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基本定了？”鍾向陽問道。

  “嗯，基本定了，老弟怎麽想的，去哪，是在雲山縣待著，還是來市裏待幾年？”賈思遠問道。

  “來市裏？來市裏我能幹啥？去哪裏？”鍾向陽問道。

  “這事得慢慢運作啊，當然來市裏不是那麽簡單，你這樣的情況，隻能是借調，借調到市裏來，也不一定能留下，反正就這麽個情況，你自己心裏好好想想吧”。賈思遠說道。

  鍾向陽想了想，其實在市裏和在縣裏的差別不大，在市裏可能眼界更寬一些，可是自己在這裏依然是無依無靠，他現在的問題是沒有一個可靠的靠山，這才是最大的問題，其實嚴格來說，秦銘陽也不能算是他的靠山，就那麽幾天的秘書生涯，能有多大的情分在裏麵，所以不過是一個認識的領導而已。

  “算了，不折騰了，還是在鄉下好好鍛煉幾年吧，等到有機會再說”。鍾向陽說道。

  “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鍾向陽說道。

  其實他知道，自己可以借調到市裏來，這事賈思遠可能就能幫自己找找關係，曲莘婉也可以，但是這又是一個人情，最大的問題是可能在市裏幫忙幾年留不下，啥事也幹不了，你就是幹的再好，也沒有歸屬感，所以費那個勁幹嘛，還不如在鄉下老老實實做點事。

  “那也行，你有什麽需要，就找我，其實你在團委也好，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好好充電，沒有繁重任務倒是好事”。賈思遠說道。

  鍾向陽點點頭，但是卻不認可他的說法，自己要是一直在團委裏待著，那自己這輩子就可能真的陷在團縣委了，隻要是羊良平在，他一定不會給自己出頭的機會，所以不能冒險。

  鍾玉黨看到自己兒子回來悶悶不樂，猜到可能出了什麽事了。

  “單位有事？”鍾玉黨問道。

  “嗯，有點事，我想吃餃子了，這個年也沒在家裏陪你們，做點好吃的吧，我陪你喝一杯”。鍾向陽說道。

  鍾玉黨回到了廚房裏對老伴說道：“孩子不對勁啊，居然想著和我喝一杯，這是啥情況，看來單位出事了”。

  鍾向陽從來沒陪著鍾玉黨喝過酒，但是這一次是認真的喝了一次，直到喝的吐了又吐，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才醒過來。

  看見手機上幾十個未接電話，還有顧小希和耿小蕊發來的信息，他隻是看了一眼，就把手機扔在了一旁繼續睡覺，一直到了晚上八點，這才算是徹底醒過來了。

  “喂，找我有事？”鍾向陽給耿小蕊回了個電話問道。

  “你怎麽回事，上哪鬼混去了？”

  “哪裏也沒去，從洪山回來和我爸喝酒，我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喝的，睡到了今天下午，醒了本想著給你回信息的，沒想到又睡了過去，這個時候才算是醒透了”。鍾向陽說道。

  “我說呢，我以為你幹啥去了呢，現在好點了嗎？”耿小蕊問道。

  “嗯，好多了，有事？”

  “沒事，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莊文石告訴我的，羊良平有可能出任雲山縣縣委書記了，秦銘陽要走，我想問問你，你怎麽辦，也走嗎？”耿小蕊問道。

  “我走？我往哪走……”鍾向陽本想說一大堆的道理和分析，但是覺得這些都是沒用的，耿小蕊想聽的是這個嗎，於是接著說道：“再說了，你在這裏呢，我能去哪？”

  果然，耿小蕊開始的時候還沒覺得他不走有啥，直到鍾向陽把這個不走的歸因放在了她身上，那就是說是為了她留下來的，這讓耿小蕊瞬間就高興了幾個點，一樣的話，不一樣的表達，就會讓某些人分外興奮。

  “真的嗎？”耿小蕊問道。

  “當然了，我在市裏有朋友，他們建議我先借調到市裏去，然後再想辦法留下，我覺得也沒多大意思，再說了，我走了，那不是便宜羊冠宇了嗎，他現在還是賊心不死，所以我心裏有數，我也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別瞎想了，我心裏有數”。鍾向陽說道。

  鍾向陽起來之後，看到鍾玉黨就站在院子裏有些憔悴的樣子，說道：“要是幹的累，就去做醫生吧，現在拐彎還來得及，要是再過幾年，把你學的東西都忘光了，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你以為醫生不累啊，別逗了，我這至少還能到處走走，當了醫生一年到頭就在那個院子裏上班，和坐牢有多大區別？”鍾向陽問道。

  鍾玉黨知道自己的勸說不會有效果的，但還是忍不住想試試，看看自己的弟弟在村子裏的這個衛生室都賺的盆滿缽滿，再看看自己兒子幹的這活，累，且工資少，將來可怎麽養家啊？

  鍾向陽給陳再生打了個電話，想要攢個酒局，把認識的人在年後聚一聚，平時聚起來並不容易，年後都沒上班呢是最好的時候。

  可是剛剛放下電話，賈思遠的電話就進來了。

  “老弟，你這個年恐怕是過不安靜了，團市委的一個領導剛剛給我打電話說，看了你們那裏開展的活動，感覺很好，想在上班後去你們那裏看看尤其是大學生輔導功課的事情，他覺得你寫的很好，城裏的孩子各種班報著，農村的孩子一開始就輸了，但是假期裏的這個輔導挺好的，值得推廣，他要去看看，怎麽辦？”賈思遠問道。

  “啊？那行啊，那我該準備點啥？”鍾向陽問道。

  “平時他們上課有記錄嗎？”賈思遠問道。

  “有記錄，點名簽到，還會給我發照片和視頻，我在手機裏都存著呢”。鍾向陽說道。

  “你把這些材料整理出來，到時候給上麵送來一份，他們看看材料，要是去的話，我再通知你，做好準備吧，現在基層的工作難做，亮點難找，所以有這麽個亮點，那還不得都來看看，所以老弟，你看看，這就是工作也是現實，就是耽誤你過年了”。賈思遠說道。

  “賈哥這是說啥呢，你這是幫了我的忙了，我這就去準備材料”。鍾向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