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霽瑤看著許名，半認真半玩笑道，“還是有那個可能的。”

  這一次，許名落在雲霽瑤的手用了些力氣，雲霽瑤疼的抬手揉著被打的地方，“師父，疼！”

  “不疼我打你做什麽。”許名白了雲霽瑤眼，然後正色道，“放心吧，我不會死的。”說著他轉身去找藥方，背對著雲霽瑤道，“畢竟，活著才是對我最大的懲罰。”

  “師父。”雲霽瑤心疼出聲。

  許名轉身回頭，又恢複了平常對什麽都不在乎的表情，將手裏的東西遞到雲霽瑤的麵前，“這就是泡那人皮麵具的藥方，最少每十天泡一次。”

  雲霽瑤接過方子，說出心裏最擔心的事情，“師父，月兒從小跟你身邊長大，雖說每幾個月都會下山玩幾天。但現在跟我走這麽遠，她怕是不會同意吧。”

  許名說，“這個你放心，我跟她說就行了。”

  雲霽瑤點頭，師父既然這樣說了就代表他一定是有他自己的辦法的。

  “師父，三年了，我有件事一直很好奇。”雲霽瑤說。

  “有話就說。”許名說。

  雲霽瑤聽了，立即湊了過來，“以前隻是好奇，現在吧，我有些懷疑。”她越說越湊近許名的臉，最後伸手過來。

  隻是手還未碰到許名的手便被他一把握住，“幹什麽？”

  雲霽瑤抬頭看著他，“師父，你是不是帶了人皮麵具？”

  許名鬆開她的手，然後往外走去，“先上去吧，月兒估計要醒了。”

  雲霽瑤忙走過來，“師父，你一定帶了人皮麵具是不是？我也覺得，月兒長的這麽好看，你也不該這麽普通才是。”

  “月兒長的像她娘。”許名一邊往上爬一邊說。

  雲霽瑤道，“師父，你說我們都認識三年了，我們應該坦誠相對是不是？”

  許名打開了地板，爬了上去，然後對著雲霽瑤伸出手，“快上來，哪那麽多話。”

  雲霽瑤握住許名的手：“師父，我聽說，一般女孩子像爹男孩子像娘。”

  許名將雲霽瑤拉上後，將地板重新蓋上，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這時候也不早了，我去給你們做晚飯，你去看看月兒。”

  雲霽瑤跟在許名的身後，“師父，就一眼，就看一眼吧。我還是不是你最愛的徒弟了。”

  這回許名終於正視了雲霽瑤，他說，“不是，戰霆才是我最愛的徒弟。因為他沒你這麽囉嗦。”

  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雲霽瑤跟上，“師父，能讓我這麽囉嗦的人沒幾個的。除了我外祖父，祖母，爹娘以外，就隻有你了。”

  “是嗎？”許名邊說邊回答。

  “當然。”雲霽瑤說，“師父，我就是想看一眼你。萬一有一天，你摘了麵具，我就不認識了，那多不好。”

  許名歎氣停下，看著雲霽瑤一臉期待的表情道，“我臉上確實有人皮麵具。”

  果然。

  許名又道，“不過，我不會摘下給你看的，你也別跟個跟屁蟲跟著我了。”

  雲霽瑤聽許名說的這麽認真，也沒想再繼續糾纏，其實她一直都知道師父的心裏，有一處是不能觸碰的傷。

  許名看著雲霽瑤心也軟了些，三年的時間，他們相處的很好，這個孩子他也很喜歡，也很信任。所以他才會放心將月兒拜托給一個隻相處三年的人。

  “瑤兒。”許名抬手輕撫雲霽瑤的頭。

  雲霽瑤等著許名說話，但是他也隻是溫柔的撫著她的頭，什麽也沒說。

  良外，許名收回手，“去看看月兒吧。”然後轉身向廚房方向而去。

  &

  這日，三年期滿，明日雲霽瑤便要離開這裏了，她心裏即期待又不舍。

  傍晚時分，封戰霆來了。

  在後院認真修吊椅的雲霽瑤抬頭看見封戰霆時，眼裏沒有半分驚訝，“我以為你會明日來。”

  封戰霆向這邊走來，“過會就走了。”

  “不跟他見一麵嗎？”明日，他也一定會來接自己的。

  封戰霆搖頭，“不了。”

  雲霽瑤沒問為什麽，隻低頭拍了拍修好的吊床，“修好了！師父一直懶得修，我剛好有空。”

  封戰霆看了眼吊床道，“月兒跟你走了，這吊床修了也沒必要了。”

  “誰說沒必要的，以後有空總要回來看看師父的。”雲霽瑤說的自然。

  封戰霆沒有說什麽。

  雲霽瑤說，“走走？”

  封戰霆點頭。

  兩人並肩慢走著，最後在麵向大周方向的涯邊停下，“明日，我就要回家了。”

  封戰霆沉默。

  “師兄。”雲霽瑤喚道。

  封戰霆轉頭，與她對視。

  雲霽瑤淡笑著說，“這還是我第一次叫你師兄呢，有些不習慣。不過，我們都是師父的徒弟，叫你一聲師兄也不錯吧。”

  封戰霆看著她，輕點頭：“恩，不錯。”

  雲霽瑤看向遠處：“其實……我知道師父留我在這裏三年的原因。”

  封戰霆也並不覺意外，她這麽聰明，怎麽會發現不了，“什麽時候發現的？”

  “跟師父回來聽到你跟師父的對話時。”雲霽瑤說。

  “比我想的早。”竟是剛來就知道了。

  “當時，師父在山上待了十七年沒有下過山了，怎麽可能隻要我在這裏待三年就同意遠行救人呢。”雲霽瑤說，“在我來之前，對師父最重要的人就是你跟月兒，他是為了你。”

  封戰霆看著大周方向，“我跟師父說，我有一心愛女子，可是她命不久已，求師父能救她一命。”

  雲霽瑤微訝看向封戰霆。

  封戰霆仍是向著遠方，“他若是活不下來，你又怎麽可能活著。”

  雲霽瑤看著封戰霆的側臉，心裏有說不出的感激，她知道他定是不喜歡聽的，可是除了謝謝她不知道該說什麽，“謝謝。”

  封戰霆終於轉頭看過來，他的臉上難得有了絲笑意，“明知道我不喜歡還說。”

  雲霽瑤也淡笑道，“可是除了這個，其他的我什麽也做不了。”

  封戰霆目不轉睛的看著雲霽瑤，很久，然後不舍的移開眼神，“我做的不過是我自己想做的，沒想過得到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