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卻是擺擺手，根本不以為意，“隨手煉製的一點兒小玩意兒，不值當什麽，說起來，還是我更占便宜。”

  哪怕是相比起謝恒的觀摩大道妙蘊，都要比幫蘇餘煉製一件這樣的法器，消耗更大。

  對孟老來說，這真不算什麽。

  不過蘇餘卻並沒有什麽不滿意的。雖然對孟老來說，這不算個事兒，但能多這一件法器，卻是讓蘇餘自己又多了一道底牌。

  原本這件白虎鎮紙，基本就隻能當做防禦來用，其實蘇餘運用的並不多。

  最後的保密底牌而已。

  但現在，這一件法器經過孟老的再次煉製，卻多了諸多妙用，對蘇餘的幫助更大。

  還有什麽好不滿的？

  見蘇餘不再提，孟老便也不再多說，不過他笑了笑，對蘇餘卻更加滿意。

  說完此事，孟老又與葉樽商議火焰世界之事。

  因為鳳尾族的變故，卻是給了他們人族一次極大的機遇。所以，孟老、葉樽他們自然不能錯過。

  兩人仔細安排，自是要充分利用此事。

  孟老、葉樽他們也並未瞞著謝恒、蘇餘他們，一來自是對他們的充分信任；二來，此事本來就是他們兩人才促成的。讓他們也一同參謀參謀，正好也可以查漏補缺。

  等兩人大致商議妥當，謝恒尋覓了一個機會，俯身請道：“孟老，我打算這些時日，辭去鎮守火焰世界的職事。”

  “哦？”

  孟老和葉樽都不由有些吃驚。

  要說，其實謝恒是帝都大學的教授，是帝都大學的宗師，並不歸他們官方直接管轄。

  但因為謝恒鎮守的畢竟是火焰世界，跟他們官方的布局也頗有關係，自然要向官方報備一番。

  謝恒肅容道：“我想試著突破到混沌境界。”

  孟老、葉樽更是一驚，他們神色之間殊無喜色，反而露出了幾分的擔憂。葉樽更是忍不住連連道：“謝恒兄，你在法相境打磨的時間也不算很長，壽元也還很多，何必急於突破混沌境？”

  混沌境，可沒有那麽好突破的！

  混沌境，已經是武道九境的後三境，但雖然隻是後三境之始，卻也是極為艱難的境界。

  武者必須參悟大道，能夠初步窺探大道，才有希望步入這一境界。

  而若是積累不夠，無法自如地掌控大道，卻反而很可能會被大道所反噬，輕者傷及本源，重者甚至性命難保。

  謝恒當然也是一位老資格的宗師，但以孟老的眼光看來，想要突破混沌境，卻到底還是差了一些火候。

  謝恒也不算大，何必冒險突破？

  孟老雖然沒有開口，但沉默地端坐在那裏，顯然與葉樽是相同的觀點。

  但謝恒微微俯身，卻是道：“孟老，葉老，你們不必勸說我，從火焰世界返回的這幾日，我已經仔細思索過，我意已決。”

  蘇餘沉默，此事對他有些遙遠，他更是迷糊，一路同行，也沒見謝恒教授露出過什麽異樣啊。

  孟老沉吟半晌，方才緩緩開口問道：“我能問下什麽原因麽？”

  謝恒歎道：“我在火焰世界，親眼目睹了赤巍族長的隕落。固然有梧桐神樹的緣故，但本質上，還是因為他的生命之力耗盡，潛力不多。人生苦短，我雖然年紀不算大，但其實也已經過了甲子之數，積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何時才是盡頭？”

  “更何況，哪怕就算是再積累十年，二十年，僥幸在壽元耗盡之前突破到了混沌境，那又如何？之後呢？武道之路，豈非還在終止在了這一境界？”

  “孟老，葉老，我不想這樣。”

  謝恒望向孟老、葉樽，聲音緩慢卻堅定地道：“如果有可能，我還想到更高境界，合道境，不滅境，甚至……超越這九大境界！”

  “唉！”

  葉樽連連歎氣。

  突破到混沌境，已經是十分艱難的事情。【合道境】，武道第八境，人族的武道複興以來，百年曆史，又有幾人達到了？

  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謝恒為了這些虛無縹緲的境界，卻要冒著九死一生的凶險，現在就去闖混沌境，在他看來實為不智。

  但孟老沉吟了半晌，卻緩緩點頭，“你如果決定好了，我也不攔你，隻告誡你一句，堅守自己的向道之心。”

  “是。”謝恒恭聲應了一聲。

  孟老拂袖，“你退下吧。”

  謝恒雖然身為一代宗師，但其實在孟老麵前，卻也隻是後輩。此時，他心中大動，忍不住便向著孟老俯下身聲音之中透出幾分哽咽之意，語氣卻又透著堅定，“孟老，謝恒愧對栽培，不勝惶恐。”

  說完，他向孟老恭恭敬敬叩首再三，然後，一咬牙轉身離去。

  這一去，生死未知。

  “孟老，你為什麽不攔住他！”等謝恒轉身離開，葉樽忍不住連連向孟老頓足道。

  孟老卻是歎息一聲，他搖頭道：“武道修行，最重氣勢，勇猛精進，謝恒若是這一次退怯不前，隻怕，以後就再無了突破混沌境的可能。”

  葉樽頓時啞口無言，隻能頹然歎氣一聲。

  ……

  當然，這些對蘇餘來說畢竟有些遙遠。所以，他也向孟老、葉老他們辭行後，便離開，返回帝都大學。

  剛一回去，徐濟一便叫他過去。

  徐濟一開口道：“謝恒教授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你不要有什麽壓力。”

  蘇餘忙道：“是。”

  此事，要說跟他關係不大，但終究是因為自己攪風攪雨，才讓謝恒教授有所觸動，選擇冒險突破的。

  再加上兩人曾經多次飲酒論道，其實在蘇餘心底，謝恒教授就更像是朋友一樣。

  徐濟一拍拍蘇餘的肩膀，他是看著謝恒成長起來的，謝恒，算是宗師之中比較年輕的了。當年看著謝恒，就如同此時看著蘇餘一般。

  可惜了。

  也不對……徐濟一連忙又安慰自己，謝恒教授也未必就突破失敗不是？

  終究還是有機會的！

  徐濟一轉開話題，“這一次你的任務完成的很好，學校肯定也會有所獎勵！你有什麽需求，可以跟我說一下，盡量滿足你。”

  到了蘇餘這個修為，特別還是他這般身家，尋常的寶貝恐怕還真難能夠入了蘇餘的眼。

  都得是很頂尖的一些器物、功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