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芊走進S.M.公司大門的時候發現有些黑著臉的韓國練習生正在出門，而且看向他的眼色都好像有些奇怪，也就是裏麵沒有幾個他熟悉的人，不然他真想抓一個人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跟吳智敏告別的時候，王南芊就隱約覺得好像是出了什麽大事，他是緊趕慢趕的小跑著回公司的，這一路上都在想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才讓吳亦凡發來那樣的信息。看到眼前的景象，他是更感到疑惑，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從樓梯下樓，地下一層的練習室門口聚集了一大片練習生，而中國幫練習生裏的其餘四個人也混在人群裏。王南芊看到這樣的情形，突然好像明白了過來：昨天考試的成績公布了！

  雖然好像已經不再在意了，王南芊的手還是忍不住的抖了起來，麵對近在眼前的成績，他反而變得怯懦了起來，一種既想看又不敢看的感覺在心中瘋狂的滋生。就這麽忐忑地站在樓梯口，再也沒辦法往前挪動半步，王南芊隻覺得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哥，你在這裏啊，”一個剛看完成績的韓國練習生分開人群走出來，一眼就看到傻愣愣的站在那裏的王南芊，不由的招呼了一聲，“怎麽不去看成績？”

  王南芊聽見有人跟他說話，才緩過神來，定睛一看麵前站著的正是剛分別不久的樸燦烈，這家夥正歪著頭眨著大眼睛給他打眼色，至於樸燦烈想要傳達給他的意思，他不是個腦洞大開的人，實在是無法腦補到。

  “哥，你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還害怕什麽啊？”樸燦烈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顯然這位哥平時很少顯露出這種手足無措的表情，讓他覺得十分有趣。他上來抓住王南芊的胳膊，把王南芊往人群裏拽了一把，“快去看成績吧。”

  被樸燦烈這麽猛地拽了一把，王南芊不由自主地往前垮了半步，但就是這麽半步，仿佛給了他巨大的信心一般，王南芊一下子冷靜了下來。樸燦烈說的沒錯，做了這麽多年練習生，連即將出道又被冷藏這樣的事情都經曆過了，還有什麽可怕的？大不了不出道了，做做幕後工作當個製作人或者經紀人又有什麽不行？

  王南芊一邊嘴上向擋在麵前的人道抱歉，一邊擠到了練習室的門口，練習室的門上用好幾張紙貼出了一個長長的名單。從前往後看？還是從後往前看？王南芊猶豫了一下，決定從20名左右開始看起，他自從進了公司做練習生之後，就算是生病發揮失常，也從來沒掉出過這個名次。

  熟悉的人名一個接一個的出現：黃子韜、吳世勳、樸燦烈、吳亦凡、張藝興、金鍾仁、金俊勉、邊伯賢、金鍾大……無一不是這一次大家都看好的人選。

  已經到了前三名了，自己的名字還沒有出現，王南芊閉上眼，做了個深呼吸——如果再上麵還沒有自己的名字，那麽公司肯定是刻意決定放棄自己了，他對自己的實力一向有信心，尤其是這種綜合唱歌舞蹈各方麵實力的考核。論起全能來，王南芊的那些外號可不是白白得來的。

  猛地睜開眼，帶著一股壯士斷腕的心情稍稍抬頭向上看去，鹿晗、金瑉碩、王南芊這三個名字赫然映在眼中。

  開玩笑吧？我是第一？王南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金英敏可是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你個大齡練習生不符合這次男團企劃的標準的，現在這第一名是怎麽回事？

  練習生中國幫的成員已經發現了湊到門前的王南芊，四個人擠開人群，湊到他的身邊，鹿晗笑著拍著王南芊的肩膀：“哥，恭喜啊。”

  也許是可以想要在韓國練習生麵前顯擺一下的緣故，鹿晗這一句說的是韓語。

  “喲嗬，這不是我們的第一麽。”聽到鹿晗的聲音，一個帶著別樣情緒的韓國練習生的話語不冷不熱的在身邊響起，然而對這兩句話王南芊卻充耳不聞，他現在整個人都懵了。

  “拿了第一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雖然有實力，可也不想想自己那把年紀，別做夢了。”看到王南芊毫無反應，變本加厲的話語再次響起，這次已經不是不冷不熱了，完全就是赤裸裸的嘲諷。

  “誰說的？”王南芊完全根本就沒搭理這些韓國練習生的話，他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哪有功夫管別人說什麽？但是他沒在意，不等於別人也不在乎，吳亦凡本來就沒有什麽表情的臉上現在已經明顯結了一層霜。

  不管黃子韜在背後玩命拉他的衣服，吳亦凡依然憤怒的盯著站在王南芊身後的幾個韓國練習生，聲音凜然：“剛才是誰？”

  “怎麽？我說的不對麽？”一個身高比吳亦凡矮一頭的韓國練習生梗著脖子回應。他在S.M.公司好歹也做了兩年多的練習生，旁邊又有那麽多人看著自己，剛才嘲諷的話都放出來了，如果這時候被吳亦凡嚇住，他以後也沒臉在公司裏混了。

  吳亦凡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把抓住那韓國練習生的衣領，身後的黃子韜現在已經兩手抱著他的腰想要把他拽回去，卻依然沒有阻擋住吳亦凡。

  “給哥道歉。”沒有更多的話，就是這麽簡單的四個字，已經讓那個韓國練習生臉上變了顏色。

  “憑什麽？我說錯了什麽？上次考核我就排在他後麵，社長說的話我可是聽見了的。我憑什麽要為沒說錯的話道歉？”這已經是強詞奪理了，但是這種情形之下怎麽能道歉？身為一個男人的要強心占據了這個韓國練習生的心靈。

  王南芊的腦子裏本來被各種各樣的疑問占據，為什麽第一是我？難道公司想讓我在這個團裏出道？可是社長不是已經說過了那樣的話？還是公司依舊準備讓我Solo出道？——他神遊天外，根本沒有理會發生在身邊的小小衝突——然而走廊之中突然變得異常嘈雜，一句帶著顫聲的韓語炸響在他耳邊，讓他一下子回過神來：“打人了！打人了！大家上啊，別讓中國人這麽囂張！”

  怎麽回事？王南芊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看見一個拳頭突兀的飛到自己身側，狠狠地擊在自己的右肩上。一陣窩心的痛感傳來，王南芊站立不穩，下意識的想要扶一下剛剛擠在左邊的人，卻沒想到那個本來站在他身邊的人一看到要發生鬥毆事件，早早的就縮到遠處去了。王南芊就這麽扶在了空氣上，一下在失去重心坐倒在地。

  本來隻是吳亦凡和那個嘴賤的韓國練習生兩個人之間的決鬥，王南芊卻無辜的受到了牽連。他這一次的第一名來的時機很不對，心中懷有憤恨不滿的韓國練習生早看著他不爽了，於是趁亂對王南芊下了黑手。

  王南芊坐在地上，捂著被打的生疼的右肩，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突然挨了打，反而還下意識的在心裏誇讚了下黑手的人兩句：不愧是S.M.公司的練習生，就算偷襲也不敢打臉，還算懂點規矩。可是當他發現剛剛還在吳亦凡身後妨礙著吳亦凡施展拳腳的鹿晗和張藝興也翻身撲向了一個正蹦跳在他身邊的韓國練習生的時候，王南芊再也顧不上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心中一片冰冷。

  出事了。

  “你不長眼嗎！敢對哥下黑手？”鹿晗的聲音都扭曲了，猛烈的對著一個韓國練習生展開著攻擊，然而下一秒他就被側麵趕過來的另一個韓國練習生推到了地上。

  “哥，你沒事嗎？”王南芊捂著腦袋，他都沒來得及站起來，周圍就已經撲過來兩個不熟悉的韓國練習生對他下起了黑腳，現在張藝興正抱著他的身體，替他阻擋著其中一個人的攻勢。

  王南芊顧不上自己，用左手保護著張藝興的後腰，張藝興在公司裏一直就是舞蹈line的定位，因為這些年的練習，他腰上是有舊傷的，決不能讓人摸到他後腰上。

  “憋打了！癟打了！”這帶著哭腔的發音都不對的韓語肯定是黃子韜的，傳來的地方還有點遠。王南芊一邊護著張藝興慢慢往牆邊靠，一邊暗自點頭，子韜這孩子年紀雖然還小，卻很懂得保護自己，聽這聲音應該是沒被攪和進來。

  “黃子韜，你TM是學過武術的，你躲在那邊幹什麽？”吳亦凡的咆哮聲從不遠處傳來，王南芊下意識的看過去，這個打架事件的發起者正被三個韓國練習生圍攻，淒慘的在地上掙紮。

  抵擋著一個韓國練習生揮來的拳頭，王南芊忍著痛用右手拉著張藝興蹭著地板往吳亦凡身邊擠了過去，都是自己最親近的弟弟，他不忍心看著吳亦凡就這麽被人圍毆。

  “呀！你們幹什麽呢！”就在王南芊拖著張藝興努力的向著吳亦凡靠近的時候，樓梯口傳來一聲女孩的高分貝尖叫，在混雜著男性怒喝和髒話的走廊之間格外刺耳。聽到這一聲刺耳的叫聲之後，練習生們下意識的停止了手上腳上的動作，齊齊轉頭看向樓梯口正站著的那兩個人。

  裴珠泫年紀不小了才進入公司，又加上做練習生的時間又不久，性格沉穩的她雖然不怎麽敢管這些練習生前輩們之間的糾紛，然而陪在她身邊的薑澀琪可是個不怕事的性格。現在薑澀琪正叉著腰站在樓梯口，剛才那一聲尖叫也正是從薑澀琪嘴裏發出來的。

  “這是在公司裏！你們還想不想出道了！”

  這句話的威力實在太大，韓國練習生們雖然還想再給這幾個中國人補上幾拳幾腳，卻也醒悟過來在公司裏打架可能會引發的後果，於是剛剛還戰成一團的人群慢慢的分散了開來。

  被不知道從哪裏擠過來的金鍾大和邊伯賢從地上拉起來，王南芊轉頭看看另一邊正在扶鹿晗和吳亦凡的吳世勳和樸燦烈幾個人，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在心中升起。

  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