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老隨從(一)
作者:月下閑雲      更新:2020-05-20 18:13      字數:2320
  楚修遠靠錦妤坐下:“沒有,被他察覺出了,跟丟了。”

  “那人真的是?”

  “不能確定。幾年前攻打瓦納,從豫州經過時,我見他一麵,剛才隻是覺得有些眼熟。但他一跑,我便反倒產生了懷疑。”

  “那按理,他這會兒應該還在路上,可人要是真回來了,意欲為何?”

  楚修遠靜默,半晌:“皇上下旨整修豫親王府,聽聞花了近萬兩銀子,得空,該去拜訪一下了。”

  “那我也要去。”

  楚修遠笑:“你去做什麽?”

  錦妤:“秀雅郡主三翻五次邀請我過府去玩,我怎好一直拒絕,對吧。”

  楚修遠:“好,隻要你覺得高興。”

  ……

  豫親王府

  豫親王謝恭閃身進了書房,驚動了裏麵的一雙兒女。

  “父王,您這是,從何而來?”謝逸柯見謝恭形色匆匆,連忙上前關切地詢問。

  謝恭關好門,沉著臉說道:“在街上碰到了楚慕楓的兒子。”

  “楚修遠!”謝秀雅卷起手中的盛京城防圖,扔進了一旁的火盆裏,隨後又拿起一盆水澆滅了餘火。

  謝恭看著謝秀雅問道:“秀秀可都記下來了?”

  “父王知道,我過目不忘。”

  謝恭接過謝逸柯遞上的茶杯,冷冷說道:“是我大意了,沒有易妝就出去,誰曾想會遇到他。”

  謝秀雅問:“父王被他認出了?”

  “應該沒有,我發現得早,趁人多將他給甩了。”

  “那父王有何可擔心的,長相相似的人千千萬萬,單憑一眼,他沒有理由懷疑到我們頭上。”

  “唉,楚慕楓這個兒子呀,絕不是個簡單的人,秀秀可不能掉以輕心。”

  謝秀雅心中不屑,但並沒有繼續反駁。

  謝恭便又問道:“你們倆研究這地圖,可有何想法?”

  謝逸柯:“父王,兒子覺得這京城布防雖固若金湯,但也還是有薄弱的地方的。比如皇城四道門,北門直通護城河,是防守最弱的地方。”

  謝恭不語。

  謝秀雅莞爾一笑:“父王,哥哥說的有道理。然女兒記得,當年聖上之所以能快其他皇子早一步進宮,於先帝病榻前逼位成功,就是從這北門,帶兵闖進去的。女兒還記得父王說過,當時聖上就是專門派了一撥熟悉水性的人藏在護城河中,趁兩班守衛換班時伺機而動,那麽現如今,北門必然是聖上最重視的地方。”

  “先天的地理環境讓北門看似易守難攻,然得到過好處的人,最怕的就是有人來搶好處。是以北門,必然是重兵把守,堅不可摧。”

  “倒是這南城門,女兒覺得挺有意思,此處原先地基較高,以致於那裏的一排城牆都要比別處高出一截。而這次回來,我卻發現,皇上命人將地鏟平了,這樣城牆就顯得格外高。還有就是,不知父王發現沒有,若站在宮中塔樓上遠遠看去,南門的朝向和千機閣的遙相呼應,我猜平日裏要麽國師多從南門出入,要麽就是皇上身邊的九幽鐵騎,專從此門進出。城門城牆加高,又專為千機閣開放,那這個地方宮中禁衛軍的把守,是不是就會鬆懈呢?”

  “啪啪啪。”屋內響起了掌聲,謝恭忍不住鼓掌稱讚,“秀秀不愧是天定將星,足智多謀,才思敏捷,所言句句在理,洞察秋毫,觀察得細致入微,不錯,不錯。”

  謝秀雅麵露自負之色,謝逸柯則隻覺得有些難堪。

  “妹妹的才能,哥哥自歎不如。”

  謝秀雅高傲了笑了笑:“哥哥不必與我比較,我隻是比旁人記憶力好了些,所見所聞都牢記在心,哥哥已經做得很好了。”

  謝逸柯苦笑:“妹妹就不要再安慰我了。你從小就才智過人,是豫州第一才女,哥哥為你做陪襯,心甘情願。隻是你是何時去的塔樓,我怎麽不知道?”

  謝秀雅咯咯笑道:“就是第一次進宮的時候呀,太後不是留我們夜宿在皇宮嗎?我借口迷路,悄悄上去看了下。”

  謝逸柯對謝秀雅豎起了大拇指,對她的膽量和智謀都欽佩不已。

  謝恭道:“秀秀有曠世之才,阿柯你心善忍厚,你兄妹二人要同心同徳,方能使我豫親王府更上一層樓。”

  “是,兒子女兒謹記父王教誨。”

  謝恭很是欣慰。

  謝秀雅又道:“父王,母妃今日來信,還有兩三日便能到了。這兩天您還是要多加小心,如無特殊情況,還是不要外出了。”

  謝恭:“好,我知道了。本來隻是想去街上走走,未曾想會被人認出來。那小子眼尖,事隔多年,居然還能認出我來。”

  “父王還是將胡子粘上吧。”謝秀雅撒嬌著勸說道。

  謝恭笑著應下,對謝秀雅滿滿的寵溺和驕傲。

  謝恭道:“等你們母妃到了,辦個宴席吧。”

  “是,父王。”謝逸柯道。

  謝恭:“太子得了怪病這事,你們怎麽看?昨日日的情景,你倆有什麽想法?”

  謝逸柯看了謝秀雅一眼,說道:“太子這病來得委實奇怪,還有紅繡樓的刺客,原本太子並未有去紅繡樓的打算,是國師的到來打亂了妹妹的計劃。我派人跟蹤了太子,他確實是一路直接去了紅繡樓,途中沒有接觸其他人,那那名刺客是怎麽知道他得怪病的?兒子懷疑過太子是不是中毒了,隻是若是中毒,為何刑部還能放過紅繡樓?父王,這紅繡樓的老板,莫不是有什麽特殊來路?”

  謝恭沉思:“我今日出去,就是想去紅繡樓會會那個秦老板的,可惜她閉門謝客。國師昨日之舉確實耐人尋味,如今朝中局勢複雜,董家看似風光無限,然實則國師才是舉足輕重的人物,皇上信任誰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太子要是再這般荒誕不經下去,東宮之位能不能保還兩說。所以國師這個人,是一定要拉攏的,至於太子嘛,靜觀其變吧。”

  謝逸柯想了想,又問道:“父王,兒子還有一事不明,父王為何要兒子娶董家女?董家外戚權勢滔天,已惹皇上警惕,皇上是不可能同意董家再和我們結親的。”

  謝恭眯著眼笑了出來:“對外傳出你有這意願不過是個幌子,董家被架上油鍋而不自知,為父怎麽可能會讓你娶董家女?”

  “那父王的意思是?”

  “哥哥,父王的意思是用此事試探咱們和董家在皇上心中的份量,如皇上拒絕了你的親事,那父王便可以以退為進,讓你娶陵南寧氏之女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