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丹寧略微沉默一會兒。

  “這麽多大項目，到處都需要錢。服裝廠盈利，差不多得一年之後。特產城租金，原來看著不少，但是現在看來，一年七八百萬，就是微不足道的一筆錢，你還得接著找錢。”

  “我想過一段時間就把瓊島的項目賣掉，這筆錢足夠應付一陣子的。”

  “你不是想捂到年底麽，那個時候或許能賺的多一些。”

  “我原來也是這樣的想的，一是這邊等著錢用，二是那個項目太大，很少有人能買得起。如果不趁著還有人買的時候出手，將來很可能砸在手裏。”

  “一旦這樣，我就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現有的一切，都將毀於一旦。”

  於丹寧起來，給李虎城的茶杯續水，又坐下。

  “既然如此，能出手就盡早出手吧。虎城，你也別太苦著自己，城市不是短時間就能建成的。咱能還年輕，有的是時間。”

  “現在認可我建設城市的夢想啦？”

  李虎城此時心花怒放，這還是於丹寧第一次這樣跟他說。

  於丹寧瞪了他一眼。

  “哼，我認可不認可，你不是都得這樣幹，我能改變你麽？”

  “丹寧，我想跟你說句心裏話。”

  “說啊，我聽著呢。”

  “此時的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得得得，嘴這麽甜，不過是忽悠我給你當牛做馬，累死累活的。”

  “不想當牛做馬，你可以走啊。”

  “給你點兒臉了是不是啊，你說來就來，你說走就走？美得你，你說了不算。”

  “好好好，我說了不算，河口甸子那邊兒，需要個管事兒的，你給我找個人吧。”

  啪，於丹寧把花名冊扔了過來。

  “你自己看看，就這些人，哪個能抽出來，你說的輕巧，我上哪裏給你找人去？你自己弄的項目，自己找人，我這裏沒人。”

  “你看看你，急什麽，實在不行，我自己管去。”

  “哼，有本事就自己管，別來找我。”

  “好好好，姑奶奶消消氣，矬子裏麵拔大個，好幾百人，總能扒拉出來一個吧，哪怕是過渡的也行啊。”

  “反正開始的時候，沒什麽大事兒，先應付一陣子，慢慢找人，不行再換。”

  “你等等，我倒是想起來一個人。”

  “誰？”

  “黃羽。”

  “黃羽，他行麽？”

  挺長時間以來，李虎城還真就沒關注黃羽，連他現在幹什麽都不知道。

  “我想差不多，上個月我叫他去管食堂和宿舍，幹的還不錯，積極認真，好學上進，敢於管事兒，賬目也清清楚楚的。”

  “這一攤子不是馬少雲管著麽。”

  “你啊，就知道當甩手掌櫃的。以前沒有服裝廠的時候，他兼著管。現在服裝廠籌備的事兒一大堆，各種雜七雜八的事情多著呢，打字複印什麽的，還經常要跟著劉寧跑外麵。”

  “出去買糧買菜什麽的，他哪裏有那個時間？便是他能幹，沒有怨言，也不能往死裏使喚人家。”

  “我覺得黃羽能行，主要是他跟咱們一條心，你把那裏的目標和思路告訴他明白，我這邊再過問下，用不了多久就能成長起來。”

  “你看行就行吧，對了，那裏也算是一方諸侯，交通不便，給他配一台車吧。”

  “他資曆淺。那裏又不是核心，配一台藍鳥，也很說得過去。”

  “他會開車麽？”

  “學唄，考個證又不是什麽難事。對了，你說車的事兒，我倒是想起來了，前兩天遇到程老師，她說化蝶正在學開車。”

  “我是這麽想的，咱們都是同學，化蝶又是歌星。你、我、提轄、鳳仙都有車，就化蝶沒車，似乎有點不好看。”

  “我的意思是，給化蝶一台車，反正也就一兩萬塊錢，不算什麽。她多少也有些錢，手續錢什麽的，就她自己負責。”

  “給奔馳倒是不必，就跟鳳仙一樣，給她一台尼桑，即使她是歌星，到哪裏也拿得出手，你覺得怎麽樣？”

  我覺得很好啊，早就有這個想法，就是沒想好怎麽跟你說。

  現在你自己說出來，省得我說了呢。

  “既然你有這意思，就照你說的辦，你想的真周到。”

  於丹寧心裏一樂。

  小樣兒，還跟我裝糊塗。

  我敢保證，一定是你早就想著送她車，才叫程化蝶學車。便是我不說，你就不送了麽？

  你李虎城如果不是這個想法，我就不姓於。

  “既然你沒有意見，我最近正好想去奉天一趟，順便給她帶過去。”

  李虎城想說我也想去看看化蝶呢，我是順便給帶過去不行麽，我很想看看她驚喜的樣子呢。見於丹寧盯著自己，隻好打消了念頭。

  “這樣更好，省得別人再跑一趟，你還能省幾塊錢旅差費。還有事兒麽，沒事兒我出去了。”

  “怎麽沒事兒，事多了，還是人的問題。”

  確實是實際問題。

  一是服裝廠還缺人，缺不少骨幹，這個倒還不是太緊迫，還有一段時間謀劃。

  眼前急需解決的是財務人員和人事管理人員。

  以前業務不多的時候，是何萍兼的會計，倒還能應付。

  現在特產城、三建、服裝廠，馬上又要有河口甸子的業務，何萍兼職顯然已經不能滿足需要。成本核算，工資、日常費用等等，至少要有兩個全職會計才行。

  出納問題也是如此。

  僅僅是三建這一塊，各種材料、工資、夥食費用等等，工作量就非常大。加上服裝廠工地，將來服裝廠投產之後，業務量更多，也至少需要兩個出納。

  再說了，讓母親這麽辛苦，李虎城看著也不忍心。

  “那就加人吧，何萍那裏，還給她一部分業務，也算是一份收入。”

  “人在哪裏？關山有這樣的人麽？小年輕的生手倒是好找，但一來不知道底細，不能輕易用。二來上手慢，沒有個幾個月、半年時間，難以上手。”

  也是啊，關山確實缺乏這樣的人，。

  再說了，財務這一塊事關核心機密。讓關山本地人幹，幾乎就等於把公司的核心秘密向關山人公開，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對了，你們總公司倒閉，你為什麽不從那裏挖點人過來呢？到底是一家大公司，總會有些人才吧？”

  “他們如果有人才，就不會倒閉，一個個的都是庸才。”

  “虎城，你這麽想就不對。如果你在總公司會怎麽樣。不也就是個小科員。整天混日子？”

  “你有現在的成就，是因為你在這裏，沒人管你，什麽事情都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幹。把你放在總公司，什麽事兒能輪到你自己做主？”

  “還有，你是做大事的人，總公司都已經倒閉，你何必還要耿耿於懷？”

  李虎城猛然醒悟。

  是啊，總公司已經沒了，我何必還跟他們計較？

  “好吧，忙完了這批汽車，我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