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裏發出一陣倒吸聲。

  雲霽瑤像是沒聽到一般，微鬆開用力的手，讓雲霽珊的頭從水桶裏出來。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息，驚魂未定的大罵著：“雲霽瑤，我要去告訴祖母，我不會放過你的，一定……嗚……”

  話還未說完，就再一次被雲霽瑤按入了水桶裏。而這一次，雲霽瑤按著的時間比上一次還要久。

  跟在師父身邊三年，普通人能在水裏多久她還是能把握住的。

  雲霽霖見雲霽瑤將雲霽珊按進去好久也沒放她出來，有些擔心的走到她的旁邊，“姐姐。”

  雲霽瑤聞言鬆開了雲霽珊，而這一次被放開的雲霽珊沒有再罵，因為她已經沒有時間罵了，她正用力的喘著氣。

  雲霽瑤靜靜的看著雲霽姍，直到她終於呼吸順暢緩了過來，她才開口道，“雲霽珊，還需要繼續洗嗎？”

  雲霽珊抬頭，雙眼充滿恨意的瞪著雲霽瑤。

  雲霽瑤半點不在意她的眼神，“最後問你一次，你還需要再洗洗你的嘴嗎？”

  雲霽珊抬著頭不肯說話，雲霽瑤見狀半點猶豫都沒有，第三次將雲霽珊的頭按進了水桶裏。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已經比第二次時間更久了，可是雲霽瑤仍是沒有鬆手。

  “姐姐。”雲霽霖有些急了。

  雲霽瑤看著她道，“別怕，她死不了。”

  雲霽霖沒有再說話。

  雲霽瑤無意讓雲霽霖看到自己的這一麵，但是她更不想隱藏自己。

  又過了會，雲霽瑤才鬆開按住雲霽珊的手，而這一次，雲霽珊全身已經沒了力氣，連大口呼吸都做不到了。她呼吸的很慢，很慢，然後，突然長吸了一口氣，緊接著便瘋狂的咳嗽了起來，像是要將五髒六腑都要咳出來一樣。

  待雲霽珊終於停下咳嗽，順好了氣以後，不等雲霽瑤再問，她便立即求饒般出聲，“洗好了洗好了，不需要再洗了。”

  聽到她的話，雲霽瑤麵色未變，“你懂洗好了的意思嗎？”

  雲霽珊連連點頭：“我懂我懂，我再也不會罵雲霽霍了，再也不會。”

  雲霽瑤向後伸手，流芷立即送上一方手帕，她擦著手上沾著的水，“以後，別讓我聽見你罵任何人。”說著看向一旁的幾個府衛：“將二小姐送回去，順便再將這裏整理一下。”

  “是，大小姐。”

  雲霽瑤擦完手，轉身看向雲霽霖，然後向他伸出手，“走吧。”

  雲霽瑤麵色如常心裏卻有些緊張，這幾天她在霖兒麵前表現出來的一直都是溫柔的姐姐形象，她有些擔心剛才自己這一出會嚇壞他，會讓他覺得自己可怕。

  其實對雲霽珊這麽做並不全是因為雲霽霍，更多的是因為前幾日從流芷那裏聽到的，她不在的三年裏，雲霽珊對娘的不尊重，對祖母的怨怪，還有對霖兒的欺負。

  這些才是她真正決定趁著這個機會懲罰雲霽珊的原因。

  雲霽霖沒有一點遲疑的將手放到雲霽瑤的手上，抬頭說：“姐姐，帶著三哥一起吧。”

  因為雲霽霖的沒有一點遲疑，雲霽瑤現在的心情很好，別說是讓她帶上雲霽霍一起去就是讓她帶上雲霽珊，她都願意。

  雲霽瑤看向雲霽霍，然後對她伸出了另一隻手：“走吧。”

  雲霽霍看著雲霽瑤對自己伸過來的手，微愣的看著雲霽瑤。

  雲霽瑤見他發著呆，又催了聲道，“再不去就遲了。”

  雲霽霖也出聲說，“三哥，走吧。”

  雲霽霍這才伸手握住雲霽瑤的，雲霽瑤就這麽一手一個牽著兩人向雲老夫人的院子走去，邊走邊交待，“流芷你別去了，回院子看看月兒有沒有醒，若是醒了就帶她用個早膳，跟她說我一會兒就回去。”

  在山上時，她們一直都是睡到自然醒的，月兒剛來過裏還有些不習慣她們的作息，雲霽瑤也不願意強迫她改，就任她每日睡著懶覺。

  原來，姐姐的手，是這麽暖的。

  嘶。

  雲霽瑤低頭看向雲霽霍，隻看到他的黑烏頭發，這孩子怎麽手勁這麽大，抓的這麽緊。

  “抬頭，走路。”這麽低著頭，看得到前麵的路嗎？

  埋頭走路的雲霽霍聞言微訝的抬頭看向雲霽瑤，雲霽瑤道：“你是雲府的三少爺，是主子，在府裏都不能抬頭挺胸的做人，出了府，是要丟雲府臉的。”

  雲霽霍聞言不自覺的抬起了頭。

  雲霽瑤見狀略滿意的轉回了頭，其實她知道這孩子的怯弱是柳兮梅的原因。祖母對他雖用心卻也年事已高，身子又一向不怎麽好，無暇照顧他的一切，才讓柳兮梅母女找到機會欺負他。

  雲老夫人見到三人一同過來，很是開心，早膳都多吃了半碗。

  雲老夫人用完早膳後，雲霽瑤一邊幫著張嬤嬤伺候雲老夫人漱口一邊對著兩個小的道，“我跟祖母還有些話要說，你們出去玩吧。”

  雲霽霖跟雲霽霍同時看向雲老夫人，雲老夫人道，“都出去吧。”

  雲霽霖拱手行禮，“祖母，孫子先退下了。”

  一旁的雲霽霍也學著行了禮，兩人一起退下了。

  兩人離開後，雲霽瑤道：“祖母，您可有些偏心了哦。”

  雲老夫人笑道，“我哪裏偏心了？對你們不都是一樣的。”

  “一樣的？”雲霽瑤民說，“您剛才對霖兒跟霍兒可不一樣。進屋之後，您的眼睛就沒少看霖兒，他說什麽你都笑眯眯的誇好。霍兒呢，好不容易說一兩句，你就淡淡的應了聲。”

  被戳穿的雲老夫人也不爭辯了，畢竟全雲府上下都知道，她的心是長在小孫子身上的。

  “你也知道，霖兒這孩子又聰明又討喜，再加上性格脾性跟你祖父簡直一模一樣，我這心裏啊，就控製不住的喜歡。到於霍兒嘛，我自然也是喜歡的。可是雖說是我養著的，但是吧，前一兩年因為他娘那事，我心裏一直有著隔閡，也不怎麽跟他親近。現在看他越來越像你二叔，我隔閡是沒有了。但還是親近不了，他性格怯弱膽小，又不喜歡說話。兩個這麽一比，我不想偏也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