤，“疼，小姐，真的好疼。”

  她大哭著，緊緊握著雲霽瑤的手。

  雲霽瑤這時也看出了流芷的情緒不對，什麽都沒問的將流芷擁入懷中，撫著她的背，一下一下的輕拍著，安撫她。

  &

  流芷紅著眼，坐在臥榻邊任莫忘給自己擦破皮的手掌擦藥。剛才那一跌，她除了兩隻手的手掌擦破了些皮，其他的都沒事。

  可是她卻抱著小姐哭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哭的小姐衣服都濕了，而自己也哭的頭昏腦脹。

  這會冷靜下來的流芷看著站在麵前的雲霽瑤，心裏一陣愧疚，“對不起，小姐，我，我把你衣服弄濕了。”

  雲霽瑤看都沒看自己的衣服聽著流芷沒有結束的道歉，“小姐在籌備成婚，我卻給小姐添麻煩。小姐，對不起，我錯了。”

  “是杜清河？”雲霽瑤沒有理會流芷的道歉，問道。

  流芷低頭不語。

  “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但是你如果天天這麽魂不守舍的，別說是伺候我了，就是自己都照顧不了自己。”雲霽瑤說，“給你幾天的時間，你好好休息休息吧，這幾天我讓樂平進屋吧。”

  流芷忙拒絕：“不用不用，小姐，不用，我可以伺候好你的。”

  雲霽瑤看著她：“用你這幾天的狀態嗎？”

  流芷聞言又低了頭，可憐又委屈：“我可以的。”

  看她這般，雲霽瑤心疼的歎氣，在她身側坐下：“離我出嫁還有兩個半月，這兩個半月之前如果他沒來找我，讓我帶他離開，你就別再這樣了。”

  流芷驚訝看去，“小姐……”

  “跟了我這麽多年，連個心事都不會藏。”雲霽瑤伸手握住她的手，“不讓你伺候我不是不要你伺候，是怕你一直這樣再傷著了自己。”

  聽著雲霽瑤的話，流芷的眼睛又紅了一圈：“可是如果不跟著你的身邊，我都不知道該去哪裏，該幹什麽。”

  看著流芷一副被拋棄的模樣，雲霽瑤心疼不已，她從小跟在自己身邊一起長大，哪天不是沒心沒肺，開開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