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絕了左飛石留吃飯，李虎城來到了汽修廠機加分廠，見到了任廠長。

  “虎城，你做的不對啊，沒拿我當哥哥。”

  任廠長抱怨道。

  “任廠長，我哪裏錯了？”

  “還哪裏錯了，成立儀式，奠基儀式，封頂儀式，這是怎麽回事兒？要不是從電視上看見，我還不知道呢。這麽大的事兒，也不告訴哥哥一聲？”

  “沒拿哥哥當自己兄弟，就差哥哥一口酒喝？怎麽也得讓哥哥捧個場啊。你說你這算什麽事兒？”

  原來如此。

  “大哥，也沒告訴別人。其實我也不想搞什麽儀式，都是他們鄉裏、縣裏鼓搗的。他們想宣傳一下，挽回以往的負麵影響。事兒是他們張羅的，花錢是我的事兒，我虧大了。”

  “哈哈，造造聲勢也不一定是壞事兒。你那麽錢，也不在乎這幾個小錢兒。對了，跟哪裏的外商合資？電視上說，就是你們關山人？”

  “嘿嘿，也不是別人，就是我舅舅。”

  “找到你舅舅啦？”

  “是啊，在瓊島的時候，碰巧遇上的。”

  “這就是天意，恭喜你啊。”

  這小子行事低調，在瓊島幹那麽的的事業，從來不張揚。要不是塗黎明說，打死也不相信他竟然能做成那麽大的事業。

  難怪塗黎明那臭脾氣，一輩子誰都不服，偏偏對他佩服的不得了。

  李虎城這次來，就是順便看看櫃台，貨架和服裝廠各種設施的進展情況。

  兩人聊了一會兒，任廠長就介紹情況，然後就去現場查看。

  任廠長做事果然靠譜，無論是用料，工藝，質量，進度，李虎城都很滿意。

  “老弟放心，哥哥一定保質、保量、按期給你交貨。”

  “那就好，大哥也不用擔心貨款，交貨就給你現錢結算。”

  “老弟的實力我清楚，哥哥一點兒也不擔心。你手上一鬆，給我們點活兒，就夠我們吃飽。”

  “大哥，你這麽一說我還真的想起來了。明年我還有個大工程，到時候也需要不少東西，等冬天圖紙出來，到時候我通知你去一趟，商量一下。”

  “多大的工程？老弟別誤會，我不是嫌少啊。你的活兒，就是一張床，我也給你幹。”

  “這次是一個大型學校，床啊，辦公桌椅，學生桌椅什麽的，比你這活至少多個六七倍吧。”

  任廠長頭嗡地一聲，腳下一趔趄。

  六七倍，那我不得至少幹上一年多。這得多大的學校啊，可能麽？

  不對，這小子一定又在憋大招，他說話聽起來沒譜，其實都是實話。

  對於這個人，就不能拿一般人的標準來衡量。

  “好，到時候一定告訴哥哥一聲。我們分廠五百來人，可就指望著你吃飯啦。”

  “大哥言重，汽修廠家大業大，哪裏用靠著我吃飯？”

  “唉，老弟有所不知，再大的家業，也經不起折騰。這汽修廠是一天不如一天嘍。走吧，出去吃點飯。”

  “不用，我還要去總公司一趟。改日的吧。”

  “那可不行，就快到飯點兒，到了我這裏不吃飯，哥哥怎麽能心安？”

  “也沒有別人，就咱哥倆。也不到別處去，就在門口，來點兒喜歡的海貨兒，簡單喝點兒。”

  李虎城知道拗不過，兩人就出了大院，來到賓館邊上的一家飯店。

  屋裏已經有一桌人吃飯，是四個漂亮的女人，氣質不錯，很有些藝術氣息。

  見兩人進去，其中一個三十來歲的少婦站起來。

  “任廠長，你也來吃飯啊。”

  “哦，跟我老弟來隨便吃點兒。對了，介紹一下，這是我老弟李虎城。虎城，她們是廠歌舞團的。這位是歌唱演員梁潔，這位是架子鼓手許麗麗……。”

  “李虎城，好像在哪裏聽說過這個名字。”

  梁潔若有所思。

  “哈哈哈，你們聽說就對了。前幾天還上過電視，關山特產城，中外合資虎城服裝公司董事長，真正的大老板，綠江市首富。”

  任廠長如數家珍，就給李虎城安了一堆頭銜，不過他說的也沒錯，實際情況也確實如此。

  “對了，原來在我們機加分廠，現在在東洋留學，總是守在門口看你們的那個小何嘯，就是他的表弟。”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小何嘯總說他有個哥哥是大老板，原來就是你啊。我還以為老板都是胖子，沒想到你這麽年輕，一表人才。”

  李虎城不僅莞爾。

  這個梁潔心直口快，是不是有些缺心眼兒？

  看著挺漂亮的，不至於啊。

  “對啦，大老板，小何嘯總說大明星程化蝶是他姐姐，他是不是吹牛啊？”

  另一個小姑娘問道。

  大概是提起了程化蝶，神情中都帶著一些神往和狂熱。

  “也不算吹牛，何嘯是獨生子，程化蝶是獨生女。我們幾家是鄰居，關係非常好，從小在一塊兒長大。化蝶拿何嘯真的當弟弟。”

  “大老板，那你跟程化蝶也很熟悉嘍？”

  “是啊，還算熟悉。”

  就她那個傻丫頭，我不熟悉她，世上也沒有幾個人熟悉她了。

  “能不能給我們要個簽名？”

  化蝶現在這麽厲害了？都說同行是冤家，現在連同行都成了粉絲。

  “化蝶現在不在家，不過她家裏有簽名的明信片，我回去找她媽要幾張，給你寄過來行麽？”

  唉，可真囉嗦。

  不過看著她們一個個殷切的樣子，李虎城實在不忍心拒絕。

  “好啊，好啊，說話算數，謝謝你啊。”

  舉手之勞而已，謝什麽。

  要這些東西有什麽用處？一張明信片，你們就能成程化蝶啦？

  喧鬧一陣，任廠長開始點菜。

  一個蒸黃蜆子，一個鹵蝦爬子，四個螃蟹，一盤海螺，一人一盤炒汊子。

  因為李虎城還要開車，就隻喝了一瓶啤酒。

  歌舞團的人先吃完走了，李虎城和任廠長慢慢吃喝，一個來小時結束。

  “虎城，今天你開車，喝的不過癮。下回你別開車來，咱哥倆喝透。”

  “好，等有機會的。一定好好喝一頓。”

  李虎城也願意跟任廠長相處。

  這個人精明兒不失實在，雖然是生意夥伴兒，但又確實講兄弟情誼。

  從飯店出來，就見許麗麗站在門口。

  李虎城也沒在意，目送任廠長進了廠裏。

  正要上車，許麗麗過來。

  “李虎城等等，我有些話想問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