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結就是力量》這首歌唱完後，大家安靜了下來，等待領導閱隊並講話。

  燕大的校長鄭廣林好奇地看著文嚴：“文老，我們見識淺，這首軍歌好像沒聽過，但聽起來很有力量，團結就是力量，詞也好。”

  同行的張東源和安小熙也都點頭表示同意。

  文嚴今年五十多歲，但他十八歲就開始唱軍歌享譽全國，即使年紀差不多，但鄭廣林還是叫他文老，以示尊重。

  鄭廣林以為是文嚴的新歌，所以這話算是拋磚引玉。

  文嚴坐在台上聽到《團結就是力量》這首歌，有些震驚，他笑道：“這歌我也是第一次聽，確實不錯。”

  “不是您的歌嗎？”鄭廣林有些意外。

  “不是……”文嚴說完叫來趙平。

  “這歌……叫什麽？”

  “報告，這首歌是這次軍訓期間一個名叫林立的學員寫的，叫《團結就是力量》我們覺得很好，就拿來做匯報了。”

  “林立？”

  文嚴自然不認得林立，他看了看鄭廣林，笑道：“燕大果然人才輩出，看來我可以提前退休了啊。”

  鄭廣林道：“這學生我倒是聽過，是個特招生，搞音樂的，這歌雖然還不錯，但和您的歌比，確實也太不自量力了。”

  張東源點了點頭說：“是啊，您那些歌過一百年還會有人唱的。”

  安小熙坐在最末，她在這些人裏自然沒有說話的份，不過她聽了他們的話，心裏卻不是十分認同。

  安小熙不懂音樂，但《團結就是力量》這首歌，單唱可能沒什麽，但合唱之後的化學反應實在太厲害了，聽到幾千人大合唱，安小熙就莫名激動。

  這首歌是可以讓她渾身熱血澎湃地想奔赴戰場的感覺，這樣的感覺在文嚴的歌裏就很難找到了。

  文嚴聽了鄭廣林和張東源的話後笑道：“時代向前進，有新歌來注入是好事，我覺得這首歌很好。”

  幾個人聊完，所有人列完隊，趙平跑到主席台下。

  “報告各位首長，軍訓列隊完成，請指示！”

  文嚴掃了一眼，說：“開始吧！”

  “是！”

  趙平標準地後轉，開始來回奔走，指揮起了匯演。

  兩個多小時的軍訓匯演結束，文嚴和鄭廣林又講了一番話，眾人才有序排隊去吃晚飯。

  林立正吃著呢，馮超來了。

  “林立！”

  “到！”林立站起身子。

  “過來！”馮超說完就轉身朝外麵正步走了。

  林立無奈地看了看自己的飯碗，自己還沒吃完呢，馮超叫自己出去，又沒說做什麽，自己這吃的要不要帶？

  林立來不及多想，直接端著碗筷就跟了上去。

  跟著馮超上了食堂的三樓。

  三樓這些天一直沒開，因為軍訓的隻是大一新生，兩層樓足以。

  沒想到今天三樓倒是開了。

  空曠的大廳，整齊的餐桌，燈光明亮。

  林立見沒人，也不知道要幹嘛，就拿著碗筷吃了起來。

  沒一會，幾個守衛站在了樓梯口，接著文嚴、鄭廣林等一行人全都依次走了上來。

  文嚴林立自然是認得的，鄭廣林下午發表講話，林立也知道他是燕大校長，其他人，林立就不認得了。

  林立見他們上來，也站起了身子，不過嘴裏的饅頭還在嚼著。

  “怎麽還吃上了，想叫你和我們一起吃的呢……”

  文嚴見了林立，笑了起來，他吐字字正腔圓，確實是長期練習美聲唱法才有的聲音，他的笑卻很和藹，沒有像他那麽高級別的人有的威嚴肅殺。

  林立兒時也見過文嚴在一些重大晚會上的歌唱，不過長大之後他就很少看那些晚會了，以至於林立的印象裏，文嚴還是很年輕的。

  “文老師好。”林立十分恭敬地說。

  文嚴打量了下林立，道：“坐吧。”

  文嚴和鄭廣林對著林立坐了下來，其他人坐在一旁去了。

  林立不知道他們要幹嘛，挺了挺身子，沒敢再吃飯了。

  馬上就有廚子端上來他們的飯菜。

  林立一看，他們也是和學員們一樣的標準，就是饅頭熱點，紅燒肉色澤好些，蛋花湯裏的蛋多些，沒什麽區別。

  “先吃飯吧。”文嚴說。

  鄭廣林對林立說：“你也吃，要不要叫廚子給你加點？”

  “哦，不用了。”

  林立見他們不說事，也就不管了，先吃了再說。

  吃了好一會，大家都吃完了，文嚴抹了抹嘴，看向林立：“在這裏吃得還習慣嗎？”

  “挺好的。”林立說。

  鄭廣林道：“叫你來也沒別的事情，就是文老想問問你《團結就是力量》這首歌版權在你手上吧？”

  林立明白了他們找自己的原因了。

  “在我手上的。”林立道。

  文嚴笑道：“我下午聽了你這歌，很好，很有力量，也能讓人團結，所以……如果版權沒問題，我準備向上麵請示下，看能不能把你這首歌，列入部隊必須學會的歌曲裏，讓全國各地的軍人都學一學，拉練的時候唱一唱，你就不要拿出去賣了。”

  鄭廣林說：“這要是能通過，可是莫大的榮譽，就是我們學校也跟著沾光呢。”

  “鄭校長謙虛了，你們燕大古往今來出了多少大師，留下了很多篇章，林立這首歌就算被列入軍隊裏的必唱歌曲，對燕大來說，也是不值一提的。”

  鄭廣林笑道：“那……至少也是開創了先河，填補了空白啊。”

  “哈哈，這倒也是。”

  文嚴看向林立：“不知林立你意下如何？”

  “我自然願意的。”林立說道。

  “那版權費這方麵你有什麽要求嗎？”文嚴問。

  “沒有，這首歌直接送給你們，我不要一分錢。”

  林立雖然沒當過兵，但對軍人有著天然的尊崇，而且這首歌林立拿來也沒用，贈送給他們完全沒有問題。

  “這可不行，我們不能拿群眾的一針一線，何況是一首歌呢，你若沒有特殊要求，我申報上去，如果通過了，我們會按照市場價格給你結算，好嗎？”文嚴說道。

  林立聽他這麽說，對軍人更加了一份敬重，不敢推脫。

  “好，聽您的。”

  文嚴見林立同意，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問：“今年多大了？”

  “十七，馬上十八。”

  文嚴對著鄭廣林感歎道：“年輕有為啊。”

  鄭廣林也看了看林立，說：“我也了解你一點，燕大有句話，我今天送給你，就是：今天的你因燕大而驕傲，明天燕大因你而驕傲。”

  這句話，在燕大流傳甚廣，鄭廣林自然經常掛在嘴邊，已經對無數學生說過這話了。

  但這話也就這麽一說，燕大建校一百多年，各個領域都有大師出現，在燕大，不管是領導們還是普通學生門，都將這些大師視為燕大的一部分。

  值得燕大驕傲的事情和人物太多了，燕大的驕傲從來不是某一個人，而是他百年的積澱和在國民心目裏的地位，這個是再多大師也無法能以一人比肩整個燕大的。

  驕傲的燕大，也不會因為某一個人的出現而覺得三生有幸之類情愫。

  所以，“今天的你因燕大而驕傲，明天的燕大因你而驕傲”這話，大家也都知道，是句場麵話，激勵激勵學生罷了。

  鄭廣林對林立說了這話自然也是出於激勵之心，林立卻不知道怎麽回答，想了一會，認真地說：

  “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