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女上司與紅酒
作者:盡頭      更新:2020-05-14 21:22      字數:4899
  我真不是開玩笑,魔女現在反常得很。就像一顆炸彈一樣的,我到上麵去差不多四個鍾頭。她好像就這個姿勢坐在副駕駛座上,我現在回來了。她還是那個姿勢。

  到底是想做什麽呢?

  打開副駕駛座車門。是副駕駛座,不是駕駛座車門。我問她道:“怎麽了?

  沒說話。

  “吃飯了沒有。餓嗎。那怎麽不去吃飯?我間隔著問了三句話。

  “你不是讓我等你。她冷冰冰的說道,帶著一點怨憤的口氣。

  真的是坐在這裏四個鍾頭,不去吃午飯。傻傻的等著我回來?還不給我打電話,安的什麽心。

  “餓嗎?我問道。

  她輕輕點點頭。

  “我也餓了。我說道。

  開著車到了一個小吃店,我要了五碗五塊錢的餛飩,一碗三十六個。推到她前麵兩碗,然後埋頭大吃起來。

  她也很餓了,當然不會像我這樣狼吞虎咽。還是很有淑女氣質的。

  我吃完了三碗後,又拿著她前麵的一碗吃了起來。

  “被打了?她麵無表情瞪著我問道。

  我努力的吞下一大口,說道:“媽的。那王八蛋,賤人一個。讓我們等了四個鍾頭,那點餘款還不全給,還想拖欠。軟磨硬泡幾個鍾頭,氣死我了,我上去直接打他。但很明顯,他們人比較多。

  我觀察著她的表情,試探著問道:“出了什麽事了?

  “問那麽多做什麽?她吃飽後,似乎恢複了平時的霸氣。

  “靠。我不爽道。老子好心關心你,就這樣對我。

  “想去走走,湖平市有什麽好景點的。介紹介紹。她把墨鏡戴上,問道。

  她的墨鏡對於她的功能,就像菠菜能讓大力水手神力無敵一樣。

  “我帶你去一個景點,你這個人一輩子永遠也無法到過的景點。我說道。

  上車後,駛向郊外,駛向那個小學。

  樓房越來越少,路越來越寬,綠色越來越多,心情越來越舒暢。

  窗外風景很美麗,很孤獨冷清。

  她靠在椅背睡著了,像個嬰兒一樣的甜蜜。

  一個鍾頭後,到了那個小學。放眼望去,風景很好。空氣很清新。

  首先,看看那個女人的車,有沒有在。那個女人,當然是莎織。

  一排車子,沒有見到。

  魔女跟著我走向學校操場。這個學校沒有圍牆,沒有大門。車子直接開進了裏邊。

  聰明的魔女隻看了一眼,說道:“獻愛心。

  “沒有橫幅,你也看得出來?我問道。

  “看到有人穿著某某公司的製服,還有攝像頭。能不是順便獻愛心順便給自己打廣告嗎?魔女反問道。

  “說得倒是好聽。你怎麽不也派自己的下屬參加類似獻愛心活動?我冷著譏諷道。

  “忙。

  走了幾步她又說道:“隻是聽說哪個學校多貧困,也從來沒到過沒看過。

  跟基金會的誌願者握手。接著就開始儀式了,記者扛著攝像機。時不時的給這些善良的好心人一個特寫。

  “你捐了多少?魔女問道。

  “每個月兩三百塊錢。我說道。

  魔女走回車上,翻出我車上的幾千塊錢。我納悶道:“我藏得那麽好你都找得到啊?

  “我沒帶現金,先借用你的。她拿著錢塞給憨笑的小學校長手裏。

  這個小學,幾間教室。不大,七八十個學生。

  戴上基金會給的袖章,去發書發學習用品衣服了。

  給魔女也弄了一個袖章,但她似乎不太喜歡。把袖章貼回我胸膛上。

  這多光榮啊,不戴算了。

  以為以後可能都不會見到莎織,不過。我來參加這種活動,一個目的是獻愛心,另一個自然就是能夠再次見到她。

  她沒變,依舊風情萬種。站在遠處看到我,眼光在我臉上停留了一秒馬上掠過,假裝看不見。

  她走向基金會的誌願者,基金會的人很多都認識莎織的。像這樣的富婆,開著豪車,出手闊綽。見過一麵當然忘不了。

  我走到她身邊,問道:“莎織。好久不見。下一句卻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我很專注的看著她,滿心以為她至少給我一句話。她直接背過身子,戴上袖章,上台去了。

  我自嘲的笑笑。最熟悉的陌生人?路人甲都不如。

  曾經上過,傷過,忘過,如今再次見過,卻沒了以前的熟悉。

  我暗自嘲笑自己,人家什麽身份呢?說了要養我,就是要把我當成鴨子一樣的養。既然咱不同意,那她不可能還要圍著我轉。假裝不認識,或許是個最好的結局。起碼留給對方都有美好的回憶。

  魔女也見著了莎織,走到我身旁深沉地問道:“你此行的目的,獻愛心?

  她可以看懂我心事,我皺眉道:“獻愛心是第一個目的。

  “是第二目的吧?她的嘴角閃過一絲看穿了我的冷笑。

  “你別把我看得這麽膚淺,就算她不會來參加。我一樣會來。我繼續給小朋友發東西了。

  發東西的時候還一邊往台上看莎織。

  莎織在台上說了幾句話後,就要走了。

  我想,她會徑直走向她的車子。然後關上車門,很瀟灑的不看我一眼,自此又是無影蹤。

  下台後,她走向我。伸手給我旁邊的魔女說道:“億萬公司的大股東,你好。

  魔女象征性的幾根手指頭碰一下莎織的手。

  莎織剮了我一眼,冷笑道:“現在比以前幸福了?

  我不明白她說的什麽意思,不知道怎麽回答她。

  魔女溫婉的挽過我的手,頭輕輕靠在我頭上。她太高了。

  魔女很幸福的笑道:“謝謝他受傷那段時間你對他的照顧。

  莎織假裝沒聽到。擺擺手:“先走了,再見。說走就走,目光中不再會有糾纏。動作也沒有絲毫的誘惑。

  我想追過去,魔女一拉住我。我回頭過來問道:“你以前跟她說了什麽?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這麽問。人家耍你啊,我不過是幫你出氣。你知道她是做什麽的嗎?你以為她的心裏就隻裝著你?魔女指著我的胸膛問道。

  “這關你什麽事。我氣憤地說道。

  魔女也生氣了,胸脯快速的起伏:“你以為我想管你嗎。我就是想不通我幹嘛要去管你。

  說完她氣衝衝的走向車子。

  我管你。我走向莎織的車子,我想問問她到底出了什麽事。

  “殷然。你給我回來。魔女喝道。

  我愣住了。

  她是吃醋?嫉妒?還是她和莎織到底在鬥什麽?

  我愣著的時候,莎織走了,沒有任何一絲的眷戀。

  我走向魔女,問道:“她到底跟你說過什麽?你們一定有什麽秘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現在你去追她啊。假如你的長城可以追上她的跑車。魔女得意的閃現一絲笑容。

  我又問道:“你到底用了什麽辦法,讓她不敢聯係我躲著我?

  “你又知道我有這麽大的能耐?魔女頓了頓,挑著眉毛得意地反問道。

  我看不懂也看不透這個女人,深如她的綠色眼眸。

  在工作方麵,她有著很高的思想覺悟、很強的綜合素質、過硬的創新實踐能力、敏銳的政治意識和頑強的工作作風。在這方麵,我隻有自歎不如。但是在工作之外,她依舊那麽的深不可測。你永遠猜不到她在想什麽。

  “我隻想知道,你這樣做。想要得到什麽?我無奈的問道。

  “我怎樣做了?她反問得我無話可說。

  在那個黃昏,我的無奈讓我的手在顫抖,就當是離開時她望著天空的那一刻起,緣分也隨她的目光飛向了天外,隻剩下,顫抖之後微微的無語的陣痛。

  曾經與她的過去猶如上世紀的童話,浪漫美妙,但已經越來越淡。

  回去的路上,我左手拿著煙放在車窗外,右手方向盤。心裏的火依舊沒降,臉色沉著。

  魔女說道:“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做這些,是為了你好。

  “是麽?我很感動。我裝作恍然大悟說道。

  魔女說道:“將來時機成熟,我會告訴你。或者等你改了暴躁的脾氣,我也可以告訴你。

  我冷笑一聲,搖了搖頭。扔掉煙頭,又掏出一支煙點上。點不著,有點風,另一隻手抓方向盤不能擋風。又劃了幾下,他媽的,李靖送我的那個打火機我丟宿舍裏。

  魔女摘走我嘴上的煙,我一拳砸在方向盤上,怒道:“我在我車裏抽煙你也管?

  她把煙放進嘴裏,點上,抽一口,咳了。

  然後把煙放回我嘴裏。

  我的一團無名火,就這樣毫無征兆的熄滅。愁緒開始彌散。黃昏的陽光穿過綠意盎然的樹葉斑駁的從我們的身上,車上爬過去。黃昏了,天依舊很清澈,形狀各異的白雲朵朵,顏色都是透明的。

  原來不過是明朗的淡淡哀傷而已。一切還是很好,我什麽也沒得到過,也沒有失去什麽。

  她說道:“我跟王華山打了賭。今年內,如果外省的營業額比省內的高,他走。如果省內的營業額比外省的高,我走。

  我問道:“請問你說的這個‘走’。是如何走法?

  “淨身出戶,億萬公司的一分錢都不能帶走。能留下的那個人,股份全歸一個人所有。她麵無表情淡淡地說道。

  我嚇了一跳,說道:“這麽大的賭注,誰輸得起?

  “誰都輸不起,輸了的那個人。甚至有可能還會欠下一身的債。是我提出來的,我已經不想跟那個人有任何的糾葛。林魔女說道。

  我思索了一下後,說道:“省內的營業額,這麽說來,我現在做的銷售策劃就是在幫著王華山的啊。

  “這麽多年來,省外跟省內的營業額基本都是相同的。百分之五十的機會。你現在的確是幫著王華山,但如果是我勝出來呢。那麽這一切,都還是我的。她說道。

  信曾哥,得自信。信魔女,更自信。

  “小洛,新開了一家西餐廳,我帶你去。她深情款款的看著我。

  我急忙哦哦了兩聲。

  心裏暗自想著。魔女和我一起走過的日子,那叫什麽個事啊?我們沒有快樂,而且小心翼翼地保持著某種距離。可又在躲閃中繼續著。兩個人接觸的時候,我根本分不清這是什麽感情。

  魔女驚豔了整個西餐廳,她走到哪裏都是光芒四射的美景。

  像所有的戀人一樣,我們坐在靠窗位置。點餐。

  一份牛排八十八,在湖平市,算是較貴的了。如果吃一百一十八的牛排,可以免費吃自助餐。

  我拿著賬單看著:“那麽貴?

  從心底嘲笑了自己,人家這叫做過生活。我們十塊錢的快餐,才是生活。

  我對牛排沒多大興趣,要了兩分一百一十八的。然後跑自助餐那邊拿來幾盤吃的。

  我咳咳兩聲,說道:“其實我很想跟你做好朋友。從你身上,我可以學到很多東西。

  “我們早就是朋友了,不是嗎?她淺淺說道。

  她說的這個意思,莫非是以前我們就是朋友了?如今,想更近一步?我不知道我身上有什麽東西吸引到她,除非她也是個喜歡身體愉悅的女人。那一晚,她叫得很歡。

  我不假思索道:“靠。我們以前鬥得你死我活的,叫做朋友?

  魔女想了想,輕輕說道:“我誤會你。覺得你這人心機深,會懷有什麽目的。我喜歡用我自己的想法去猜疑別人。

  魔女在這種環境裏生活著,也隻能用這種多疑去猜測身邊人的用心。

  魔女對我的態度,從冷酷殘忍到脈脈含情,是突然間的,簡直是翻天覆地的變化。我無法接受,甚至無法理解。到我去猜疑她是什麽目的了。

  她低下頭,輕輕撥弄了頭發。也撩動了我的心弦。她繼續說道:“從小我父親就教育我,高貴的我們是跟那些不知所以無所作為的下等人不一樣的。他把我改造成了一個成功的事業女強人。我骨子裏透著傲氣,看不起別人。卻忘了原來我自己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我不能老是生活在自己臆造的商業皇宮中做女皇,我也需要愛情,我也需要男人。有一天,我也會老。我也要嫁人生子。

  “你們都是下等人,不配得碰我。我一直這麽認為,所以才會恨。恨到想殺了你。我自己真的很傻,按有錢沒錢來分人等。傻了二十多年,我現在才知道。這個世界隻能按人品來分人等。王華山,才是真正的下等人。她說著說著,淚水順著白裏透紅的臉頰流下來。

  她和王華山的故事,公司裏流傳上百個版本。我並不想去探究,光聽都很糾結,糾結得頭疼。

  我拿著餐巾紙給她,說道:“西餐廳的餐紙算不算下等的?

  她擦掉眼淚,認真的看著我說道:“恨你,後來就變質了。我以為這種異樣的感覺是恨。可我從沒愛過,我不知道原來愛是跟恨一樣的刻骨銘心。

  我局促不安了起來,撓了撓頭發站起來:“想吃什麽?我去那邊拿過來。說完轉身就去了自助餐那邊。

  她後麵的兩句話,根本就像是表白。我的心髒,嘭嘭嘭的強烈跳著。我不知道怎麽去形容這種感覺,魔女喜歡我?先是有種興奮得意的感覺穿心而過,可高興了沒幾秒。我就慌了,她會喜歡我?以前我曾經感覺到一點,可我不敢確定。

  我想,她喜歡我,也局限於我的身體。無論是智商,成就,相貌,都不是吸引她的地方。這還不是跟莎織的想法一樣?

  我拿著食物盤子回來的時候,她要了兩瓶紅酒。打算長談了。

  廢渣服務員收拾了,換了桌布。上點點心,紅酒。窗外燈光正美,音樂輕揚優雅。適合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