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雙猶豫一下子：“崔老師好像沒什麽錢的……她申請上全班，從早到晚。每天吃工作餐，住宿舍，衣服都很少，都穿工裝，聽說是家裏需要錢，所以每個月獎金提成加底薪大概8000塊錢，好像都留不了幾百塊。”

  丁薇卻是驚訝：這工資，真的不少啊！

  不過想想一天十幾二十個客人，工作時間超過十二個小時，也確實掙得不容易……

  可能是家裏有難處吧……

  三人感歎了一下，美容師就過來了，雙雙也在旁邊看著，爭取早點轉正。

  這也是她的厲害之處了，手夠軟又細心，長的還漂亮，美容部就喜歡這樣的員工，容易出業績。

  但是她力氣也很大，任勞任怨從不偷工減料，美體部也同樣喜歡……所以幹脆就一起學了，到時候看情況調整。

  等到一切搞定，走出門時，白珊珊才長長歎口氣：“哎呀，我好想跟你聊天啊！”

  丁薇樂了：“跟我聊天就聊唄，你看你，怎麽還憋住了？”

  白珊珊歎口氣：“因為我感覺我說的話可能不那麽合適……薇薇，果然我哥說多學習是對的，你看她們不好好上學，現在那麽辛苦一個月才隻有八千塊錢……吃飯都得省吃儉用……”

  丁薇好冷漠：“哦。”

  “我之前一個月600塊。”

  白珊珊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可那不是軍訓嗎？你現在不就有錢了？”

  有錢的薇薇花起錢來，也很能跟住她的節奏啊！

  隻不過檔次不一樣罷了。

  白珊珊還嘀嘀咕咕：“我那時候不好好學習，我哥就說我不學習沒飯吃……他就真的讓所有廚師傭人都放假了，我一個人在家呆了一個星期，也不能出門，零食吃多了好煩躁啊……”

  那是高中的時候，課程已經有些難度了，每天做作業都要到夜裏，而同齡的小姐妹卻不是泡吧就是打遊戲，要麽就出去玩……

  她好羨慕啊。

  姐妹們都覺得她傻傻的，說不學習也不會缺錢花啊！

  她想了想，好像幼兒園沒有小紅花的時候，哥哥每天還是親親抱抱給買買買。

  於是就造反了。

  ……

  這遲來的叛逆著實讓哥哥驚呆了，那會兒他都三十多了，孩子上初中，因此就好好跟白珊珊分析，誰誰誰家的姐姐在斯坦福，誰誰誰家的在麻省，還有誰誰誰在明大政法閱微……

  總之，都是很勵誌的。

  但是勵誌的日子很辛苦啊！她不聽不聽不聽，隻想過小姐妹的那種日子……

  然後，被鐵血哥嫂製裁了。

  她嫂子勒令那些小姐妹不允許再跟她聯係，一旦發現，家裏生意就要換個方法做了。

  他哥哥就真的動手段。

  誰偷摸聯係，他就打電話告家長。

  一個星期關在家裏不能出門沒有娛樂隻能吃零食……說來白珊珊真不是能宅的料，零食再好吃，能比得過家裏高薪聘請的大廚嗎？

  最後她哭了一場，就跟哥哥嫂嫂親親抱抱認錯了，然後哥哥嫂子也跟她道歉餓到她了……這才開始努力的。

  所幸底子不差，高薪家教輪著來，到底也上來了。

  不過也因為這段插曲，家裏人估摸她隻能上複旦，樓都買好了結果她上了明大……

  這不，為了補償小寶貝的辛苦，嫂子又在老家港島給她買了一棟。

  但是畢業以前，所有收益隻能往基金裏送，她能拿到的，還是每個月定額的零花錢。

  區區不到十萬塊錢。

  貧窮。

  窘迫。

  ……

  然而這麽可憐的白珊珊，如今卻聽說熟悉的按摩師一個月隻能拿八千塊錢，這跟聽陌生人一個月幾百幾千帶來的衝擊力完全不一樣。

  “他們按摩的時候力氣很大，多麽辛苦啊！才隻有八千塊……”

  她絮絮叨叨：“唉，還是我哥哥好，果然上學才有錢，才不會那麽辛苦。”

  丁薇：……

  她麵無表情，心想：那我就不告訴你，現在這個年代，明大畢業的學生，一個月能不能拿到八千還是兩碼事呢！

  不，回到十年十五年後，全國百分之七十的打工者，也還是拿不到八千。

  ……

  貧窮又窘迫的白珊珊出了地鐵就想吃炸雞。

  “可咱們按摩之前不是吃過了嗎？”

  銀耳蓮子薏米粥，魚丸一組，牛油果三文魚蔬菜沙拉一份……不夠豐盛嗎？

  然而白富珊表示：

  ——剛才追憶過去，太辛苦了。

  都消耗了。

  胃裏空空的，什麽都沒有了。

  丁薇：……

  “走吧走吧……”

  她絮絮叨叨：“減肥啊減肥，管住嘴邁開腿，你這樣子，我什麽時候才能看你仙女的樣子啊……”

  除了炸雞還買了烤麵筋和炒酸奶的白珊珊：

  “啊？”

  她迷茫起來：“我瘦下來……是仙女的樣子嗎？”

  丁薇斬釘截鐵：“肯定的啊！超美的！”

  她胖的時候是個好看的胖子，瘦下來肯定更好看啊！

  每個胖子都是潛力股啊！

  白珊珊突然羞澀起來：“那……那你喜歡瘦的啊！”

  丁薇：……總覺得有點橘裏橘氣。

  但是。

  她點頭：“對，沒錯，我喜歡你瘦一點。”

  白珊珊胖的樣子確實很好看，但是她骨架小，身體支撐這麽多脂肪，骨骼壓力肯定會大，而且內髒很可能也會脂肪過多……

  跟這些問題比起來，肯定還是瘦一點更好。

  白珊珊看著手裏香噴噴的炸雞，又看了看丁薇，最後在她期待的眼神中一跺腳：

  “那我吃完這些就減肥！”

  丁薇：……

  老子現在就後悔，不該跟你說什麽“吃飽了才有力氣”減肥……對於胖子來說，那都是屁話！！！

  ……

  她好艱難才扯出笑意來：“那行吧，我相信你，回去吧……”

  心痛地吃著炸雞的白珊珊點頭：“嗯嗯……”

  但是很快，她忽然反應過來：“薇薇，你騙人！”

  丁薇：？？？

  “我什麽時候騙人了？”

  白珊珊氣哼哼地看著她：“你如果喜歡瘦子，又為什麽要跟謝言談戀愛？”

  她拿攥緊零食的手比劃：“他比我還大大大……那麽一圈！”

  丁薇：……

  她停下腳步，按住白珊珊的肩膀，真誠地說道：

  “珊珊，看事情不能隻看表象。難道你沒聽說過，鐵打的閨蜜，流水的男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