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幹淨
作者:釣人的魚      更新:2020-05-14 18:25      字數:2121
  “你覺得這些人會感恩嗎?看著一旁的人在寫抓鬮的紙條,聞靜走到鍾向陽的身邊問道。

  鍾向陽聞言笑了笑,小聲說道:“指望別人去感恩再去做事,那這事從一開始就做的別扭,要是那樣的話,是不是得想想我做到什麽程度才能收獲多少感恩,這麽掂量來掂量去,那這事就別幹了,怎麽都覺得可能虧本。

  聞靜聽了鍾向陽的話沒吱聲,隻是在悄悄的觀察著這個比自己小幾歲的小夥子,感覺從他的身上看到了某人的影子,但是那個人卻在她的記憶裏漸漸地模糊了,一段感情或許會肝腸寸斷,讓人難以忘記,但是毫無疑問的是,如果那個人不經常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或嘴邊,那麽這個人的影像就漸漸模糊了,直到再也想不起來為止。

  “你要賣就賣了吧,我再借給你點錢,你再買一輛車吧,男人沒車就等於是沒腿,你去哪都不方便,怎麽樣?聞靜想了想說道。

  鍾向陽聞言回頭看她一眼,然後拉住她的胳膊往一旁帶了帶,小聲問道:“聞經理……

  “叫姐,靜姐,聞姐,都隨你。聞靜沒等他開口,就及時製止了他的稱呼和接下來的話。

  “好,靜姐,你不要拆我的台好不好,我這正賣車呢,你這話讓他們聽到,我這苦肉計就白用了不是,你消停點,去做你的保險調查吧,我這邊事完了給你打電話。鍾向陽說道。

  “那不行,我怕狗,這裏很多人家都養了狗,我在這裏等著,你的事辦完了,你陪我去。聞靜抬手捋了一下自己的短發,說道。

  鍾向陽砸吧了一下嘴,沒吱聲,又去監督寫紙條的人了。

  女人的慣常動作就是捋頭發,這個真是要命的舉動,一般這個時候,男人很可能是被她盯上了,所以,這個時候你要是有意思,那就接著往下撩,要是沒意思,趕緊撒丫子跑。

  鍾向陽不懂這些,自己囑咐了一下聞靜之後,繼續自己的抓鬮之旅,一圈人圍著看寫紙條的,這一次不但是寫了汽車的,還寫了待會參與投資的養殖戶,為了展現公正,所有的紙條都是在大家的監督下由養殖戶寫好,還要再檢查一遍,這才放到了兩隻相互扣起來的碗裏,這樣最公平,一眼就能看到碗裏的紙團,就連黑箱操作的可能都沒了。

  “來來,大家靜一下,我再說一遍,這個錢是我賣車的錢,還有我自己的一點積蓄,我投資誰,都是你們抓鬮的結果,你們也看到了,咱門都在這裏現場抓鬮的,大家都有機會,我再說一遍,這個錢是我個人的,和政府的補貼沒有任何關係,大家能理解嗎?在抓鬮前,鍾向陽再次像這些人重申了一遍這件事的意義。

  “明白。

  “明白了。

  “都知道了……

  ……

  “再有一個,抓完了鬮,大家能不能願賭服輸,抓到的,我給錢投資,沒抓到的,回去也收拾一下搬遷去新的養殖場,還有,我再說一下,新的養殖場那個地方,現在你們隨便都可以占,你去的晚了,別人都占滿了,你沒地方了,你別來找我哭,對不起,我隻負責給那些建設了養殖場的養殖戶申請鄉裏的土地手續,我說的夠明白了嗎,還有不懂的,舉下手,我看看……好,都明白了是吧,那好,按照剛剛抓鬮抓到的順序,來,一個個的抓吧。鍾向陽說完,跳下了桌子。

  聞靜就站在一旁看著鍾向陽的表演,她實在是想不通,一個醫學類的研究生,怎麽會願意搞這些事情呢,做醫生多好,坐在辦公室裏,看看病,冬暖夏涼的,和這些人打交道多累啊?

  汽車順利賣出去了,明天就會把錢交到管區裏來,加上鍾向陽自己的錢,抓到了投資名額的老百姓歡天喜地,沒抓到的罵罵咧咧,但是這就是剛剛鍾向陽說的那樣,這是一件願賭服輸的事情,你的運氣不行,沒人能幫得了你,而且這個遊戲規則相對公平,製定這個遊戲規則時你也是在場的,不能再怨別人了。

  所有參與製定遊戲規則的人,在開始製定遊戲規則時都認為這個遊戲規則是對自己有利的,因為是自己參與製定的嘛,但其實不然,等你開始遊戲時就會發現,自己想多了。

  鍾向陽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給聞靜倒了水,但是她沒喝,這裏實在是氣味難聞,氣味的作用連帶著讓人覺得這裏什麽都不幹淨,要不是因為鍾向陽在這裏,這樣的保險調查她是不會來的,可能隻會派一個保險調查員來走走形式就完事了。

  “你怎麽會想到從政的呢,在大城市裏也好,或者是最不濟去一個縣醫院,幹淨衛生,多好,怎麽非得到這裏來呢?鍾向陽陪著聞靜去養殖戶家走訪的時候,聞靜問道。

  “醫院裏幹淨?你可拉倒吧,醫院裏各種病菌,比這裏髒多了,再說了,我對當醫生沒興趣,我還是比較喜歡管人,幹管理工作是我的夢想。鍾向陽說道。

  “那,從什麽時候覺得自己要從政的呢?聞靜問道。

  鍾向陽想了想,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念頭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但是有一件事印象很深。

  “嗯,有件事我記得非常清楚,覺得應該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吧,我小時候,我爺爺開了一家磨坊,就是給四裏八鄉鄉親們磨玉米麵,還有麥仁之類的吧,鄉裏的稅務所來收稅,但是我爺爺不想交,其實磨麵也賺不了幾個錢,也沒錢交,那個時候我叔叔上學,都供他讀書了吧,收稅的就要把電機卸走,電機就是一個磨坊的心髒,所以等到那些人把我爺爺架到一旁,把電機拉走了,我爺爺就在牆角哭,我那時候目睹了整個過程,我非常清楚地記得我爺爺說的一句話,你長到了要當官,要當能管這些孫子們的官,後來的事就不記得了,反正就是這麽一步步走過來的,我在大學裏就是學生會幹部,一直都想從政,所以……鍾向陽陷入了回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