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老將出馬
作者:金日昆侖      更新:2021-10-19 18:31      字數:3370
  燕王朱棣從七月初四奪取北平開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薊州、通縣、密雲、遵化、永平府,大敗宋忠於懷來,一直到逼退大寧的十萬大軍,僅僅用了二十餘天的時間,一路上勢如破竹,戰報一個接一個的傳到京師,朝野上下皆震驚不已。

  這一日, 建文帝朱允炆祭祀祖陵,正式宣布削去朱棣爵位,廢為庶人,同時緊急召見群臣商議對策。

  組織大軍北伐討燕已經勢在必行,但在由誰擔當主帥的問題上卻犯了難,年輕一輩的將領,雖然每個都躍躍欲試,但齊泰知道這些人其實都沒有打過仗,把這場戰爭看成了一場兒戲而已。

  明初年間,將星閃耀,但隨著朱元璋大肆屠殺功臣,能攻善戰的猛將已經蕩然無存,老一輩中唯一碩果僅存的隻剩下長興侯耿炳文。

  隻不過耿炳文已經是六十五歲高齡,朱允炆對此頗為猶豫。

  但在齊泰痛陳利弊之後,朱允炆還是決定將統帥之位交給了這位老將。

  八月初,大軍出發,大將軍耿炳文佩征虜大將軍印,率軍三十萬(實際兵力僅十三萬,皇帝親口答應過一段時間給他補上)北上伐燕,建文帝朱元文親自送別,臨行之時,朱允炆當眾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的一句話:“此次北伐,千萬不要讓朕背上弑叔的罪名。”

  所有人當時都傻了眼,這句話意味著所有人都不可以動朱棣一根汗毛,還沒有打仗,先規定不可以殺死對方的主帥,如此一來這仗怎麽打?對比起朱元璋對待敵人的感應殺絕,程炳文隻能暗暗歎息。

  同時,朝廷安排李堅、甯忠為左右副將。

  對於這樣的人員安排,耿炳文哭笑不得,這倆人都是紈絝子弟,李堅還是一個駙馬,根本沒有打過仗,這一次出戰隻是為了揚名立萬,趁機擺脫吃軟飯的名聲。

  不過,長興侯侯耿炳文雖然暗中抱怨,但對北伐本身這一件事還是充滿了信心。

  朱棣雖然英勇善戰,也許會連續勝個一場兩場,但最終的勝利還是會有己方贏得,道理其實很簡單,無論朱棣怎樣厚著臉皮打出“靖難”的名義,在別人的心目中,他都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反賊,人人得而誅之,所以隻要他一旦落在下風,會冒出一大幫痛打落水狗之人。

  自己深入敵後,隻要穩紮穩打,步步為營,由於有大量的糧草供應,將會立於不敗之地。

  反觀朱棣的軍隊,如果隻想在北平一帶割地稱王,或許還能存活好長時間,一旦他想南下打到京師,隻要遇上一兩場敗仗,被人切斷糧草,便是甕中捉鱉的結局了。

  八月十二,耿炳文抵達真定後,命徐凱率兵三萬駐河間,潘忠率兩萬軍駐莫州,楊鬆率九千精兵為先鋒進紮雄縣,準備與潘忠會軍攻打燕軍。

  耿炳文如此安排是為了這三支人馬,互為犄角之勢,一旦有事,可以相互支援,從陣法上來說確實是無懈可擊。

  與此同時,燕王朱棣以藍月為軍師,帶領大將張玉、朱能、譚淵、馬雲以及十萬人馬,南下迎敵,大戰一觸即發。

  燕王朱棣對此戰極為重視,他知道這一戰不同以往,乃是真正意義上的和朝廷之間的一場大戰,對方可以輸,有的是機會,但是他不能。

  隻要他輸了這一場關鍵性的大戰,那些在附近觀望的總兵們就會像餓狼一般撲上來,更別提那些已經投降歸附的城池,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背叛自己。

  於是朱棣親自到達前線陣地婁桑,進行抵近觀察,大將張玉更是單槍匹馬化裝混入對方城池,搜集第一手情報。

  觀看了對方的陣型後,朱棣問道:“逸仙,對方在前排擺成犄角之勢,互為資源,如此陣型你有什麽看法?”

  藍月點點頭說道:“從陣法上來看確實高明,看似無懈可擊,不過,再高明的布陣還要有高明的人來實施才行,楊鬆潘忠之流應該是後起之秀吧?這二人的本領我確實不知道。”

  本來心事重重的朱棣聽了藍月這麽一說,不禁露出笑容道:“後起之秀?逸仙,想不到你說話也這麽有趣,楊鬆和潘中都有三十多歲,比你大上不少,相當於你的叔伯輩了,你卻稱人家為後起之秀?”

  “不過想想也是,你十幾歲參與捕魚兒海之戰時,這兩個人還不知道在哪裏混著呢!”

  二人說說笑笑,頗有談笑用兵之風。

  不久,化妝偵察的張玉回到中軍大帳,向燕王朱棣匯報。

  “朝廷真是沒人了,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人做領軍大將,軍紀渙散,士兵將領都懶懶散散,毫無戰意,更別提什麽警惕之心了,我從軍營之中進進出出,居然沒有一個人來過問。”

  “手下將領如此,估計耿炳文那個老家夥也好不到哪裏去,在我看來,打敗他們,從而打通南下之路,易如反掌!”

  看著豪氣衝天的手下第一號大將,朱棣滿意的點點頭,隻說了一個字:“好!”

  回頭又問藍月道:“逸仙,你是我的軍師,聽了張玉之言,你認為這一仗該怎麽打?”

  “以快打慢,以集中打分散,以有心打無意。”

  “具體時間呢?”

  “還有兩天便是中秋月圓之時,客人遠道而來,主人應該給他們獻上一份驚喜的大禮,才是待客之道。”藍月淡淡的說道。

  八月十五,中秋月圓之夜。

  鎮江李府。

  最近一段時間,羅紅英一直覺得自己活在夢中一般。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和親生兒子再次團聚,並且在時隔十一年後,和兒子一起過中秋團圓的節日。

  在過去的十多年裏,每逢中秋之夜,麵對一輪明月,想起被自己拋棄在空門中的兒子,羅紅英總是暗暗垂淚。

  月圓人缺,直叫人情何以堪?

  想起過去,再對比現在,羅紅英最感激的人便是沈追星了。

  為此他特地讓求不得去清涼寺,將沈追星請來一起過中秋節。

  連城璧事件過後,求不得暫時留了下來,住在李府,和母親羅紅英共享天倫之樂。

  沈追星則拒絕了羅紅英和求不得的再三挽留回到了清涼寺,傾聽暮鼓晨鍾之餘,希望季潭宗泐大師能夠將自己渡入空門。

  而烏青青自從自己的老宅基地裏挖出了許多刻著天書文字的石板,潛心研究起《混沌天書》來。

  羅紅英得到了兒子,才明白了求不得才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和人比起來,其他一切都是身外之物,便將自己手中所有天書的資料全部交給了烏青青,徹底斷絕了對天書的興趣和追求。

  和大多數人一樣,自己幸福的時候,也希望身邊的人都幸福,所以羅紅英這一晚宴請沈追星,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希望能夠撮合沈追星、烏青青二人,在他看來,這倆人無論是相貌年齡還是天賦才情,都應該是天作之合,所以他今晚同樣宴請了烏青青烏黛黛姐妹二人。

  這一晚羅紅英在自家花園中擺上宴席,但見幾案上鋪滿了時令鮮果、美酒佳肴以及最應景的江南月餅。

  沈追星由於是求不得從清涼寺請來,早早的赴了宴,此刻正被求不得纏著說話。

  作為主人的羅紅英,今晚還精心打扮了一番。由於她已經成了李府的唯一主人,又能天天和兒子在一起,心情舒暢,越發顯得年輕起來,和沈追星站在一起時,倒像他的大姐姐似的。

  一輪碩大的金月緩緩升起時,烏青青和烏黛黛姐妹二人聯袂赴宴而來。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研究天書的緣故,烏青青雖然是一身素裝,但舉手投足之間,總給人以美輪美奐的感覺,她本是絕世美人,此刻更加多了一份仙氣,就連已經心如止水的沈追星也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

  經過幾個月的療傷,烏黛黛已經完全走出了心理陰影,恢複了少女的模樣,重新開心快樂起來。

  此刻她身穿一襲飄逸的黃衫,便如同一隻隨風飛舞的蝴蝶一般,求不得一見她來,便親熱地挨了上去。

  因為是團圓之夜,羅紅英特地在花園中安排了一張圓桌,這樣一來可以不分賓主,隨意自由的落座。

  求不得自然坐到了烏黛黛的身旁。

  他二人已經混得極熟,求不得看著烏黛黛清秀靈動的模樣,心中愛煞,假裝一本正經的問道:“黛黛姐,你烏家乃書香門第,想必你從小一定讀了很多的書,又跟席應真大師行走江湖過,所謂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你全都做到了,因此你的見識必定是極高明的,我有一事不明,不知能否一問?”

  烏黛黛撲哧一笑道:“想不到幾天不見你,卻變得文縐縐的,是被你媽管的吧?有什麽事你盡管問吧,我比你年長兩歲,見識自然是比你好的。”

  求不得於是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問道:“人常說佛本是道,那是什麽意思呢?”

  “這個嘛,意思其實很簡單,”烏黛黛認真的解釋道,“如果隻用一句話說,那就是佛道本為一體,是可以合二為一的。”

  “哦!”求不得點點頭,繼續問道,“可不可以這樣理解,你和席應真大師學的是道,你就是道。而我從小在清涼寺出家,跟季潭宗泐大師學佛,因此也身具佛性。”

  “嗯,勉強可以這樣說。”烏黛黛點頭道。

  “那麽,假如我們兩個人合二為一,會怎麽樣呢?”求不得終於朝烏黛黛問出了關鍵性的問題……

  烏黛黛嫣然一笑:“你說會怎樣呢?”左手卻伸到桌下,使勁的掐住了求不得的大腿,求不得,痛的差點大叫起來,又不敢發出聲音,怪模怪樣的向烏黛黛求饒。

  那邊沈追星烏青青二人被安排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