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尼，你不覺得那個女人有些太過分了嗎？”在日複一日的高強度練習下，就算是個鐵人也會有撐不住的時候——薑澀琪癱坐在練習室的地板上，覺得自己就好像永遠都站不起來了一樣：在其他所有的練習生都拖著疲憊的身軀離開了練習室之後，她壓抑不住內心裏的情緒，扁著嘴念叨了起來。

  “別亂說話，澀琪，”毫無形象地仰麵躺在薑澀琪的身邊，裴珠泫就連走回練習生宿舍、回到屬於自己的那張床上的欲望都消失了，如果不是薑澀琪在旁邊對自己說話，她覺得自己很可能立刻就會睡著，“芊Oppa在走之前不是也說了嗎？當年前輩為了這首歌也付出了很多，我們還有什麽道理不努力……”

  “歐尼，不說芊Oppa還好，一說起來我就來氣，”聽到裴珠泫提起那個名字，薑澀琪的聲調瞬間提高了一個八度，“你看見那個女人是怎麽做了的麽？她都要掛到芊Oppa身上去了！”

  “澀琪，別瞎說。”盡管練習室裏已經隻剩下了她們兩個人，然而聽著薑澀琪一口一個“那個女人”的叫著，一向都會及時製止這個妹妹的胡鬧行為的裴珠泫卻隻是不痛不癢的說了一句，“就算你不願意叫她的名字，至少也要叫一聲前輩才行，這是規矩。”

  裴珠泫自己就是這麽做的：以前她可是會恭恭敬敬地稱呼那個人泰妍前輩的，然而在這一段時間裏被金泰妍莫名其妙的針對了之後，一向都遵守著公司裏的各種規定、幾乎從來都不抱怨些什麽的裴珠泫也改變了她對金泰妍的稱呼。

  “歐尼，你聽見芊Oppa在接了電話走掉之後，那個女人在門外對DONDON說的話了麽？”完全無視裏裴珠泫那毫無說服力的“勸誡”，薑澀琪依然氣鼓鼓地繼續著她對金泰妍的抨擊，“什麽練習生隻要好好努力就行了，不要妄想靠上前輩什麽什麽的，DONDON明明什麽也沒做，她憑什麽那麽說人家？”

  “澀琪！你小聲點！”薑澀琪的聲音實在是越來越大，都開始在練習室裏產生回音了：裴珠泫匯聚起全身還剩餘的全部力氣，才總算壓製住了薑澀琪的聲音，“你在這裏胡說，萬一被前輩聽去了怎麽辦？以後每天和我一起挨罵嗎？”

  “歐尼，我就是覺得，實在是太欺負人了。”聽著裴珠泫因為過度疲憊而變得嘶啞的嗓音，薑澀琪心頭一酸，覺得眼眶都已經濕潤了起來——不想讓這位跟自己親近的歐尼再平添無謂的擔心，她一邊努力地忍耐著就要奔湧而出的感情，一邊用手胡亂地在眼睛上抹了幾把，“我們明明都已經很努力了，為什麽還要被這麽對待？”

  “不管怎麽說，在前輩的指導下，我們的實力不都進步了很多嗎？作為一個練習生，隻要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就好，至於別的事情，我們也是沒有什麽辦法去改變的，”感受到了這位妹妹為自己所擔憂著的那份真心——裴珠泫用力地用雙肘撐住地板，強忍著腹部和腰部傳來的酸痛感、在好不容易直起了上半身之後，她伸手出摟住了就坐在自己身邊的薑澀琪，“所以在這裏胡思亂想也沒有用的……如果芊Oppa現在在這裏的話，他是一定會這麽說的。”

  “可是歐尼，如果就這樣下去的話，你的身體真的要垮掉了，”因為從身後被裴珠泫抱住，薑澀琪能夠切實地感覺到這位親近的歐尼比起往日來又“縮水”了幾分的胳膊——這讓她一下子沒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就那麽直直地掉了下來，“如果這樣下去的話……下次考核的時候，那個女人一定會再找歐尼的麻煩的。”

  “……這也是因為我現在的實力，還沒有辦法自然熟練的跳那樣的舞蹈吧，”麵對著幾乎已經明擺在眼前的結果，裴珠泫的心裏也不由地湧起陣陣的苦意：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比起擔憂自己的未來，她還是先選擇了安慰身邊的這位妹妹，“以澀琪你的實力，出道是肯定沒有問題的……萬一我被淘汰了，你要千萬記得管好自己的嘴，別再胡說……”

  “歐尼！你別胡說！你怎麽會被淘汰呢？”盡管S.M.公司的這個新企劃並不是出道企劃，隻是一個叫做“公開練習生”的實驗性企劃，然而所有的人其實都知道，被公開了的練習生早晚都會出道——在這個企劃裏被淘汰了的話，無異於等於在出道企劃裏被淘汰：心裏非常明白這一點的薑澀琪在聽到裴珠泫的話之後驚得差一點就跳了起來。

  被選進這個企劃裏的練習生，其實就等同於是出道預備生了——隻要還有一絲機會，誰會願意倒在終點線前？

  “隻要努力過就好，剩下的事情，就……”

  “……等一下！歐尼！我們下次的考核，除了兩個舞蹈以外，在唱歌的環節，不是可以自己選歌的嗎？”薑澀琪本來就有著很好強的個性，雖然已經在公司裏做了這麽多年的練習生，她卻從來不會在麵對即將到來的失敗或是挫折時低頭認命：隻要是能夠拚一拚的機會、隻要是能夠嚐試著去做的事，她都絕對要去試一試——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鍾內，有一件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忽然在絞盡腦汁想辦法的薑澀琪的心中閃過，讓她一下子亢奮了起來。

  “啊？是啊？怎麽了？”被身前的妹妹忽然變了聲調的語氣驚嚇到，裴珠泫那本來因為困倦而有些無神的眼睛也一下睜大了起來。

  “歐尼，你還記得當年芊Oppa是怎麽參加考核的嗎？”

  揉著因為過度練習而變得疼痛不已的肩膀，王南芊覺得就連自己的右腿膝蓋軟關節處的舊傷都在通過發作這樣的方式表達著對他的不滿。

  因為被金泰妍拖在地下的練習生練習室裏，作為晚飯叫來的外賣炸雞他最後隻吃到了一口——要不是鹿晗及時給他打來了電話，他很可能都沒辦法從那群餓死鬼的嘴裏搶到那隻雞翅：當時還想著幸好自己還有蔬菜沙拉可吃的王南芊現在卻無比懷念起炸雞的味道來，在大強度的舞蹈練習過後，他覺得不止是肩膀和膝蓋，自己的胃部也在對他這個身體的主人進行著強烈的抗議。

  “明天我們還是早起來公司練習嗎？”又困又累，又餓又煩，幾乎所有能擁有的負麵屬性現在幾乎全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沿著樓梯一路向下，在聽到走在他身前的邊伯賢用半死不活的語氣說出這樣一句話來的時候，王南芊差一點就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情，想要抬起一腳把說話的家夥直接踹到一樓去來發泄自己的情緒。

  “承煥哥和炫均哥不是說從下周開始早起練習麽，至少最後這幾天裏，讓我們好好休息休息吧，”最終回應了邊伯賢的是鹿晗，他也因為一整天的練習而變得疲憊不堪——上一次他們進行如此大量的練習，還是在剛剛出道的時候，“反正對於我們來說，情況也不會變得更壞了，不是麽？”

  不知道是因為過於疲倦，還是因為沒人願意在這種時候進行這種有些敏感的對話，十二個大男孩沒有一個人再開口說話，一路沉默著走下了樓梯。

  “啊！……前輩們好。”還沒走出樓梯間，王南芊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公司的玄關處響起——當他終於踏出最後幾步之後，兩個正從玄關的地麵上爬起來對著他們彎腰行禮的身影一下進入了他的視線。

  在那一聲因為沒有什麽音量而顯得有些不夠恭敬的問候之後，他就聽到了薑澀琪有些帶著哭腔的聲音：“芊Oppa，幫幫歐尼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