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年飯終於開始了，滿滿的一桌子菜，滿滿的一桌子人，每個人臉上的都帶著笑容。

  宋雲兮的情緒被他們感染，臉上自始自終露出一個笑容。

  蔣凱也過來了。宋雲兮親自打電話邀請的，他白淨的臉上全是笑容，還體貼地對在座的每個人帶了禮物。

  宋雲兮是一個大布熊毛茸茸的布娃娃，呦呦是一對藍色耳釘，伊娃是一條粉色的絲巾，春夏秋冬是口紅，王管家和李媽也有禮物，蔣凱送了她們一個發簪一支護手霜。

  唯獨顧子默沒有。

  “實在是不知道顧總需要什麽。”蔣凱歎了一口氣一臉歉意地看著顧子默。

  顧子默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著臉坐在那裏，把周圍的一切全都忽視。

  他缺。

  他缺愛，缺一個愛的女人。

  隻是那個女人不肯把自己當成禮物來送給他。

  每個人都在笑，唯獨顧子默冷著臉。

  每個人都很歡樂，唯得顧子默像別人欠他的。

  每個人都很瘋狂，唯有顧子默安靜與他們格格不入。

  吃過飯後，王管家和李媽收拾碗筷，蔣凱領著一眾女人出去放煙花。天暗了下來，院子裏的彩燈全部亮了起來，整個宋家沉浸在過年的快樂氣氛中。

  天空中又下了小雪，雪花在空中沸沸揚揚，給這個除夕更是添加了氣氛。

  顧子默坐在客廳裏看電視。

  一個人顯得有些孤寂和蕭條。

  伊娃心裏不忍，來到顧子默的身邊，“主人，我們也去放煙花吧！”

  顧子默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麵無表情地盯著電視。

  還沒有到春節晚會，這時正在播放著新聞。

  枯燥的讓人昏昏欲睡。

  “主人！”伊娃又叫了一聲。

  顧子默還是坐著一動也不動，如雕塑一樣穩穩地坐在沙發上，外麵響起一陣煙火爆炸聲，以及女孩子們高舉的叫聲。

  伊娃心生羨慕，忍不住向外看去。

  “扶我起來。”顧子默終於開口了，把手伸給伊娃。

  伊娃大喜，扶起顧子默坐到輪椅上，推著輪椅去了外麵。

  呦呦和春夏秋冬玩得正不亦樂乎，呦呦手裏的拿著一支香，點燃了一個煙花，嘴裏尖叫著捂著耳朵跑了回來，煙火在空中爆炸，一個大大的菊花呈現在空中。

  宋雲兮站在屋簷下，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抬頭看著天空。

  “真美啊！”她喃喃地說了一聲，臉上有些癡迷。

  顧子默的視線停留在宋雲兮的身上，滿院的煙火，燈光及耳邊快樂的叫聲爆竹聲，他全都忽視不見，此時此刻，他的世界隻有宋雲兮

  一個人。

  滿城的煙火不及她一個人耀眼與燦爛。

  伊娃這時早已經和呦呦春她們混在一起，笑著叫著點燃爆竹煙花，又像小女孩一樣捂著耳朵尖叫著跑開，看煙花在天空爆炸，在天空燦爛的爆炸，照亮天空，發揮它一生燦爛的一刻。

  顧子默推著輪椅向宋雲兮慢慢地靠近。

  宋雲兮的視線一直被炫麗多彩的煙火所吸引，絲毫未察覺到顧子默的靠近，她抬臉看著天空，臉上露出一個癡笑。

  蔣凱站在宋雲兮身邊，看到顧子默靠近，明亮的眸子暗了暗，卻是什麽也沒說，跑向呦呦，和她們一起放煙點爆竹。伊娃拿起一個炮竹點燃扔向蔣凱，蔣凱跑著跳開，惹得女孩子們一陣大笑。呦呦不甘示弱，拿起煙火向伊娃扔去。

  伊娃花容失色，尖叫著抱著頭跑開，又惹得女孩子們一陣大笑。

  宋雲兮麵帶笑容一直看著她們，唇角上揚，眼裏無限的羨慕。

  什麽時候她和他們一樣，無憂無慮的放肆的笑和玩？

  顧子默此時靜靜地看著宋雲兮，她與這場熱鬧歡笑無關，她仿佛就像一個天外來客，別人的快樂都與她無關。

  顧子默伸手抓住宋雲兮垂在腰間的手。

  她的手真冷。

  宋雲兮的身體僵了僵，視線收回，順著手看去。

  顧子默坐地輪椅上，昏黃的燈光下，他眸子深沉，此時正深深地看著她。

  宋雲兮看了看手，慢慢地把自己的手從顧子默的手裏抽出來。

  顧子默的眸子暗了暗，在宋雲兮的手離開自己的那一瞬間，他再次緊緊的握住宋雲兮的手。

  宋雲兮眉頭微皺，看向顧子默，開口。

  “顧子默，你想幹什麽？”

  顧子默抿唇一言不發，緊緊地握著宋雲兮的手不放。

  宋雲兮默默地看著顧子默，他到底想幹什麽？

  “砰”煙花在天空中炸開，一朵大大的牡丹花，又“砰”的一聲煙花在空中炸開，一個心型，強烈的光亮把天空映五顏六色。

  亮光過後就是黑暗。

  宋雲兮靜靜地站著，手緊緊地被顧子默握著。

  掙脫不開，甩不掉，唯有任他去了。

  兩人皆都一聲不吭，靜靜地默默地看著天空，煙花在空中炸開出五顏六色絢麗多彩姹紫嫣紅的花朵，隻是在這絢麗的夜空，熱鬧的夜晚，那一站一坐，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的兩個人，顯得那樣的孤寂，他們與這個燦爛的天空不合，與這個熱鬧的夜晚不合。

  院子裏的歡聲笑語還在繼續，煙花爆竹還在放著，空氣中的雪花還在飛舞。

  “外麵冷了，回屋吧！”顧子默淡淡

  地丟下一句話，鬆開宋雲兮的手，轉身推著輪椅回了屋。

  呦呦在院子裏對著屋簷下的宋雲兮招招手，“宋小姐，快來和我們一起玩。”

  宋雲兮的嘴角勾起，臉上露出一個微笑來，輕輕地搖了一下頭，“你們玩吧，我回屋了。”時間不早了，她要睡覺了，她是一個孕婦，她一向早睡早起，她得對下一代負責。

  宋雲兮對呦呦們揮揮手，轉身回屋。

  顧子默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客廳的電視還開著，上麵正喜氣洋洋紅紅火火放著春節晚會，王管家泡了茶水擺放了一些點心放在茶幾上，陪著顧子默看春節晚會。

  宋雲兮抬腿上樓上走去。

  “不看晚會嗎？”顧子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平靜，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來。

  宋雲兮的腳步停了下來，沒有回頭，聲音響起，平淡而又冷漠：“不了，我困了。”說完踩著台階慢慢地向樓上走去。

  一切淡如平常。

  正如他們之間的關係，比陌生人還陌生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