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可敬進到房間，點燃一盞昏黃飄搖的燭燈，席床而坐，看到身後走進來的慕夏，方才想起一回事，笑道：“剛走得急，忘了給你買酒。”

  慕夏回了句“用不著”，便朝著另一張床走去，將銀槍靠在牆壁一端。

  “看到這位雍國聖女，老夫心裏的那塊石頭便落下了，你說讓少主待在這裏不也蠻好，有她在，一般的高手哪個趕來造次。倒是咱倆，此行折返護佑少主怕是再也沒有這般逍遙日子可過了。”

  慕夏背靠在床頭，閉目問道：“怎麽，你怕了？”

  蕭可敬猛的一下坐起身，拿起酒袋子往嘴裏倒了幾口酒，厲聲回道：“一把老骨頭還說什麽怕不怕，我隻是在想要是能騙得這位聖女丫頭一路同行就好了。”

  慕夏皺眉望向窗外，盯著雍宮的方向，神情落寞，不襯景的喃喃自語道：“願她手裏的刀還是把好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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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日，秦沐都呆在宮裏，他也是害怕一出去就被蕭可敬和慕夏然上。

  顧夕遠行歸來起碼要三日，利用這幾天的時間，秦沐看著司空月寧修行的同時也在向她討教看有沒有法子能讓自己也踏上修行之路。

  當年李不仙騙他上山的時候口口聲聲的說他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可是時至今日他連修行的門檻都沒有邁過。

  秦沐在身邊津津有味的咀嚼著零食，嘴裏還不時發出“哢吱哢吱”的響聲，這讓本應該入定入魔的司空月寧放棄了最後一絲機會，深吸一口氣睜開了眼。

  她伸出一根手指點了一下秦沐的眉心，媚笑道：“用井底之蛙的視角去窺視天地的奧妙，你永遠也找不到自己的優點。有的人修行靠後天的努力，但是有的人則是天資。其實反觀兩個極端之處，還有的人天生那一刻就是最強的，有的則是被天生隱藏了某種強大。”

  秦沐往嘴裏拋了一把花生米，咬字不清晰地問道：“那我屬於哪一種？”

  司空月寧考慮了一下，答道：“你若不是天生最強，就是天生最弱。”

  秦沐瞬間心寒，連嘴裏的花生米都嚼的不香了，“那完犢子了，我肯定是天生最弱的那一種，這輩子就隻能仗勢欺人了。”

  仗勢欺人？

  司空月寧會心一笑，摸了摸秦沐的狗頭。

  “你身處北翁山怕是不知道外人對那裏的看法，北翁山其實是劍仙輩出之地，你那些師姐在真正的仙門高手眼中的名頭其實都很大的，以後仗勢欺人的時候你的膽子要更大一點。”

  “師姐們還有名頭，這事兒我怎麽不曉得？”

  秦沐呆呆的盯著司空月寧，捧了一把零食遞給她，暗行賄賂。

  司空月寧嘖嘖一笑，給秦沐講起故事，道：“從李不仙說起吧，他年輕時便是秦國赫赫有名的大劍仙，喜歡自製木劍，修為最巔峰時能和誰匹敵我不清楚，但是他在二十歲就已經躋身到了七境序列，這在整個仙門世界中都屈指可數。

  後來他離開了天齊城過了幾年閑雲野鶴般的生活，就帶著他沿途收的幾個徒弟落腳到了北翁山。

  再在那之後，他陸陸續續就收齊了你的七個師姐們，她們也是一等一的天才，在仙門中這些年也闖出了不少的動靜。”

  秦沐兩隻眼睛瞪得發直，不敢有絲毫的打斷，這些故事他以前也沒聽師姐們說起過。

  看來真正厲害的人都是不太喜歡張揚的，反觀他，就正好相反。

  司空月寧繼續說道：“你的七師姐上山晚，目前名頭倒是不大，未來應該能闖出名號。

  六師姐喜歡養靈獸，還來過東海淘寶，我和她見過幾次，還看她與人打過幾架，自那之後她就被東海的人稱為靈劍仙。

  你的五師姐想必你也很久沒見到了。

  她年輕時就喜歡周遊列國予人問切，據說針包裏藏有幾支細微之劍可做引成針，一手醫術驚天，不輸幾個老醫仙，被稱醫劍仙。

  再說說你那四師姐，那就真的是厲害了，她手裏的春棠劍就是從秦國西子湖中奪來的，年紀輕輕就憑一己之力打敗了最有機會問鼎秦國新劍神的老劍客阡陌，人稱真劍仙。”

  秦沐這時突然插了句嘴，機靈的往下猜測道：“我三師姐畫藝天下無雙，那她在仙門裏的名號豈不就是畫劍仙了。”

  司空月寧點點頭：“的確，我也沒有見過你三師姐，但是聽過關於她的事跡，據傳她的每幅畫裏都藏有一種霸道的劍意，她若開畫，連東海那些大派掌門都不敢輕易去接。”

  秦沐嘖嘖一笑，沾沾自喜的得意道：“那肯定了，也不想想我三師姐是誰的師姐。”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司空月寧輕彈一下秦沐的腦門，沉聲道：“再講你二師姐，雖說她境界不高，但是據傳也有一門異術，若是連你也不知道的話我也不太清楚，以至於她的劍仙之名至今還未形成。

  最後，我們來說說你的大師姐。”

  司空月寧拍了下掌，故作神秘的陣仗。

  秦沐呆了一下，滿心好奇的期待著。

  誰知，司空月寧絞盡腦汁想了一番，卻是什麽也沒有想起來，眯眼道：“你大師姐太神秘了，極少現世，江湖傳聞也幾乎沒有，我還真不知道她的名號。”

  司空月寧掰著指頭數道：“酒劍仙、靈劍仙、真劍仙、畫劍仙、醫劍仙，你看看，光說這些有名號的就有五個，北翁山上一半以上都是劍仙呢！”

  秦沐揉了揉太陽穴，一本正經地笑道：“少了一個，還有我，渣劍仙。”

  司空月寧頃刻間破功大笑，“嗯嗯，確實是要算你一個，戰五渣的小師弟，想來也是天下第一嘛，倒數的。”

  秦沐徒然精神一振，轉而又變得有幾分失落，黯然中他對自己產生了一定程度上的失望，渣劍仙真的不想一直戰五渣。

  試問，哪條鹹魚不想翻身？

  ……

  ……

  我叫秦沐，北翁山小師弟，我也想高調，但是實力他不允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