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EXO這個組合在Melon頒獎典禮上收獲了出道一年半之後的第一個年底大獎之後，他們終於徹底坐實了超大勢藝人的地位，就算是那些一直以來就對這個S.M.公司的野心之作充滿敵意的其他男子Idol組合的飯也不得不認同了這一點——眼看著EXO的第一個長期團體綜藝節目也即將在MBC電視台上上線，眼看著他們又要趁熱打鐵的在十二月發行冬季特別專輯……如果他們一直按照這樣的勢頭、蠻不講理的衝下去的話，也許就隻有BigBang那五個現在已經開始分散發展了的成員重新聚在一起，大概才能壓製住這一顆“咆哮”著肆虐了整個2013年後半年的、被媒體稱為“Idol界的超新星”的組合了吧？

  就在幾乎所有人都在等著看，這才出道了一年半多的十二個大男孩在Melon頒獎典禮拿到了“年度最佳歌曲獎”這樣一個大獎之後，在之後的MAMA和金唱片這兩個同樣重要的頒獎典禮上還會不會繼續拿到同樣有重量的獎項的時候——已經成為了話題的中心、被無數人猜測著他們會不會為S.M.公司帶來一個新時代的EXO的成員們卻正一個個癱倒在練習室的地板上：在拿到了出道之後的首個大獎之後，他們的日子居然變得又“苦”上了幾分。

  在Melon頒獎典禮結束之後，他們就隻有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來準備將要在香港舉行的MAMA頒獎典禮的舞台——按照原來的安排和計劃，他們為MAMA和Melon這兩個頒獎典禮所準備的舞台本來是沒有什麽太大差距的，然而在拿到了大獎之後，為了“回報”支持他們的飯們，現在他們必須要在這一個星期的時間裏重新編排全新的舞台：隊形改變了、表演方式改變了、在“Growl”這首歌之中還臨時添加上了長達近一分鍾的純“表演”片段。

  人氣越高、名氣越大，就得做得越好——EXO的成員們終於也開始“享受”起這種甜蜜的負擔、幸福的痛苦了。

  好在這個任務雖然艱巨，然而卻也不算是那種根本完成不了的任務——就在金鍾仁和吳世勳還有張藝興這三個組合內的舞蹈擔當在好不容易醒過了酒來之後，和公司裏的幾個編舞老師熬了整整一夜，終於把所有編舞和隊形編排都重新整理好了之後，他們卻發現，真正的、此前被他們低估了的“困難”這才剛剛開始。

  編是編好了，可是想要真正呈現一個好舞台，卻是需要大量練習的，而EXO的成員們現在恰恰最缺乏的就是時間——隊內的幾個人氣成員還有著各種各樣已經早就被安排好了的個人行程要做，這就讓他們可以全部聚在一起參與排練的時間變得少了很多；而眼看著還有不到兩、三天的時間就要前去香港了，已經到了必須要最後進行“衝刺”的關頭，王南芊這個本就因為“繼承者們”這部電視劇的拍攝行程而耽誤了不少進度的成員居然又被抓去給練習生搞什麽錄音工作去了……

  眼看著這個雖然很努力地想要追上其他人的進度、卻因為時間實在太緊而始終還差上了那麽幾分的哥哥又被林炫均從練習室中拉走，因為這一次承擔了一部分編舞工作而覺得自己也背上了很大責任的金鍾仁在憋悶了許久之後，終於還是在EXO的成員們又一次休息了下來的時候忍不住嘟囔了起來：

  “這種事情就不能往後麵放一放嗎？難道我們的事情還沒有練習生的事情重要嗎？”

  “又不是哥自己願意去做的，這些天哥為了練習都不回宿舍睡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耳聽著金鍾仁把傾吐怨氣的目標對準了王南芊，就躺在離他不遠處的地板上的鹿晗不由得為了那位跟他很親近的哥哥辯解起來。

  “……我當然知道，可是……”

  “行了行了，NAN哥肯定會把進度追上來的，與其擔心NAN哥，還不如把自己那部分練好呢，再休息十分鍾，我們就繼續吧。”

  可能是因為這幾天所有人在心理和身體上都過於緊張、疲憊的緣故，連一向性格溫和的鹿晗居然都變得這麽“火氣十足”，作為EXO名義上的隊長的金俊勉趕緊從旁邊勸住了看起來有些“針鋒相對”了起來的兩個人——他知道金鍾仁肯定不是故意的、隻是因為心急於練習進度才會說出那樣的話語來：作為在這組合裏最努力、也最肯努力的人，從做練習生的時候開始，王南芊可是幾乎就從來沒在各種考試、各種關鍵的時刻掉過鏈子，對於這一點，同樣有著七年練習生經曆的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也說不清這種信心的來源到底是什麽，可是金俊勉卻就是覺得，隻要是那位哥的話，那麽最後一切就都肯定不會出問題的。

  然而此時此刻，已經被林炫均拉到了S.M.公司舊大樓的王南芊卻並不知道別人對他有著這樣強烈的信任——當他從保姆車裏走下來，在已經充滿了冷意的首爾的深秋的天氣之中縮著脖子衝進了舊大樓裏的時候，王南芊心裏反倒全都是焦慮和不安：他還有一段臨時添加的舞蹈還不熟練，正是需要在最後登台之前再加緊練習的時候，隻是今天這一份“錄音”的工作是公司上麵安排下來的任務……

  是當初他在那一場慶功宴上答應了金英敏要做的事情——就算他再怎麽不情願，這個時候卻也必須硬著頭皮頂上去才行：無論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為了他要做的那件事情。

  “前輩，你辛苦了。”

  才剛走進大門，那個要和他一起完成工作的女孩的身影就已經映入了他的視線之中，也許是在經曆了長達一年的煎熬之後終於贏得了能夠出道的機會，這個瘦瘦弱弱、身形嬌小的女孩看起來氣色比上一次見到時好了不少——也可能是因為化了妝的緣故？看著這個頭發已經從黑色染成了深棕色、被精心打扮了一番的女孩用異乎平常的態度向著他恭敬地彎腰問好的樣子，很清楚現在必須要全身心轉換到工作模式的王南芊隻得把心裏的那些煩躁情緒全都拋了出去。

  隻有趕緊把這邊的工作做完，他才能騰出些時間來複習才剛從金鍾仁和張藝興那裏學來的新編舞動作：在這種時候，比起三心二意來，還是專注於眼前的事物更有效率一些——隨意地對著裴珠泫輕輕地點了點頭，王南芊回應了這個已經微笑著向他迎來的女孩一個笑容。

  “叫什麽前輩啊，就別這麽客氣了，”

  “我知道了。”

  耳聽著這個女孩雖然在說著這樣的話，卻絲毫沒有改變那認真的語氣，王南芊知道她肯定是在因為即將要進行的、真正屬於她自己的第一次錄音工作而感到緊張，於是忍不住出聲想要為這個跟他很親近的親友鼓一鼓勁——然而他才正要開口，裴珠泫卻已經再一次搶先發出了聲音來。

  “前輩，真的恭喜你拿到大獎……還有電視劇的收視率也是，我和澀琪都很為前輩感到開心呢。”

  並沒有聽到那熟悉的、由薑澀琪發明的、和別人對他的叫法都不同的“芊Oppa”的稱呼，此刻被裴珠泫一口一個“前輩”的叫著，王南芊不由得苦笑了起來——隻是說大獎的事情也就算了，然而被這個女孩提起“繼承者們”這部電視劇來，除了開心和高興的感情之外，他也還存著些無奈和一些也許不該說成是煩惱的“煩惱”。

  “繼承者們”這部電視劇的收視率在經曆了短暫的低穀之後，現在正在突飛猛進的向上飆升著——在十一月十四日播出了第十二集之後，這部電視劇的收視率已經衝到了16%這樣一個可喜的數字。

  在王南芊看來，這是因為整部電視劇的劇情已經開始慢慢進入了高潮的部分，可在薑信孝這位導演看來，收視率會得到如此的提升，完全是因為他給那位如今正當紅的人氣Idol增添了不少戲份的緣故——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這一段時間裏，王南芊都要時常被導演要求臨時加拍一些鏡頭：除了拖累了要和他在一起出演情侶的鄭秀晶之外，這也讓他用來準備各種年底舞台的時間大大地減少了。

  為了趕在十一月的月底之前完成全部的拍攝工作，這些天裏他一直都被薑信孝這位導演緊抓著不放——昨天夜裏他和鄭秀晶幾乎是最後離開劇組的兩位演員，比起原本預定要結束拍攝的時間足足拖後了四個多小時才被放走，耽誤了他大量原本希望用來練習新編舞的時間。

  盡管他其實對於那位不斷給他加鏡頭、不斷提升他在“繼承者們”這部電視劇中的地位的導演還是很感激的，然而這卻並不妨礙此刻他的心中對那個一旦拉住他就死活不肯放手的導演存著些怨氣和埋怨。

  男主角明明是李敏鎬才對，為什麽現在搞得他比那位真正的男一號的拍攝工作還多？

  “謝謝你啦……我才是要恭喜你，等我這一段時間忙完之後，我一定要為你和澀琪好好慶賀一次，有什麽想吃的東西？烤肉？或者是什麽其他的？”

  又一次在心裏對著那位薑信孝導演腹誹了幾句，不想在這種時候再去提及和“繼承者們”這部電視劇相關的事情，王南芊反而向裴珠泫講起了恭喜和祝賀的話語，把話題轉移到了另外的地方去。

  S.M.公司的整個“公開練習生計劃”已經確定將要於十二月初上線，所有身處於名單之中的練習生都在不久前進行了一次最終考核，通過了這一次考核、沒有被刷掉的練習生們基本都已經確定能夠就此出道了。

  他今天之所以會跑來幫裴珠泫進行錄音工作，就是因為這個女孩已經成功通過了那一場事關生死的考核，公司將要把這個年紀已經不小了的女孩作為第一批公開練習生公之於眾——就像當年EXO的成員們在出道之前拍攝了一大堆宣傳用的Teaser一樣，這些即將被公開的出道預備生每個人也都肯定會有屬於她們自己的宣傳視頻一類的東西，而他就是前來幫這個關係和他非常親近的女孩錄製宣傳用的歌曲的。

  不隻是裴珠泫，薑澀琪好像也被確定為第一批要被公布身份的出道預備生了——因為過於忙碌的行程，他是在這兩個女孩通過了那一場考核之後很久才得知了消息，而現在也是他第一次有機會親自祝賀對方。

  與裴珠泫和薑澀琪都已經是這麽多年的親友了，又是同公司的前輩，王南芊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必要為這兩個女孩慶祝一番的——所以盡管那個一定會吵鬧著要他請客吃飯的薑澀琪並不在，而裴珠泫也完全沒有開口說這樣的話語，他卻也做出了這樣的承諾。

  “……老師們都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前輩還是趕緊跟我上樓吧。”

  沒想到裴珠泫卻完全沒有接下他的話語，反而是輕巧地向著側麵讓開了一步。

  感到有些奇怪，本來還想再詢問上兩句，然而還沒等他張開嘴，王南芊卻從裴珠泫讓開了的位置發現在樓梯口的地方還站著一位負責練習生管理工作的工作人員，這一下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裴珠泫會一直用“前輩”這樣生疏的方式來稱呼他——趕緊急走兩步上千、對著那位在淩晨還要加班、正在哈欠連天的工作人員彎腰問好，又補上了幾句抱歉的話語，王南芊也不再和裴珠泫再閑聊什麽，就這麽跟在了這兩個人的身後，順著樓梯走上了樓去。

  怎麽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在S.M.公司的舊大樓裏生活了長達八年多時光的王南芊幾乎清楚每一間錄音棚的位置，然而那位工作人員和裴珠泫卻很明顯地在帶著他向一個明顯不是錄音棚的房間走去——這是在EXO離開了舊大樓之後，重新裝修過了麽？心裏正有些疑惑著，那位工作人員就已經一下子推開了那一扇原本應該是一間練習室的房間的房門。

  刺眼的燈光一下子從裏麵映射了出來——很熟悉這種舞台用、或是拍攝用的強光燈光線的王南芊不由得愣在了這一間房間的門口：原本說好的不是錄音麽？怎麽忽然變成了拍攝了？

  猶豫著向前又走了兩步，王南芊終於把那一間房間裏的布置全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一間原本確實是練習室的房間中間擺放了一張小小的圓桌和兩把小小的椅子，背景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塗成了棕紅色，還掛上了幾幅鑲有著木質外框的油畫……

  這簡直就是把練習室搞成了一個簡易的攝影棚了——看著那些遮光板和布景，以為隻是要在錄音棚裏錄個音就能完成工作了的王南芊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怎麽還要拍攝啊？”

  “哎呀，南芊你這小子，現在出名了，見到老師也不問好了？”

  一個王南芊已經許久沒有聽到過的聲音在房間中響了起來——因為這個人的聲音很是響亮，所以王南芊那聽起來有些像是抱怨的話語也就很自然的被遮掩了過去：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曾經在練習生時期和EXO的出道前期參與了EXO的所有錄音工作的聲樂老師李勝宇的身影就那麽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裏。

  “啊！勝宇老師！好久不見，你最近還好嗎？”

  匆忙地對著這位他做練習生的時候就擔任著他的聲樂老師的男人鞠躬，王南芊在彎下了腰去之後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來——這位老師也會在這裏，那就是他不隻是要幫裴珠泫這個已經馬上就要在公司的“公開練習生計劃”之中被公布的女孩進行拍攝工作，錄音的工作肯定也是不可能跳得掉的……

  果然，李勝宇的下一句話就證實了他的想法、

  “行了，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我也知道你這小子最近很忙，我們趕緊拍攝，拍完了之後還要錄音呢，就別耽誤時間了。”

  公司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近有多少事情要做，怎麽會在這麽關鍵的時候給他安排出這麽多瑣碎的事情來做？在心裏把企劃部門裏的那些工作人員統統罵了一遍，王南芊卻不得不接受了眼前的現實，老老實實的從一個向他走了過來的工作人員手裏接過了一把吉他。

  “所以……我就坐在這裏嗎？就這樣就可以了嗎？我該做什麽？”

  抱著那把已經被調好了音的吉他，按照那個工作人員的指示坐在了那小圓桌邊的一把椅子上，已經被這一套架勢整得有些發懵了的王南芊忍不住詢問了起來。

  “NAN啊，你就按照你們當初第一次唱這首歌時做的一樣就行，這也不是什麽MV，就是個Teaser而已，不用那麽緊張。”

  那個站在攝像機後的導演還是第一次和這位EXO的成員合作，就算這個在強光照射下已經微微眯起了眼睛來的男孩此刻臉上滿是茫然，他卻也一點都不感到擔心——這家夥可不隻是個男Idol，他可是已經拍攝了好幾部電視劇的人氣演員了，要說擔心的話，那個女練習生裴珠泫才更讓人擔心一些。

  “我當初是怎麽做的來著……？”

  然而這個已經在椅子上坐定了的男孩卻講出了一句讓這位導演哭笑不得的話來——其實這也不能怪王南芊，在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實在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而在最近，他的全部心思又都放在了該怎麽挽留吳亦凡這件重要的大事上……

  本來就一直處於極度忙碌、極度疲倦的狀態之中，再加上又懷揣著莫大的心事、無時無刻不在煩惱，以至於當初幫裴珠泫這個女孩進行考核的事情對王南芊來說，幾乎都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了一樣——就連那一首要錄製的歌曲，他都是臨時從自己的電腦裏翻出了原曲聽上了幾遍，才回憶起吉他的和弦該怎麽彈：現在忽然被人提起當初的表演，時隔了那麽久，他怎麽可能憑空回想起那麽細節的東西？

  “當時的影像呢？給他看一下。”

  好在這位導演也不是什麽準備都沒做就來了的，當初的那一場考核還是留下了一些可以用來作為參考的資料的——他匆匆招呼著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員，把那個“珍貴”的、被不知道當時哪一位在場的工作人員用手機拍攝下來的視頻送到了王南芊的眼前。

  掛上了耳機，用手指對著那個被送到了他手中的平板電腦的屏幕輕輕點擊了一下，他就看到了正閉著眼睛站在後麵的自己，和滿臉緊張的站在前麵的裴珠泫——然後他的聲音就隨著吉他聲一並從耳機中響了起來。

  “向著咖啡館，走在路上想著，

  坐在咖啡館等我的你，看著街邊窗口裏，映射出的我的樣子。

  我向你走去的步伐，就像浸透著陣陣清香一般……”

  就在這一刻，無數的回憶、無數已經都快要被遺忘了的場景又紛紛重新湧入了他的腦海，坐在咖啡館裏的那個始終為了做不好身材管理而苦惱的女孩，帶著大口罩站在地鐵裏、生怕被別人認出的他自己……

  “坐在咖啡館，我的杯子裏，映射出你小小的身影。

  等你的時間裏，咖啡的香氣不斷散，

  你向我走來的步伐，就像浸透著陣陣清香一般。

  褐色的聲線，甜蜜的香氣，

  坐在咖啡館的時間就這麽一點點流逝。”

  就在那歌詞、那歌聲讓他回想起了無數往事的時候，裴珠泫那有些不安、有些緊張，卻又充滿了溫柔的聲音在耳機中響起，又把王南芊重新召回了現實之中——聽著這熟悉的、又被他早就在過於忙碌的工作之中就快要遺忘掉了的歌詞，聽著裴珠泫越來越放鬆、越來越讓人有代入感的歌聲，王南芊忽然覺得有些坐不住了。

  他忽然回想起來，這一首歌本來是有兩版歌詞的，這一首歌本來是為了那個曾經坐在咖啡館裏等著他的女孩所寫的——更重要的是，他把這首歌臨時從電腦裏翻出來的時候，明明不是這一版歌詞：而眼前的這一版歌詞，明顯不是他自己寫的那一版，而是那個女孩寫出來的。

  “你在想什麽呢？”

  “正在想你呢。”

  “不是撒謊騙我？”

  “正在想你呢。”

  “真的？別騙我！”

  “正在想你呢。”

  “那我就相信了？”

  “正在想你呢。”

  這個當初曾經做過的小劇場一般的表演也一下子被王南芊回憶了起來——看著屏幕裏的裴珠泫那青澀的演技，一想到馬上他就要和這個女孩在攝像機的麵前再重新演繹一邊，還會被做成這個女孩的個人Teaser公布在網絡上……

  他都還沒有來得及為了自己在一時衝動下做出的行為對對方道歉呢，眼看著卻又要再一次惹出大事情來了。

  “前輩，你怎麽了？”

  從那位工作人員把平板電腦送過去之後，那個一直被她裝在心裏的男人好像就一直在低著頭不知道想著些什麽——直到裴珠泫在導演的示意下坐到了那一張小圓桌另一麵的椅子上，那個家夥都還沒有抬起頭來：感到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安，在導演張羅著讓工作人員調整燈光的時候，她忍不住輕聲詢問了起來。

  “我沒事。”

  對麵的男人終於抬起了頭來，擠出了一個微笑來——如果是換了其他人的話，也許就會被騙過去了，然而已經和對方相處了這麽多年，裴珠泫卻一眼就看穿了那表麵上的偽裝：她喜歡著的這個男人肯定是有著什麽心事，而且肯定是什麽讓他很困擾、很煩惱的心事。

  再一次輕聲追問，這一次，因為那一份始終無法說出口的感情，在下意識間，她連稱呼都用成了那個她最熟悉的方式。

  “……芊Oppa，真的沒事嗎？”

  又一次聽到了那個耳熟的叫法，滿腹心事的王南芊不由得轉過頭看向了這個和他關係很親近的女孩來——

  裴珠泫本來就是大邱有名的臉讚，以前在練習的時候並沒有怎麽精心打扮過，還不是特別的顯眼：然而此刻，被化妝師仔細地化上了精致的妝容，穿著一身粉紅色連衣裙，整個造型都做成了一個嬌俏可愛的小女生的這個女孩在聚光燈的燈光照射下……

  簡直就像是個精巧的洋娃娃一樣。

  眼看著麵前這個在精心打扮過後就像是變身了一樣的女孩，情知沒辦法輕易把這個跟自己很親近、也很熟悉的女孩糊弄過去，正在想著該怎麽找個不會被看穿的借口把自己那在鏡頭前很是“不專業”的表現遮掩過去的王南芊一下子找到了最佳的說辭。

  “我沒事的，其實我隻是有點感慨，覺得……好像有些不認識你了。”

  “……啊？”

  “看了剛才的視頻，再看看現在的你，我……”

  “芊Oppa！你說什麽呢！”

  短短的兩三句話，坐在小圓桌旁的兩個人的狀態就完全發生了互換——原本低著頭的人長出了一口氣，心想著反正怎麽都是死、未來無論如何都是要道歉的，虱子多了不癢、先把眼前的工作應付過去再說，就這麽自我安慰著慢慢調整起了狀態；而原來隻是有些擔憂著對方的人卻低下了頭去，反而愣愣地想起了隻屬於她自己的小心事來……

  “好了！我們準備一下，要開始拍攝了！”

  就在這個時候，導演的聲音響起在了這一間被臨時改裝成了攝影棚的練習室中。

  已經是前後拍攝過三部電視劇，就算發著燒都能在鏡頭前發揮演技的王南芊輕輕攢了攢拳頭，扭轉過頭去，對著那位正坐在攝像機背後的導演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