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君無戲言。當初您對臣女許下承諾時便說，可以滿足臣女的一件事。這便是臣女所求之事，求陛下答應。”雲霽瑤堅定的說。

  周明帝怒視著雲霽瑤，全身泛著怒意。一邊的李歎嚇的大氣也不敢出一下，他害怕，陛下會不會讓人直接將雲大小姐拖下去殺了。畢竟，從來沒人敢這樣對陛下說過話，就是陛下心尖上的那個人也從沒有過。

  雲霽瑤挺著背，迎著周明帝的怒視。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周明帝沒有說話，雲霽瑤也沒有說話。

  一滴汗，從李歎的額頭落下，禦書房裏的氣氛壓抑而凝重，上一次讓他這般緊張害怕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他的身子不敢動，眼神在周明帝跟雲霽瑤兩人的身上來回轉著。

  陛下在給雲霽瑤後退的機會，可是很顯然雲霽瑤根本就不打算後悔，甚至還想逼著陛下現下就答應她的請求，李歎心裏總算是確認了了件事，就是雲霽瑤喜歡找死。

  發不敢動的李歎雙腿開始慢慢的發麻，他正想著要怎麽樣才能不著痕跡的換一下著姿，便聽到周明帝的聲音傳來：“你回去吧。”

  比起方才的盛怒，這句話說的很是平靜。

  李歎微抬眼，小心翼翼的看著周明帝，陛下居然……先讓步了。

  他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便聽到了更讓他震驚的話。

  “陛下，臣女所求之事……”

  “彭！”

  一聲巨響傳來，李歎目瞪口呆的看著雲霽瑤。

  這一次，周明帝扔下的是書桌前他最喜歡的一方硯台，方才他還為陛下磨了墨。

  硯台摔的粉碎，裏麵的墨汁也濺的雲霽瑤全身都是，連她的臉上都被墨汁濺成了一個大花臉。最讓李歎驚慌的是，硯台濺起的碎片砸到了雲霽瑤的臉頰上，她的臉頰瞬間被劃破，流下血來。血與她臉上的墨汁混在一起，讓她看起來狼狽又可憐。

  周明帝看到雲霽瑤臉上的血後眸色微深。

  臉頰上傳來的刺痛引得雲霽瑤皺了皺眉，但仍是一臉的倔強沒有半點放棄的意思。

  雖然不準備放棄但是雲霽瑤也不敢再以硬碰硬了，畢竟陛下書桌上還有不少書呢，她可不想再被書砸。

  “陛下，十年了。太後已經被困在牢籠裏十年了，這十年她的無助，苦悶，痛楚除了崔嬤嬤沒人比您更清楚。”雲霽瑤想著了無生意的太後，想著她心裏的痛苦心也跟著抽痛，她眼睛微紅，“她背著無盡的孤獨，數不清的傷害，無法言說的嫉妒與愛，在看不到盡頭的荊棘之路上柱著她的拐杖一步一步的走著，每一步，都蝕骨疼痛，這一路，她滿身傷痕。崔嬤嬤沒了，支撐著她忍痛向前走的那根拐杖沒了，她倒下了，再也起不來了。”

  雲霽瑤淚眼朦朧，“陛下，為什麽不肯，換一條路給她走？難道，您真的要睜眼眼的看著她一天比一天憔悴，一天比一天虛弱，直至死去嗎？隻有死在皇宮裏，才能是她的結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