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前輩你要交我賤……咳，劍術？”聽到無淵劍帝的話，陳一鳴頓時驚愕加驚喜。

  雖然自己不是天生劍胎，也沒有劍武器係能力，但若無淵劍帝前輩真的教自己練劍的話，傻子才不學呢。

  “沒錯，劍都傳給你了，劍術怎麽能沒有呢！你看好了哈！”

  無淵劍帝點點頭，接著也不給陳一鳴反應時間，將背後的劍拔出。

  雙手合力握住劍柄，置於身前，接著雙手舉過頭頂，對著空白方向，使出驚天地泣鬼神，斬滅時間一切……其實就是平平無奇，沒有絲毫劍氣，源力都沒有的天誅！

  無淵劍帝還神態凝重看著前方，似乎有什麽大敵一般，一絲不苟，將砍下去的劍平方，橫切半圓，隨意一個拔劍術，右手將劍斜上一砍。

  接著對著空氣砍幾下，最後來個收尾動作將劍收入鞘。

  “好了，這就是我領悟的最強劍術，一般不輕易示人，如今，就傳授給你了。”

  無淵劍帝抹了抹不存在的汗水，像是使出大招用力過猛的樣子。

  陳一鳴瞪著眼睛，張大嘴巴愕然地看著無淵劍帝前輩，隨即沉默一會終於爆發，口吐芬芳道。

  “這他娘的不就是基礎劍招嗎？這還用你教？我三歲就會了。”

  無淵劍帝被吼得頭一歪，差點被陳一鳴聲音產生氣流吹倒，被他口水淹沒。

  無淵劍帝趕緊避開陳一鳴的“鋒芒”，扇扇手，有些悻悻然道。

  “這就是最強的劍術啊！”

  無淵劍帝聲音有些小，無論誰聽了都會覺得他心虛。

  “……”陳一鳴直接用“休想騙我”的眼神回複他。

  “唉，別急啊！且聽我緩緩道來，知道我為什麽被鎮守萬族長城東麵的那位封為無淵劍帝嗎？”

  無淵劍帝扇扇手，示意陳一鳴稍安勿躁。

  陳一鳴抱胸地看著他，不過對於他說的成帝的封號這點倒是蠻好奇的，姑且聽一聽。

  “淵，水的流式，更有淵博之意，無淵，舍棄所有所學，回歸本質。

  那位之所以取這個名字，我想就是那位覺得或許可以讓我舍棄身上一切雜亂劍招，隻需要用到最簡單，最樸實的劍招就可以了。

  這個詞也是我後來才理解，當初我已經達到劍術最玄妙，有些無窮變化的盡頭，最終登頂成帝，不過那位似乎對我還有所期許，所以才封了這個名號。

  我也是這幾千年來才想清楚這個封號的含義。”

  說到這裏，無淵劍帝似乎有些得意，隨即豎起大拇指對著自己。好像在說著什麽不得了的事一般。

  “說起來，古往今來，人族哪個稱帝的人不是自封帝名，或者人族尊稱，也隻有我，季文淵能夠得到那位封號與期許。”

  陳一鳴看著這如同少年一般，得意忘形，露出爽朗笑容的無淵劍帝，有些怔怔出神。

  雖然無淵劍帝沒有直稱那位名諱，但陳一鳴也知道說的是誰，能夠讓一個人族大帝敬佩，除了那四位不足以用帝來形容概括他功績，隻能冠於皇字的人族之皇。

  人皇，是傳授人族修行之法就消失的人，人族感念他的功績，冠以人皇尊位。

  而那四位卻是在人皇以後，守護人族近乎五千年，不退一步，獨自麵對異族各大帝境生靈圍攻，依舊屹立不倒，神威蓋世。

  當初十位異族大帝降臨，無淵劍帝劍斬三尊，跟另外兩個同歸於盡，然而，那位東方的那位，卻是一人斬殺另外五尊異族大帝。

  戰力絕世，諸天暗淡，導致諸族皆悸，心神崩潰。

  也是這一戰，異族終於有些許膽寒，多年的攻擊，終於停滯了下來。

  原本這四位也足以稱之為人族的皇者，冠以人族的“人”字，隻不過那四位為了避諱人皇，還有對人皇的尊敬，就自以各自功法特性，後加以皇字。

  而後麵歲月成帝的人，可以說，基本都是在那四位的守護之下成長起來的，雖然同為帝境生靈，但也本著對那四位的尊敬，隻是在自己封號後麵，加以帝字，以表那四位功績的尊敬，不加以皇字。

  人皇，人族對他的感官就是太虛無縹緲，太久遠了，而那四位守護著萬族長城的皇者依舊在，就活生生地守衛在人族前方，庇佑人族萬世太平。

  說完自己得意的事情後，就無淵劍帝就對著陳一鳴道。

  “所以啊！小子，不要小看這基礎劍招，世間劍法都是由他們演變而來，後代之人不過是施加自己的功法，添加了自己的特性，演變成自己的複雜招式。

  最終導致了現在的繁榮昌盛，也成就了劍修獨立於其他武器之外，攻擊力獨占矛頭，無有與之匹敵者，劍也被稱之為兵器中的王者。

  但祖宗不足法，這裏麵到底有沒有走歪路，就不得而知了，我成帝之前將劍法演變衍化至極，登頂成帝。然而那位卻說，大道至簡，應該舍棄繁雜，化繁為簡，回歸本質。”

  一邊說著無淵劍帝伸手往虛空一點，一個璀璨的光點浮現，那是劍道起點，接著無數瑩瑩光點匯聚成線，形成一道刺目劍芒。

  劍芒纖細如銀針的數百分之一，接著在這劍芒之中，另一道劍芒微微拱起，像是要掙脫起身，最後經過努力，終於完全掙脫起身。

  隻不過他們有一個點是交織的共同點，兩道劍芒相互對立，互相垂直。

  最後這樣的劍芒再次分離，隨著無數的劍芒從最初的劍芒內湧現，密密麻麻，遍布整個天地。

  可是在遍布天地那一瞬間，或者達到了某個頂點，所有的劍芒最終歸一，化為跟最初光點對立的光點。

  這兩個對立的光點如同劍道的起點跟終點。

  陳一鳴看著這簡單的衍化，這是無淵劍帝對大道的理解，他毫無保留的展現在陳一鳴麵前，雖然裏麵沒有蘊含一招半式，卻仿佛將劍道所有一切，都演化出來。

  那是劍道的一片古史，亦或者說一部發展史。

  突然，陳一鳴眼神微動，抬頭凝視著無淵劍帝猶豫了一會，突然道。

  “大道無限，前輩，就算是劍道，起點或許可以有，但終點不應該有，不然，那豈不是代表著天道……也有盡頭？”

  “……你果然很特別，總是能夠發現一些意外特點，沒有煉劍的你，甚至不是天生劍胎，沒有劍武器係能力的你，一眼就領悟了其他劍修窮盡一聲都無法領悟的劍理。”

  無淵劍帝深深地盯了一會陳一鳴，帶著欣慰讚揚的眼光看他。

  “哈哈哈……碰巧，碰巧。”陳一鳴撓撓頭，不要臉的他，難得有些不好意思。

  這可不是他的功勞，完全是上輩子……小說看太多了。

  誰還不會扯兩句手中無劍勝有劍，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沒錯，劍道不應該有盡頭。”無淵劍帝對於陳一鳴的謙虛不以為然，碰巧……是那麽好碰巧的？怎麽不見其他人碰巧。

  他能說出，表示偶然，也是必然。

  說著，無淵劍帝伸手一甩，之前劍道的終點起點包括裏麵衍生的複雜劍道全部縮小濃縮，再次形成一道筆直的線，接著再次依葫蘆畫瓢。

  那一條劍道光芒，再次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而且這次沒有終點，無限的衍生，突破這白茫茫世界的極限，往無盡的盡頭遠去。

  正是響應了大道無盡之理，大道至簡，大繁至簡，再有簡到繁。

  陳一鳴在這一刻有所明悟，好像知道就什麽。

  “大道無盡，劍道也應是如此，也就該如此，簡單道複雜，在此化複雜為簡單，周而複始，大道無限，劍道無限。

  成帝之後，我的劍道走到複雜盡頭以後，就是化簡，接著再到複雜，這或許就是那位想要告訴我的道理。”

  無淵劍帝說完，看著陳一鳴道。

  “你很不錯，這是我成帝以後，臨死才想明白的劍道，然而卻被你輕易道出。”

  “無淵劍帝過譽了，隻不過是小子隨嘴胡說罷了，而且旁觀者清。”

  陳一鳴聳聳肩，沒有一如既往地得意洋洋姿態。

  “哈哈哈……隨口胡說也罷，是真的明白也好，至簡的劍道已經交給你了，而我複雜精妙的劍道之路也就在某處，想必也已經有人去傳承，接下來就看看你們誰能夠看到我未看到的風景。”

  無淵劍帝看著陳一鳴這服雖然自謙，但實際卻好像在安慰他一般的樣子，仰頭大笑，因為眼前這小輩，沒有對自己是大帝而或許謙卑，反而有點當他是朋友的意思。

  這對於雖然劍道獨尊，實際確實老謀深算，看透人心的無淵劍帝來說，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體驗。

  聽聞，陳一鳴沉默了一會，沒有放過這麽一次跟大帝難得的交流機會，說出自己的想法，還有自己的體悟。

  “前輩的意思我大概理解……竟然這樣，小子有個關於劍道的想法，還想請教。”陳一鳴拱手請教。

  “哦！”無淵劍帝愕然，這小子他知道自己在幹嘛嗎？竟然再跟我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