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比娜瞪了艾爾溫一眼，曉忍隻是笑了笑。看到憧憬的階級毫無架子露出溫和的微笑，阿爾比娜又覺得如沐春風。

  “我們到現場去吧。”曉忍說。

  他見到兩人還待在原地，便疑問道：“治安局沒有提供馬車嗎？”

  “我們有馬。”阿爾比娜說著停了一下：“可是申請比較麻煩。”

  “那你們平時執行任務都是走路？”

  “路途遠的話可以自己雇傭馬車。”阿爾比娜聲音不禁低了下去。

  於是曉忍說：“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帶你一程。”

  “謝謝！”阿爾比娜高興地上了馬車，轉去對艾爾溫說：“如你所見，馬車隻能容納兩人。我們先去一步，隊長你要走快點；或者自己去雇輛馬車。”

  “你們別想拋下我！”艾爾溫嚷嚷著，跟著爬上了馬車。阿爾比娜攔著不讓他坐在自己旁邊，艾爾溫便擠到了曉忍另一邊。

  彼德讓馬車行動起來。阿爾比娜一臉不爽，原本她能和風度翩翩的男伴優雅乘坐馬車，卻被艾爾溫破壞了一切；三個人擠狹窄的位子一點都不優雅。

  路上阿爾比娜不停向曉忍搭話。於是艾爾溫不滿地說：“你對特派員倒是很熱情嘛。平時對我卻很冷淡。”

  “你才發現嗎隊長？因為我討厭你呀。你這人又邋遢又懶散，對你沒有友善的理由。”

  “可是阿爾比娜，用第一印象給人下判斷是非常不好的習慣。有的人看起來浪蕩，但沒有歹心；有的人道貌岸然，內裏卻藏著最陰暗的想法。”

  阿爾比娜知道艾爾溫在暗示什麽，她緊張地看了曉忍一眼。曉忍沒有慍怒的跡象，反倒讚同艾爾溫道：

  “沒錯。真正危險的是那些把意圖藏在心裏的。流於表麵的凶惡反倒容易防範。”

  “那麽特派員先生，”艾爾溫說：“您看起來就彬彬有禮，是不是也在內裏藏了什麽？”

  “當然有了。可藏得相當不少呢。”

  “隊長倒是不藏什麽，可你的惡意看不來不比任何人少。”阿爾比娜斥責說。

  謀殺案就發生在市內，馬車沒用多久就到了。等候在現場的治安官給特別部做了案件介紹。

  死者是三階鍛鐵匠萊特，死於自家地下室內。他父母早逝，家中隻有一人，因為許多天沒露麵引起鄰居懷疑，鄰居在地下室外聞到腐臭便撞開了門。

  萊特躺在地下室，渾身插滿了鐵劍。身旁還有一個邪教的圖陣。

  鄰居撞開門時，門是從裏麵反鎖的，而且地下室隻有這麽一個入口。也就是說，這是個密室殺人案件。

  在自治州內沒聽說過可以隔牆殺人的技能，因此負責調查的治安官推測是用魔導器作案，便將其推給了特別部。

  曉忍和特別部的兩人走進地下室。屍體已經搬走，地上用土塊簡單畫了痕跡線，其上有大片血跡。線的旁邊畫有一個圖陣，從位置看屍體的頭部搭在圖陣的邊緣。

  這裏光線昏暗，隻有敞開的門和一小塊天窗提供光源。地下室堆放了許多架子雜物，空間十分擁擠。空氣滯重，房間裏仿佛還能聞到一絲屍臭味。

  艾爾溫仔細檢查了門，確認不能從外麵上鎖。又檢查了天窗，窗子狹小很難進行各種操作。

  最後他攤了攤手，抱怨說：“每次局裏出現棘手的案子都要推給特別部。我們幹最難的活，工資卻不見漲。”

  如果是現代見到密室殺人案件，推理狂魔們早就興奮不已發揮腦洞了。可是在這個世界存在強大的魔導器，魔導器能實現各種不可思議的作案方式，也就難怪治安官懶得動腦互相推脫了。

  艾爾溫看向曉忍：“怎麽樣特派員先生？用你的魔導器能夠在密室自由出入吧？”

  特別部根據肯尼迪的口供斷定曉忍擁有瞬間移動的能力，因此他問這樣的問題並不奇怪。

  而曉忍搖了搖頭：“不，我做不到。”

  阿爾比娜看了看地麵上的圖陣：“作案方法會不會和這圖案有關？凶手殺害了萊特，然後畫了個魔法陣，從這裏傳送走了？”

  “或者通過這個圖陣召喚一隻怪物，怪物殺死萊特後自動消失了。”艾爾溫也說了個推測。

  “怎麽樣特派員先生？你能夠用魔導器檢測凶手的作案方式嗎？”艾爾溫問。

  “不能。”

  “那麽用魔導器再現作案的情形呢？”

  曉忍搖搖頭。

  “或者說直接用預言的魔導器指認出凶手？”

  “你太沒禮貌了隊長。”阿爾比娜打斷了艾爾溫陰陽怪氣的問話。

  曉忍蹲下身子，仔細察看地麵。地下室的地板十分幹淨，隻有在櫃子下才能看到一些碎屑粉塵。曉忍撿起一小片木屑。

  “這是什麽木頭？”

  阿爾比娜湊近了觀察：“看起來像是榆木。”

  “屍體發現之後，治安官沒有封鎖現場嗎？”曉忍問。

  艾爾溫聳了聳肩：“肯定沒有。”

  曉忍站起身來，拍掉手上的灰塵：“我們去問問鄰居吧。”

  萊特的鄰居路娜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她在地下室門口聞到腐臭味，喊來了其他人幫忙撞開了門。

  特別部找到路娜，向她打聽了發現屍體的情況。路娜性格冷淡，但還是耐心回答了問題。

  “地下室被人清掃過了，是誰做的？”曉忍問。

  “屍體是治安官搬走的。那之後我做了些清理。”

  “不嫌麻煩嗎？不久前那裏還躺著屍體，應該會感到害怕吧？”

  “我生來比較膽大。”路娜停頓了下，又說道：“而且他家裏我以前經常去，互相幫助習慣了。”

  “以前？後來怎麽了？”

  路娜看了眼曉忍：“萊特曾經是我的戀人了。本來打算結婚，可後來他反悔了。”

  聽到這樣的事，很容易將情殺作為動機、把路娜看作嫌疑人。不過路娜表現坦率，反而不顯得可疑。

  “萊特是個鐵匠吧？聽說他死的時候渾身插滿了劍？”

  “是的。”

  “劍是哪裏來的？是不是萊特自己鍛造的、準備出售或者是要銷毀的？”

  路娜想了想：“很有可能。”

  “他平時會把大量的劍存放到地下室嗎？”

  “好像有的。”

  曉忍看向路娜：“你現在做的什麽工作？”

  “給我父親幫忙。我父親是專門做儲存箱的木匠。”

  曉忍聽了眼睛一亮：“你能給我一個舊的儲存箱嗎？我會付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