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皇宮，禦書房。

  姬樺一襲黑色長衫，頭發隨意散亂在腦後，被一根木簪壓住，修長白淨的手指抓著一卷古籍，美眸中隱隱有流光閃過。

  “……禦神丹竟還有破解之法流傳下來嗎……”

  “主人！”

  一團黑霧凝聚而出，黑袍的身影出現。

  “何事？”

  姬樺頭也不抬道。

  “玲瓏穀隱藏的太上長老，被人殺死在禁地中。

  同時，玲瓏穀內死了三名一直以來都不同意支持皇朝的長老，就在剛剛，穀主公孫美美傳信，決定效忠陛下。

  陛下，那神秘人再次出手了！”

  聽完黑袍的匯報後，姬樺眼皮微抬，美眸中閃過一道精光，眼底有一抹思索之色閃過。

  隨後，轉過身去，道：“……以後神秘人的事情，不用再去追查了，另外，盡快安排藥王進入玲瓏穀。

  一月之內，朕要將丹藥全部流出去！”

  “是！”

  說完，黑袍化作一團黑霧消失在禦書房內。

  等黑袍離開後不久，姬樺轉過身，看向偏殿一處，道：“古老，這次的事情，多謝了。”

  說著，姬樺對著已經從偏殿內走出的老者恭敬道。

  “陛下不必如此，我的存在，本就是為了保天衍江山。

  隻是前幾任帝皇心中雖有萬千溝壑，但行事卻太過穩妥，缺乏當斷則斷的魄力。

  所以老夫隻能遵從老皇爺的吩咐，暗中等待。

  萬幸，老皇爺保佑，讓我等到了陛下。”

  古老看著上方的龍椅，像是想到了什麽，歎息一聲道。

  聞言，姬樺美目中，眸光閃動，道：

  “姬樺有一事不明，還望古老能夠解答。”

  古老目光收回，看向姬樺，道：“陛下是想問我是從何時發現了陛下，又為什麽相信陛下能成功嗎？”

  “正是，當時朕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已心存死誌，就連朕自己，都不能確定會不會成功……

  畢竟光是一個供奉殿，就已經讓朕覺得是一座大山了。

  更何況太子跟老二身後，站著的勢力又是那般的龐大……前輩為何會相信朕能成功？”

  “……的確不是偶然，也不是老夫臨時起意，從你父皇開始，我就在關注所有的皇子公主，但他們全部不符合。

  隻有你的經曆，還有平日裏的一些表現，經過無數次的模擬，直到陛下你從小就開始暗中培養勢力起，我知道要等的人來了。”

  說完，古老眼底閃過一道精光，大手一揮，儲物戒指中射出一道靈網……

  上麵完完整整的記錄了所有皇子公主的生活軌跡。

  姬樺也在上麵看到了自己的一生軌跡。

  “陛下放心，關於陛下的這些信息，我都會摧毀。”見姬樺盯著自己的那一塊人生軌跡看，古老眼簾低垂，說道。

  “這些年朕一直覺得暗中有人幫助，想必都是古老的功勞，朕又怎麽會怪古老呢。”姬樺搖頭說道。

  隨後又接著道：“那麽，想必禦神丹之事，古老也都知道了。”

  雖然是在詢問，但語氣卻是無比篤定。

  “是！”古老沒有隱瞞。

  “那麽在古老看來，覺得朕這麽做是正確還是錯誤的？”

  “……老奴無法替陛下做決定，陛下認為是對的，那就是對的，即便是錯的，那也是對的，陛下不會錯。”

  古老身體微微佝僂，就連稱呼也轉變了過來，從“我”改為“老奴”。

  姬樺自然是察覺到了古老話中，對自己身份的自覺轉變，眸光閃動幾下後，道：

  “這個世界的本質，始終是以武為尊……

  古老實力強大，古老的意見往往就是那些修行者或者是修行門派的意見。

  朕自然是要顧慮一二的。”姬樺轉身笑著道。

  本就明豔精致的素顏，此時眯眼而笑，頓時令整個禦書房都是驟然一亮。

  但可惜的是，麵對這個堪稱驚豔的笑容，古老卻是依舊眼簾低垂，仿佛是根本注意不到一般。

  隻是在姬樺的注視下，默然道：

  “……老奴已經自服了禦神丹，這便是老奴的態度，隻要陛下認為是對的，那就是對的……”

  說著，古老攤開形若枯槁對手掌，隻見一枚如羊脂美玉般的丹藥出現。

  而後，在姬樺的注視下，丹藥竟緩緩下沉，融入古老手心。

  見此，姬樺收起笑容，搖頭道：“……古老嚴重了，朕對你自然是絕對信任的，你大可不必如此。”

  古老沒有接話。

  見此，姬樺也不在這件事上糾結，轉身道：“既然如此，那古老以後就留在宮中吧，太虛學府那邊就不用回去了。”

  “是！”

  就在此時，姬樺心中突然一動，像是想起了什麽，道：“古老可聽說過帝尋春？”

  “自然知道，在老皇爺的那個時代，他就已經是傳說中的人物了，隻可惜無緣相見，無緣一戰。”

  古老一雙渾濁的老眼中，一道莫名的神色一閃而過。

  姬樺搖了搖頭，沉聲道：“他還活著，朕見過他。”姬樺腦海中不由想起之前在太虛秘境中，跟陳都的遭遇。

  當日，也多虧了帝尋春給陳都渡了一部分修為，才得以平安。

  “難怪……”

  古老麵容一動，像是想到了什麽，對著姬樺道：

  “想必那日陛下與那個叫陳都的少年，也是因此而脫險了。當日老奴就在那個少年身上，察覺到了不同層次的靈力波動。”

  “嗯，不過他似乎因為某種原因被困在某處，不能脫離而出。”

  “這種級別的人物，陛下還是少接觸的好，雖然因為那少年修為所累，他無法全力施為，但難保日後……”

  得知是陳都背後站著的是帝尋春後，古老麵上露出一抹憂色。

  “這件事朕自會安排，不過這些日子，還要古老多關注一下，如果發現帝尋春有什麽對陳都不利的打算，請古老立刻出手。”

  “老奴盡力而為！”

  說完，古老看著姬樺，欲言又止道：“陛下可是真的已心屬那少年？”

  聞言，姬樺眼簾微低，轉身道：“古老先下去吧……”

  “……是”

  ……

  太虛學府。

  陳都看著再次出現在眼前的姬樺，好奇道：“這次來又是有什麽事嗎？”

  “有，陛下要我交給你一個東西。”

  雖然已經知道，陳都知道了自己就是女帝，但姬樺卻不打算以女帝的身份來跟陳都交談。

  因為在她看來，陳都雖然知道了自己是女帝，但卻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姬樺現在的狀態，就跟當時陳都一樣。

  我知道你知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但我卻知道你知道，所以默默配合你演出。

  “什麽東西？”

  打量著姬樺手裏的小盒子，陳都問道。

  “禦神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