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老笑道：“感覺怎麽樣？”

  蘇餘咬緊牙關，“還好。”

  聽他這麽說話，姬老便也放下心來，不錯，看來這小子的武道根基還是很紮實的，先天地乳的濃鬱力量也能夠生生抗住。

  不過，這才是剛開始！

  所以，姬老繼續笑道：“好，多堅持一會兒。”

  而很快，蘇餘就隻覺這先天地乳之中的力量仿佛越來越強，甚至開始變得越來越細密！如果說，剛開始給蘇餘的感覺，就好像是刀，不斷切割在自己身上；那麽現在給蘇餘的感覺，就好像化作了無數細密的針刺，無孔不入地向著自己體內鑽去。

  好痛！

  蘇餘額頭上都不由泌出冷汗，隻覺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

  這也就逼得蘇餘不得不用出渾身解數，拚命對抗著這先天地乳之中滲透而來的靈氣。

  蘇餘識海之中，一時間道道觀想圖盤旋，一時間道道刀氣縱橫，一時間又是三道分身千變萬化……將自己的種種神通，淋漓盡致地施展出來。

  也就是在這樣的淬煉下，蘇餘仿佛才漸漸對抗住了這一股股的細密力量，開始慢慢煉化先天地乳之中的力量。

  一股股熾熱之力，不斷滲透到四肢百骸之中，煉化進入了蘇餘的體內。

  使得蘇餘的真元也在緩慢積累之中。

  不過，好景不長！

  很快蘇餘便又感覺到了一股股的熾熱之力滲透過來，並且似乎比之前來得還要更加凶猛！

  “這還一**呢？”蘇餘很是無語。

  其實，這正是這先天地乳的特性，相比起同品階的其他那些天材地寶，這先天地乳之中的靈氣，似乎第一下的爆發並不如何厲害，但它厲害的地方卻在於，靈氣宛如潮水洶湧，一波接著一波，而且一波強過一波！

  縱然是以蘇餘的根基，在堅持了兩個多小時後，也終於抵達了他的極限！

  蘇餘周身的每一寸肌膚，都變得瑩潤無比，仔細看時?仿佛有著一道道**一般的液體在他的皮膚下麵流動。

  很是詭異。

  姬老一直留意著蘇餘的狀況?見他這幅模樣，哪裏還不知道蘇餘已經抵達了極限？所以?就見姬老招手一攝?已經是將蘇餘從先天地乳之中攝了起來。

  汩汩汩！

  真元滾滾流轉，一幅幅觀想圖飛速轉動?才終於漸漸將這些先天地乳煉化。

  蘇餘的皮膚也才恢複如常。

  不過，蘇餘仔細感悟一番?心底卻是清楚?自己眼下才隻不過是暫時壓製下去而已，還需要以後持之以恒地不斷煉化，才能將這些靈氣完全消化。

  但僅僅如此，蘇餘已經清晰感知到了自身實力的精進！

  姬老這是送了自己一番機緣啊。

  蘇餘欣喜之餘?也不由微微有些納悶兒?姬老這麽一番操作，讓自己受益不少是受益不少，但這跟明晰自己的道路有什麽關係？

  現在蘇餘最需要的，反而是想清楚自己的路啊！

  姬老見狀，不由微微一笑?“這一番修煉，你有什麽感悟？”

  蘇餘有些摸不透姬老說話的意思?他試探著道：“晚輩感覺真元積累更加雄厚，肉身力量似乎也被打磨提升了一些……”

  但姬老卻是搖搖頭?“這些都隻不過是小道而已。”

  其實蘇餘自己也這麽覺得！

  但若如此的話，那姬老想說的是什麽？見蘇餘困惑不解?姬老“嗬嗬”一笑?“你在煉化這些先天地乳時?都用到了哪些本領？”

  蘇餘如實道：“晚輩用了刀法，觀想圖，肉身神通，還有分身之力……”

  姬老微微一笑，再問道：“那哪一種本領煉化的最多？”

  蘇餘愕然，不過沉吟片刻後，蘇餘隱隱有些明白過來，“自然是將所有的本領聚合在一起，才是煉化的最多的。”

  姬老大笑，“所以，你何須在這裏憂慮，自己會的本領太多？”

  蘇餘頓覺恍然。

  姬老指點他道：“武道之路，其實也是如此。任何的手段、神通、法術，都隻是‘用’，都是你的輔助，而不應該成為你的主導。你會這些手段，是因為這些手段在你的掌控之下，是你的一部分，讓你有了更強的實力，強大的是你自己，而非這些種種手段。”

  “你要思索自己的道路，這是對的，但思索道路，並不意味著思索自己要用哪一種神通！它們都隻是‘用’而已，遠沒有到你的道路的地步。”

  “你在不斷遲疑、猶豫，逡巡於自己的種種手段之間……其實，反而是落了下乘。”

  蘇餘頓時隻覺豁然開朗！

  姬老的這一番話，就仿佛暮鼓晨鍾，驀地將蘇餘敲醒過來。

  是啊，任何手段，都隻是“用”而已，隻是自身力量的應用而已！自己要思索的，是自己的根本之道，又何必在這一種種瑣碎的神通上苦苦思索？

  這樣其實反而是緣木求魚，舍本逐末！

  蘇餘回過頭，仔細想想，當初花令閣主還在說，自己大可以從刀法、從分身之術著手，但現在看來，這樣反而是落入小道！

  蘇餘向姬老恭敬道謝，“多謝姬老！”

  姬荏苒微微一笑，“你能明悟了這點就好。”

  響鼓不用重錘敲，蘇餘的天分，他是看在眼中的。自己需要做的，隻是將蘇餘點醒，然後剩下的，讓蘇餘自己去摸索即可。

  蘇餘自然又將花令閣主當時的話，向姬老仔細稟告出來。

  姬老“嘿”地笑一聲，搖搖頭，“當年掩月道人，是當時的華夏武道第一人。不過，百年過去，滄海桑田，掩月閣雖然還是華夏武道的大宗，但其實已經開始走向沒落了啊。”

  蘇餘愕然，他去過掩月閣，更是見識過武道品鑒大會的盛況，結果姬老卻說掩月閣沒落，蘇餘實在有些聯係不起來。

  姬老看蘇餘得模樣，自然明白他所想，姬老不由再笑笑，沒有針對這一點展開細說，反而解釋花令閣主的見解，“花令這小子，當年還是很有天賦的，但現在匠氣卻也是越來越重了。他說的也沒錯，你從一種手段入手，也可以走出自己的道路，未來成就宗師，或許不難。”

  “但是，你想要的僅僅隻是成就宗師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