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有點束手束腳的走進這寬敞又高大的新華書店。

  實不相瞞，從她高中畢業沒上了之後，就再也沒有邁進過書店的大門。

  家裏倒是有幾本書，可那不是地攤上隨意買的盜版嗎？

  而且，沒事整什麽愛好消遣呀，家裏的農活不重嗎？攤上那樣的爹媽，她每天起早貪黑的就為了多攢點錢，好有些話語權，不至於爹媽為了三瓜倆棗就把自己嫁出去。

  熬了十年才終於嫁給大成，這其中的心酸簡直沒法再細說。結果嫁進去之後還是壓力山大，弟弟妹妹都在上學，家裏一屁股債，公爹身體又不好……

  總之，人生仿佛一直都在困難模式。

  在這種情況下，愛好和休閑都是奢侈的。

  ……

  但如今，鬥誌昂揚的珍珠已經忘卻了之前的辛苦和艱難，她總覺得日子在一天天的變好，未來也是越來越充滿希望。

  她已經跟大成商量過了，等到年底回村裏，把欠債都給清了。然後把爹媽都接到帝都來，就住這大院子裏，反正房間那麽多，年底給隔出來就行。

  還有自己的兒子。

  當媽的，哪有不想孩子的呢？

  有時候打個電話，就仿佛聽到兒子在那頭哭似的。小孩子身體弱，村裏條件又不好，他們這到帝都來奮鬥小半年，兒子診所都進了兩回了。

  不是什麽大毛病，但越是小問題，她這當媽的就越是揪心——要不是當初早產……

  好在公公婆婆帶孩子確實用心，珍珠心裏也鬆口氣。

  ……

  她在帝都天天跟一群大嬸大媽們坐一起幹活，知道的消息可不少。

  尤其是對什麽教學質量更有想法，家裏弟弟小海如今都快初三了。

  珍珠琢磨著，就算成績不錯，但是在他們那小地方拔尖兒了當個鳳凰又能怎麽樣呢？說不定真到大城裏來考試，還進不了班級前十名。

  所以，珍珠也有想法，把小弟帶過來，他們如今也能賺錢了，大不了報兩個補習班，叫孩子好好上學。

  這弟弟可比呂麗貼心多了。

  珍珠有些話不好說，她寧願把錢都砸在呂海頭上，也不想花給呂麗一毛錢。

  當然了，公婆自己攢私房錢的話她不管。

  日子都過這麽舒坦了，她可不會學其他人，沒事找事給自己弄不自在。

  ……

  還有一點，這老呂家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感覺孩子們學習都挺有前途的。

  就說大成，當初十裏八鄉誰有他考得好？

  要不是……

  再說，呂麗，珍珠就算再看不上對方，可是人家的成績是實打實的。

  什麽貧困地區降分錄取之類的，再降分，基數在那裏。

  然後小弟呂海如今在鎮上上學，成績也是數一數二的。

  她心裏也憋著股氣。

  ——小姑子不是說她哥當初那成績沒啥了不起的嗎？不是一直自豪自己考上明大怎麽著嗎？

  她珍珠下死力氣，說啥也要把小海培養出來！

  上個大學還上出能耐來的，看不起誰呢？

  一個農村姑娘，在家裏也就洗洗衣服刷刷鞋，其他幹過什麽沒有？小海那麽小一點兒都知道去地裏幫忙，她一個當姐姐的也好意思。

  當然了。

  這話她可不會當大成麵兒說，人家再不咋滴是親兄妹，珍珠就心裏頭暗暗嘀咕。

  哼！

  ……

  書店一樓都是教輔資料，二樓才是各種雜誌，珍珠慢慢摸上樓去，發現台階上都坐著好多人。

  幾乎人人都捧著一本書在那裏聚精會神的看。

  珍珠知道，像帝都這種大書店，從早看到晚上都不會有店員來催，因此越發小心，爭取不影響身邊看書的客人。

  再看看指示牌，直接走到雜誌區。

  不愧是大書店，什麽樣的雜誌都有，硬生生占了三個貨架。

  珍珠在裝修雜誌的分區裏挑來挑去，看這本也好，那本也好，這會兒竟不知道要買哪一本。

  眼看著裏頭銅版紙印刷的圖片是那麽美，讓她忍不住幻想起自己未來的房子……這會兒幹脆咬咬牙，直接拿起五本來。

  掙錢幹什麽？掙錢不就要在花的時候能掏出來嗎？

  她尋摸著，也挑了一本兒講怎麽做家常菜的。

  上頭有好幾種包包子和包餃子的方法，其中還有把餃子包成刺蝟的，把包子包成葫蘆的。

  這個珍珠是真不會。

  怪不得都說得多讀書呢。

  她趕緊把雜誌摟在懷裏，再一轉身，好險將旁邊看書的年輕小夥子撞到了，於是趕緊側了側身子。

  看見這年輕小夥子簇緊眉頭，這會兒壓根沒被影響，手裏頭拿著一本雜誌聚精會神。

  《青春》

  珍珠手裏頭拿著《讀者》的手就漸漸放下了。

  這、這本雜誌人家看的那麽認真，應該也很有意思吧？

  她往下扒了兩下，發現一個故事能連載好多期，這會兒挑哪一本也不是……總不能從創刊號買起吧？

  她就是想買，這書店也沒有呀。

  可如果半半截截的看，沒追過連載的她壓根不適應啊。

  正翻來翻去猶豫著，突然走過來兩個女生，這會兒看他到處在找，於是趕緊壓低聲音問道

  “大姐姐，你要找哪一期的雜誌呀？”

  “啊……”

  珍珠有點不好意思，臉頰微紅“我……我就……”

  女孩子看著她，此刻貼心的笑道“是想看《極品大嫂》那一本嗎？我每一期都看了，你想看哪一節的故事？我跟你說在哪一期呀？你要沒看過的話，可以從三月刊開始。”

  女孩子有些格外熱情，珍珠不知道這是追連載的讀者們找到同好的內心激動，也不知道這是成功安利帶給人的暢快感。

  隻見對方想了想，突然壞笑一下，又在書架側邊掏出另一本粉色的雜誌。

  “大姐姐，如果你真喜歡看的話，我建議你把這本雜誌也拿著，兩個對比著看，特別有意思！”

  要不是為著這麽看，這本辣雞《少女》，誰願意花錢買呀？

  ……

  珍珠翻開一看——五塊錢一本呢！

  從三月份看到現在，這得花好幾十……她難免有些猶豫。

  “沒關係。”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情，對方說道“過期雜誌可以打折的，花不了幾個錢，但是小白蓮的故事真的寫的特別好，你一定要看啊！”

  他們手裏一人還捧著一本《浮世》“如果可以的話，你甚至都可以從去年十月份她的第一次連載開始。”

  隻可惜，現如今書架上隻有今年的期刊。

  珍珠也鬆了口氣——真讓她從去年的開始買，那麽多本呢，她可舍不得。

  兩個女生談性正濃，這會兒連劇情都巴拉巴拉說出來了，珍珠捧著一大堆書，暈暈乎乎。

  好半天才迷茫的走到收銀台。

  一結賬，發現過期雜誌自己拿了整整十本。五本《青春》五本《少女》。好在打完折隻花了三十塊錢，這讓她心情也稍微好一些。

  還好還好……

  與之相對的，大成的裝修雜誌就貴了。

  一本就要十九塊錢，但珍珠看看裏頭銅版紙的圖片，還有各種各樣的介紹，咬咬牙也一起付了。

  出來一趟書店，輕輕鬆鬆一兩百塊沒有了。

  走出去時珍珠還不禁搖頭怪不得都說讀書花錢呢。

  虧得小城教輔資料沒多少，不然她看看一樓那些密密麻麻的輔導資料，忍不住心頭發毛。

  剛才還琢磨著下死力氣把小海培育出來……沒想到大城市培育學生那麽難……

  這壓力也太大了吧！

  ……

  她抱著重重的書，好半天才回到家中。

  大成這會兒還在收拾院子角落的棚子，珍珠也沒多說什麽，隻吆喝一聲

  “雜誌給你買回來了啊。”

  然後就接著回房間了。

  大成隨意應了一聲，這會兒也加緊幹著手裏的活。

  珍珠原本是打算待會兒抽空把那些幫忙的阿姨們都領過來認認地方，明天他們就開始在這邊幹活了。

  畢竟群租房的房子不租了之後，對麵房東還老在打聽，他們今天包包子都好多人。

  珍珠這會兒隻慶幸自己及時搬了。

  但是外頭太陽還挺大的，這會兒那邊估計還沒幹完，差不多要幹到晚上八點多。

  還有時間，她也就興致勃勃的翻起那本《青春》。

  兩個小姑娘說的這麽好，而且名字叫《極品大嫂》，一聽這個名字，珍珠心裏就咯噔一下，她可不就是個大嫂嗎？

  這會兒迫不及待就打開雜誌看了起來——

  怎麽樣叫極品呀？

  ……

  呂麗還在網吧死命盯著屏幕，不斷刷新著頁麵。

  她的已經通過審核，成功發布出去。

  足足三萬字，一股腦全放上去了。然後又趁著這段時間馬不停蹄的打出來一萬個字，用做存稿。

  然而從審核通過到現在，連著刷新十幾分鍾了，一個點擊都沒有。

  這讓她心裏忍不住有些著急。

  但是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她在網吧裏錢都已經花出去好幾十了，更別提還有吃飯喝水。

  再過兩天，學校就要要求放假的學生們離開校園了。

  在此之前，她必須要想辦法安排好自己住的地方……這網吧，總不能長長久久的待呀！

  又一次刷新之後，點擊仍然為零，呂麗忍不住沮喪的錘了一下桌子。

  下一刻，熟悉的企鵝立刻跳了起來。

  她猶豫著，最終還是點開了。

  發信息的是自己之前的雜誌編輯，對方正一個勁地催促她

  “新的呢？怎麽還沒有寫？”

  經過這段時間的折騰，呂麗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是真的打算拖欠稿費了。

  畢竟一直到現在，她第一本的稿費都還沒結算清楚。

  統共也才隻有一千七百塊錢，明明丁薇的第一本六千塊錢，說到賬就到賬了。

  至於編輯之前承諾的出版什麽的，她就算再沒有生活經驗，再放不下別人畫的大餅……

  這麽久了，總該知道些什麽的。

  尤其是這段時間在論壇貼吧裏逛來逛去，更是知道了這雜誌社的惡名和幾個作者的聲討。

  呂麗這會兒下定決心，在對話框裏打出幾個字來我不寫了。

  但隨即，輸入好的字符又被一個一個退去，她重新寫上“我沒錢了沒法進網吧。”

  對方果然著急，但也依舊不肯給錢。

  “你說你，怎麽回事？進網吧的錢都沒有，你這段時間好好找別的兼職做一下，有稿子了立刻給我，不要耽誤雜誌連載……之前的存稿還可以再撐一期。”

  ……

  消息提示不在響起，呂麗想起之前丁薇的提示，總覺得內心是說不出的又堵又脹。

  她不甘心就此承認自己被雜誌社騙了一次又一次，但又不願意接著再做傻子。

  這會兒琢磨半天，憤怒地將頁麵一關，拿著身份證就去找老板退錢了。

  ——不管怎麽樣，還是先安頓好再說吧。

  手裏如今就剩七百多塊錢，這還是她省吃儉用再加一點後續給的稿費剩下的。這一學期她幾乎沒有跟家裏溝通，就連她媽轉賬過來都是無聲無息的。

  如果沒有家裏那四百塊錢生活費，她如今肯定剩不下七百。

  這讓失去兼職的呂麗連硬氣一點都做不到。

  也讓她的心越發折磨。

  但是七百塊錢……

  她打量著這周圍的房價，廣告牆上層層疊疊的招租信息，最低也要八百塊錢起步了。

  她沒有租過房子，不知道這上頭是有一定的砍價空間的，更不知道還會有更便宜的地方，但那些一般都不會貼在招租牆上。

  這會兒隻一個勁的為難著。

  就算她能給別人砍價到七百一個月，人家能願意租給學生嗎？

  兩個月，押一付一她都掏不出來錢。

  ……

  呂麗在廣告欄下站的太久，一旁下象棋的幾個大爺這會兒都準備收拾小板凳回家了，看她還在那裏愁眉苦臉地站著，這會兒好奇的問道

  “姑娘，你幹嘛呢？”

  呂麗臉頰瞬間脹紅。

  她猶豫半天，這才小聲說道“我，我想找個便宜的房子住兩個月。”

  “哦。”大爺立刻就懂了。

  “來帝都找活幹的吧？這個時候不好找工作的，這都放假了，學生多。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找個好一點的小區安全些。”

  呂麗的耳朵根都紅了。

  不是害羞，而是生氣——她明明是學生，怎麽會像是來打工的呢？

  於是趕緊說道“我是學生，明大的。”

  ……

  明大的招牌是真的好用，大爺立刻愣住了，這會兒趕緊用蒲扇敲敲腦門

  “看我這，年紀大了啥眼神啊！”

  他琢磨著“姑娘你要真沒錢，又沒地方去，我知道我們小區有幾個車庫在往外租，車庫門口有水龍頭，就是廁所，你得到小區的公共廁所。”

  “但是吧……”

  大爺掏心掏肺“好多外地來的都願意租這樣的車庫呢，隨便架個床就能住了。而且便宜，一個月也就一百多塊錢。”

  大爺看得明白的很，小姑娘在這待半天了，都沒想著去看看房子咋地，肯定是囊中羞澀呀。

  也是看這是明大的學生，他才這麽提的。

  不然這種老家屬院的大夥兒團結著呢，誰也不愛外來的人在小區待著。

  ……

  呂麗確實沒想過這種可能，這會兒愣了一下，隨即便點頭道

  “謝謝您，我……我能去看看嗎？”

  “去吧去吧，”大爺的蒲扇遙遙一指“就前麵那個鐵門進去了，你跟門衛說一下。你要有學生證給他看看也行，我們就不愛那社會上的人在小區裏待著……不安全。”

  說著，老頭搖著蒲扇，一手拎著馬紮，慢慢悠悠的回去了。

  呂麗仔細看看自己呆的這個位置，再看看旁邊的兩家網吧，這會兒忍不住心動起來。

  現在暑假工確實不好找，包住宿的更少，除非是去酒店當服務員。

  可她堂堂大學生去做這個，總覺得有些大材小用了……呂麗思前想後，可能還不如自己租個車庫，每天在網吧寫呢。

  可惜了，這學期沒人再找自己做家教，不然她又哪裏會住車庫呢？公寓房都能租得起了。

  她看了看天色，這會兒趕緊小跑上前，決定去挑個能住的地方。

  ……

  與此同時，丁薇陳思雨已經在白珊珊家裏的大沙發上葛優癱了。

  “舒坦啊，舒坦……”陳思雨嘴裏叼著冰淇淋，這會兒躺在沙發上動都不想動。

  對麵牆上，七十五寸的大電視正放著國外的電影，都是她沒看過的。

  空調呼呼的往外吹冷風……這是神仙的日子啊！

  再環顧四周，寬敞的客廳，巧妙設計的餐廳，還有幾個臥室……

  “我真恨你們這些白富美呀，管這房子叫小平層……我人生要能擁有一套，我這輩子啥要求都沒了。”

  她此時內心總覺得被檸檬填滿了。

  丁薇也點點頭“是啊，小平層。一百七十多平方的小平層。”

  嗚嗚嗚，好酸呢。

  陳思雨更無語了。

  你一個有房子的在這裏酸什麽呀？

  想想自己寒假蹭的是薇薇租的房子，現如今蹭的是珊珊的房子……哎呀媽呀，這人品怎麽就這麽好呢？

  薇薇那個房子，由於也就住了十來天，給房租薇薇硬是沒要。

  但這暑假，必定是要一直在這裏住的，陳思雨之前提過房租的事兒，白珊珊壓根兒不接腔。

  她此刻隻能拍胸口，鄭重承諾“珊珊，你放心，我不白住！衛生我包了，家務活我也包了。”

  白珊珊……

  丁薇在旁邊忍笑。

  陳思雨愣了一會，這才鬱悶道“你那是什麽眼神，難道我會說話不算話嗎？而且我做飯就算不怎麽好吃，也還算湊合吧。”

  想了想，對自己的廚藝也實在沒有信心，又趕緊加了一句“能吃飽不生病不就行了嗎？大不了……大不了我請你們一起去飯館吃嘛。”

  白珊珊這才小心的說道

  “每天有家政上門打掃衛生的，而且一日三餐旁邊酒店裏會送……”

  她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咱們是臨時決定到這裏住的，而且我想著你們可能不喜歡有別的人過來，所以我哥我嫂子就沒有安排固定的工作人員和保姆……”

  “不不不不不！”

  陳思雨趕緊順了一口氣，把卡在喉嚨裏的那團冰淇淋咽下去，這會兒瘋狂擺手截住白珊珊沒說完的話。

  “已經足夠了，已經足夠了。”

  她緊按胸口“我還是對富豪的生活一無所知啊。”

  “這麽說來……”她轉頭又琢磨著“其實隻要我把衣服品控把好，貴一點的話，應該不會缺人買吧。”

  “找準定位就好呀。”

  丁薇漫不經心的拿著遙控器翻台，好久不看電視，感覺幾百個台翻起來特別有意思。

  “香奈兒迪奧賣的那麽貴，也沒見哪年的銷量低了呀。你就算沒有品牌，也可以從無到有，慢慢把口碑做起來。”

  “隻有沒法打動的心，沒有拿不出來的錢。”

  這話說的……

  ——簡直太太太太太合陳思雨這個資本家的心了！

  資本思雨立刻拍板，趕緊跑回臥室，拿著計算器啪啪啪啪核算成本了。

  她老早就看好一批貨了，可惜進價稍微有點高，如果要賣的話，價格估計下不來。

  因此猶豫著呢。

  眼看著這兩天就要做決定了，這會兒聽了丁薇的話後，她決定拚一把。

  拚搏思雨現在野心膨脹，早已不僅僅想要客人成為回頭客，而是想讓他們一提到自己的店，首先品質就浮現在心頭！

  奮鬥

  ……

  “對了，薇薇……”

  白珊珊湊過來“你看那本《少女》雜誌了嗎？上頭女主角和她的大嫂和家人來了一次激烈的衝突，於是憤而離家……”

  “你說呂麗是不是跟家裏也鬧崩了？”

  陳思雨回房間了，白珊珊這才敢問她小白蓮寫的故事——唉，在兩個姐妹之間隱瞞著秘密，真是太難了。

  丁薇點點頭“很可能是。”

  “沒看今年好像都沒有聽她說買票的信息，班長讓咱們報名買票，她也沒有動靜……估計是不打算回去了。”

  “至於說鬧崩……去年就鬧崩了，但是畢竟她還在上學，她媽如今也不能說完全割舍關係，就這麽不鹹不淡的處著唄。”

  關於這點，白珊珊有自己的看法

  “她這個人呢，你要說大奸大惡，真的從法理角度上來說，沒有。”

  “可偏偏心眼兒總是擺不正，自己一個人還能獨自美麗，一旦身邊有別人，立刻她自己就找好對照組了。不把別人壓下去就不肯甘心……可是這世上，能人那麽多，誰能壓得過誰呀？”

  “搞科研的大拿也沒敢誰說自己是世界第一呢，真不知道哪裏來的鬥誌……大公雞轉世啊。”

  白珊珊平常一副瞧不上她的樣子，可如今分析起來倒是頭頭是道。

  ……

  這比喻……丁薇一下子笑了起來。

  “其實她也挺不容易的。”

  “寒門難出貴子，從小山村一路考到明大，其中付出的努力絕對是不少的。”

  所以丁薇一開始才總想多說些話。

  白珊珊不服氣道“我的分數就不是實打實考過來的嗎？那麽多家教課密集轟炸，我都快要死過去了。”

  “不一樣的。”丁薇看著她，這會兒包容的笑起來。

  她當初上學時，四六級的資料都拿不出錢來買，那種學習的艱難與窘迫，恐怕珊珊是不會明白的。

  “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的，有什麽了不起的呀？”

  白珊珊可不覺得這是借口“原本我看她跟你說怎麽省錢過日子，還覺得很熱心，也不扭捏，感覺不錯呢！誰知道人家是在你這裏找存在感。”

  她看人最挑剔了，不管各種各樣的理由，她隻看對方行事和作風。

  白珊珊嘀咕完，這會兒又興致勃勃的問道

  “唉……我看她是打算在網上發表，該不會就到你那個網站去吧？你說回頭萬一知道了你是網站的老板……哇塞，那樂子就大了。”

  她還琢磨著“那你是不是得找編輯叮囑一下啊？從後台看看她的名字啥的，不要讓她大紅大紫，不然到時候倒打一耙，說你這種問題那種問題，還把網站的讀者帶去別的平台……那多不好啊。”

  白珊珊客觀地評價道“雖然她的書裏抄襲融梗的痕跡有，但不可否認的是，衝突密集，爽點直白，其實很討小讀者喜歡呢。”

  “那不行，”丁薇擺擺手“本來做這個網站一開始就沒有想盈利的事情，既然都不考慮盈利了，那為什麽還要在這方麵放棄原則呀？一切交給編輯，我是不會多問的。”

  白珊珊也隻是提議，其實並不怎麽關心，隻是想八卦一下。

  這會兒見丁薇沒興趣也就算了，反而拍胸脯承諾道“放心，我現在也有很多粉絲了，能夠挺你。以後她再往你身上潑髒水的話，我雇十個八個水軍團隊摁她！”

  可謂豪情萬丈。

  丁薇……

  她突然有點後悔，因為自從微博買粉後，白富珊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

  但不管怎麽說，姐妹情誼是一定要肯定的，丁薇笑了起來“行行行，你就是我最大的後盾。”

  “啊，對了，”她終於想要透露一點小秘密給自己的好姐妹

  “閑著沒事多在網站上看呀！”

  白珊珊趕緊掏出手機“還用你說，上頭寫的很不錯呀，我每天在追呢。”

  丁薇看了看她手機書架裏的書，這會笑的意味深長

  “小姑娘，眼光不錯呀！老王有本也在你書架裏頭呢。”

  白珊珊……！！！

  她立刻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寫過的各種評論，好像有好評有差評，有字數多，也有字數少的。

  天呐，該不會一不小心撞到老王頭上去了吧？

  要知道這網站可都是實名認證啊，而且文化好的不一定寫就好呀，搞不好真被自己挑剔過！

  更何況她花錢大方，凡是覺得寫的不錯的都大大的打賞了，整個六月，在網站上花的錢差不多有十幾萬了。

  這不是更引人注目嗎？

  白珊珊慌忙翻開書架，再眼巴巴的看著丁薇。

  可惜丁薇給出這麽個提示已經是走後門了，如今笑眯眯的，一句話也不肯多說。

  白珊珊咬咬牙，這會兒準備再充值一波。

  ——既然找不到，那就廣泛撒網，每本來個大的打賞吧！

  但是想了想——不對呀，就算是實名認證，那也是自己後台實名，當作者的，怎麽會知道自己讀者的真實身份呢？

  剛才真是太緊張了。

  她鬆了口氣。

  “你別嚇我，我可是純粹的讀者，他寫的好不好，我肯定有權利評價的。”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

  丁薇不懷好意的笑“你可以在新書區多看看，淘一淘比較出色的書，搞不好還能給曆史係的吳教授翻翻牌子呢。”

  白珊珊……

  她立刻打開手機軟件。

  “我這就去再充值一波……”

  是不是的，錢給到位，心意也就到位了是不？回頭萬一老吳跟老王出名了，她作為大粉，好歹學業不會那麽難過吧？

  嗨呀，現在當教授的日子都那麽清閑了嗎？沒事寫什麽網文啊，自己寫寫稿子找出版社出書不行嗎？

  等會兒！

  白珊珊突然反應過來——她又不跟丁薇一樣補課，曆史係的老吳教授寫，跟自己有什麽關係啊？

  再一轉頭，丁薇已經趴在沙發上哈哈大笑了。

  “大款，手別停啊，新網站就需要你這樣壕的粉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