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姐，你怎麽會在這裏？”

  何嘯喊了起來。

  來人正是程化蝶。

  “廢話，我不回家過年啊。”

  “對了，二林，這就是蝶姐，大明星。蝶姐，這是二林。”

  “二林你好，我聽虎城說過你。”

  “你就是那個大明星程化蝶，哎呀，我想起來了，我們見過麵的，你跟虎哥到汽修廠去過啊。”

  “是啊，你們做景觀的時候我去過。”

  幾個人的對話，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就人瞅著這邊。

  程化蝶見情形不對，趕緊戴上圍上紗巾，戴上墨鏡。

  “你們哪趟車？”

  “十二點多的車。”

  “咱們一趟車，正好一塊兒回去，快檢票了，進去吧。”

  “好，蝶姐，我幫你拎包。”

  “這還差不多，再敢抽煙，看我怎麽收拾你。”

  “嘿嘿，不抽了。二林，都怪你，我說不抽，你看非要逼著我抽。”

  我沒逼你啊，就是客氣一下，你就抽了。

  上車的人很多，好不容易擠上了車，程化蝶跟人換了座位，跟何嘯和二林坐在一起。

  “蝶姐，你怎麽才回家？”

  何嘯問道。

  “到綠江電視台錄節目，這不就耽擱了麽。”

  “你都是明星了，怎麽不叫他們派車送你回家，還擠火車？”

  “回家過年，又不是去別的地方，還是低調點兒好。”

  “都不如叫虎哥接你回去。”

  “虎城很忙的，坐火車就一個來小時，下車就到家，折騰他幹什麽。你在廠裏怎麽樣？”

  “還行吧，反正學到不少東西，就等著虎哥送我出去留學。”

  “喲，就你這樣的，還能出去留學？好好在工廠幹，學會了本事，好回去幫你虎哥。”

  “虎哥說了送我出去，就能讓我出去。”

  何嘯現在確實很想出去留學，他覺得隻有這樣，將來才能配得上許麗麗。

  否則的話，即使自己將來進了汽修廠，許麗麗也不會跟他戀愛。

  開車不久，列車開始播放歌曲，第一首歌，就是程化蝶演唱的《小光》。

  “蝶姐，你這首歌可火了，現在大街小巷都在唱。廠裏歌舞團今天慰問演出，梁潔還唱了。不過她沒有你唱得好。”

  “化蝶是原唱麽，自然唱得最好啦。”

  二林終於能插上一句話。

  “梁潔是誰啊？”

  “汽修廠歌舞團的，你不認識，沒什麽名氣的。”

  以前何嘯覺得梁潔就像個明星一樣，但是蝶姐就在跟前兒，梁潔就是個無名小卒了。

  我姐姐就是大明星，什麽梁潔，許麗麗的，也不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啊。

  她們跟蝶姐比起來，差得遠了。

  何嘯一下子就有信心了。

  一個多小時後，火車到達關山站。

  下了車，程化蝶摘下了墨鏡紗巾。

  車站的人，都認識她，下車的人，有不少也都是熟人，一見到程化蝶，就紛紛過來。

  “化蝶會回來了，都是大明星啦。”

  “化蝶，你的歌兒唱得真好，咱們都在電視上看見你了。”

  “化蝶，聽說你要上晚會了，什麽時候能看見你啊？”

  “今晚安東台晚會就能看見。”

  “虎城說你還上綠江電視台，可惜咱們這裏收不著綠江台。”

  “看安東台不是比綠江台還好麽。”

  眾人就七嘴八舌的。

  “快點兒往外走，一會兒還有車進站呢。化蝶剛下車，你們也不讓她歇會兒。”

  站長盧作文吼道。

  “化蝶有出息，給咱們關山爭光了。化蝶，你媽在外麵等你呢。”

  “知道了，二大爺。”

  “你們也幫化蝶拿一下東西啊，就知道耍嘴皮子。”

  “不用了，就一個箱子，拖著就行，也不沉。”

  “你們看看，化蝶都是大明星，一點兒架子也沒有，這才是好孩子。何嘯，你看看你那個打扮，像個小痞子似的，你跟你蝶姐好好學學。”

  “二大爺，我怎麽了？我沒惹著你啊。”

  你個老東西，就是看不起我，等我將來留學歸來，看你還說什麽。你個破站長給我，我都不幹。

  到了出站口，果然就看見程采薇和高雙菱在外麵向裏麵張望著。

  “媽，我在這裏。”

  程化蝶和何嘯幾乎同時喊道。

  “喲，大明星回來啦。”

  檢票員笑嗬嗬說道。

  “王姨，你可別這麽說。”

  “都上電視了，就是明星嘛。都急什麽，叫花蝶先走。”

  眾人就哈哈大笑起來。

  出了站，程采薇和高雙菱上來，拉著自己孩子。

  “我一猜你就是這趟車回來。”

  程采薇喜愛道。

  “媽，天這麽冷，你還來幹什麽？幾步就到家，我自己回家就行。”

  “媽不是著急麽，就等著你回來了，趕緊回家暖和暖和。”

  那邊何嘯正給介紹。

  “媽，這就是二林。”

  “好，來了就好，何嘯來信說你來這裏過年，就把這裏當自己家，吃的住的都有，別見外啊。”

  “高嬸兒，打擾你們了。”

  “這孩子，告訴你別見外，還說這客氣話，我就當多個兒子了。走，回家。”

  “媽，虎哥在家麽？”

  “在家，不過他忙，那一趟這一趟的，你們先別去找他，等晚上有空了再找。”

  “媽，我和二林買了不少年貨呢。”

  “又花那麽多錢，你虎哥都給買了，家裏一大堆呢。”

  不到十分鍾就到家了。

  “媽，我爸呢？”

  “給你姑姑家送繭蛹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來，二林，你倆進這屋，你跟何嘯就住這裏。地上涼，上炕暖和一會兒，到家了，隨便點兒，咱家也沒什麽規矩。”

  “嬸兒，我不冷。”

  “媽，這一大堆都什麽啊？”

  看著地上的一大堆年貨，何嘯喊了起來。

  “你虎哥給買的年貨，罐裝的啤酒，瓶裝的貝克，都是進口的。還有大蝦、特寬刀魚，牛肉，羊肉，排骨什麽的，都在外麵凍著呢。”

  “你姑姑家，化蝶家，胖嬸子家，咱四家都一樣的。還有，特產城的工人，銀行的，車站的……，你虎哥都給送了年貨。”

  “媽，這得多少錢啊？”

  “虎子沒說，不過大夥兒背後給算了，總得一萬六七千吧。”

  高二林聽了，暗自心驚。

  誰說農村人沒錢？就這年貨，那些城裏人都沒法比啊。

  汽修廠算是效益很好的，領導們家的年貨，也未必比得上何嘯家的。

  姐姐家也算是富裕戶，也沒法跟著比啊。

  李虎城出手這麽大方，果然有錢。

  就一個字兒：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