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鄧布利多......這是怎麽一回事？”

  與呆住的麥格不同，曾作為食死徒一員的斯內普很快反應了過來，起身質問起了一旁的老巫師說：“幻象？替身？還是迷惑的咒語？他不會就這樣死掉了吧？？”

  “不，白蘭頓先生確實是死了......這點是我的失誤，沒有預想到會出這樣的意外。”

  鄧布利多的麵色也有些古怪，但並沒有殺人後的那種懊惱或驚恐，反而是一種......不小心把旁邊人絆了一跤的抱歉感？

  “不可能！如果他死了，你不可能是這副模樣！為什麽......”

  “因為，死亡對我來說並不是終結，而僅僅隻是一場驚醒的噩夢而已。”

  “！！！？？？”“啊！”

  看著不知何時從校長室的倉室內走出，站到他們身後的白蘭頓，老女巫當場就驚嚇地叫了一聲，斯內普更是抬起魔杖就想給他來一發阿瓦達。

  幸好被鄧布利多給阻止了下來。

  收回準備閃避的步伐，頭頂三角帽的蒙麵獵人舉起空空如也的雙手站在原地，悠然自得地說：“如你們所見，即便我的身體被碾成碎末，靈魂被抽出吞噬，我也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從夢中醒來，通過不知為何出現在老頭子校長室裏的提燈過來————現在，我們能好好談談了麽？”

  ......

  ......

  送走了眉頭緊鎖的麥格和斯內普，鄧布利多關上了通往螺旋樓梯的門，轉過身來對白蘭頓說：“你不該用那種方式的，白蘭頓，米勒娃和西弗勒斯一定會相信我們的。”

  “我知道，但我討厭麻煩。”

  摘下獵人帽，看著校長室窗外的黑湖景色，白蘭頓背著他說：“曾經有一個瘦弱的老頭子，獨自一人躲在瘋人環繞的屋頂上，我看他可憐指引他前去幸存者的聚集地......幾天後我回去時卻發現，他已經變成了嗜血的怪物殺掉了其他所有人。所以我不喜歡博取別人的信任，那會讓我打心底的感覺惡心，即便是惡意，也是堂堂正正擺出來的比較好。”

  “唉......”

  已經記不得是第幾次因白蘭頓的話語而歎氣了，曾以為自己已經看透了人情冷暖的校長大人，在麵對從無盡獵殺中掙紮出來的老獵人才發現，自己仍舊是處於一個擁有無數美好與希望的和平世界。

  他無法去想象那樣一個除了個位數的人外，所有見到的、能動的生物都想殺掉你的世界，也無法想象加起來可能超過百年的無間斷輪回殺戮是怎麽樣的場景。

  他隻知道，無論是他還是格林德沃，亦或者是那個叫囂著純血的瘋子，都不可能在經曆了這麽多以後還保持著向往光明的心境————即便從一開始便知曉了結局也是如此。

  “那麽接下來，你打算做些什麽呢？”

  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鄧布利多重新坐回校長室的書桌後麵，拿起羽毛筆繼續簽寫起了新生們的入學通知書：“我相信你說的那些預言，但同樣也注意到你說的那句：即便是同一個世界的輪回，根據‘角色們’做出的不同選擇，故事也會向著不同的方向發展————哈利波特的世界裏可沒有神明之血，和會做夢的獵人吧？”

  “的確如此。但也正因如此，才要盡可能地去改變。”

  碧綠眼眸的獵人轉頭，語氣嚴肅地說：“我喜歡的一部作品裏曾這樣說過：命運是沉睡的奴隸，每個人都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才能去解放他。一如《悲慘世界》中的冉.阿讓那般，即便直至死亡都逃不過悲劇的結局，卻還是竭盡所能地去與命運抗爭，並成功改變了珂賽特、馬利尤斯和沙威等人的命運，讓他們擁有了更多美好的未來！”

  “！！！命運......是沉睡的奴隸......”

  手中的羽毛筆停下，鄧布利多細細地品味著這句話語，心中的一些想法悄然發生了改變。

  “我不像你們巫師一樣，能做到來無影去無蹤，使出各種各樣的神奇手段改變世界，我隻是一個技巧稍稍嫻熟一些的‘麻瓜’罷了，即便知道了‘劇情’也做不了多少事情。”

  從腰包中拿出鋸肉刀，迎著不知多久沒有見過的，“真正”的陽光檢查著說：“但至少，我還有這一具不死之身，以及絕不懼怕死亡痛楚的意誌。所以我會充分利用起這一點，盡可能地為你們創造出更加有利的作戰條件，成為你們通往未來的堅固基石！”

  “所以？你的意思是？”

  麵罩下的嘴角微微拉起，碧綠的雙眸望向不知多麽遙遠的某處說：“現在，讓我們解決那條麻煩又危險的蛇怪吧。”

  ......

  ......

  說實話，鄧布利多有猜到過白蘭頓會提出這個建議，畢竟無論是他還是把據點安置在校長室內的獵人，都不會喜歡自己腳下盤著這麽一條巨大的玩意兒。

  但當對方真的說出這句話時，他還是不免為之驚呼出聲。

  蛇怪可不是普通的神奇動物，鱗甲的魔法防禦性堪比巨龍，光是與其雙目對視便會直接斃命，哪怕運氣最好的時候通過反射看到了倒影，也會立刻被全身石化地失去戰鬥能力，想憑白蘭頓這樣一具連鐵甲咒都施加不出來的肉身硬抗簡直和找死無異。

  相比較起來，老巫師覺得他還不如直接去阿爾巴尼亞的森林裏的伏地魔對線更簡單————至少以湯姆現在的狀態來看，可挨不住一發摻了獵人血液的水銀子彈。

  但即便清晰地理解了蛇怪的恐怖，即便還有諸如抓住韋斯萊家那隻蟲尾巴耗子、解救小天狼這樣幾乎沒有風險，還能給自己的定居帶來支持者和朋友的選擇，獵人依然將其放到了自己獵殺名單上的第一位，且無一絲一毫的猶豫。

  “即便明年，那本日記本被我們提前截獲不再出現，你能保證沒有其他人會喚醒這條蛇怪麽老頭子？”

  一把一把將從夢境中帶出來的武器擺好，獵人仔細將自己的血液灌入水銀子彈，背身對鄧布利多說：“它的存在本身便是對學生們的威脅，而霍格沃茨理應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因此，它必須被獵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