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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這個真假難辨的時候，有一個人突然從人群裏擠了出來，他高聲喊道：“殿下，小人是如意當鋪的掌櫃，姓方，雖然不敢稱有一雙慧眼，但是由於接觸的多了，所以遇到贗品的時候也能分辨幾分。”

  “既然大家都難以辨別，小人自告奮勇，想要見識一下，這兩幅《將軍舞劍》圖的真偽，還請殿下允準。”

  眾人聽到這話，這才朝著說話的人看過去，就見這自稱是如意當鋪的掌櫃的中年男子頭戴黑色文士帽，留一把山羊胡子。

  身量普通，但是身形有些富態，而鬢角漏出來的頭發已經有些灰白了，可見，這人的年齡也不小了。

  他大步上前，朝著顧離棠拱手，看起來很是知禮的樣子。

  “準！”顧離棠薄唇輕啟，態度似乎很是隨意，就好像所有人都看重的真假在他的看來很無所謂一樣。

  隻見那房掌櫃先是仔細的看了看紀之倫手中的畫，他看畫和別人看畫不一樣，別人看畫是看畫中的人物像不像，背後的景物精美不精美。

  如果人物很像，很靈活，景物很精美，那這幅畫就畫的好。

  當然，大多數人對於畫的評價都是這種標準。

  而方掌櫃卻不一樣，他首先看的是裝裱，然後又細細的看了下側麵，似乎在分辨紙張的樣子。

  緊接著，他又仔仔細細的把整幅畫全部都看了一遍，在看到將軍的鞋子上的時候，他定了定，隨即又換了個角度看了下。

  然後，他放下了手中的畫，撫了撫自己的山羊胡子，似乎很是胸有成竹。

  “掌櫃的，怎麽樣？我這幅畫是正品還是贗品？”紀之倫見他放下畫，連忙急切的問道。

  方掌櫃卻擺擺手，笑道：“不急，不急，待我先看看洛陽王殿下的畫再說！”

  他說完，也不等紀之倫的回答，自己往前走了兩步，又去認真的看顧離棠的護衛手中的畫去了。

  紀之倫有心想要問個清楚明白，但是看著方掌櫃的背影，問的話到底壓在了舌尖，想著，反正他待會也是要說的，倒也沒必要這麽著急。

  想到這，他倒是把激動的心給稍微平複了一下。

  而方掌櫃卻還是像之前的步驟一樣，一絲不苟，一樣一樣的仔細的看著。

  在看到畫中的將軍的鞋子的時候，他也是左右換了好幾個角度看了看，但是他越看越是驚訝。

  隨即，又更加仔細的從頭到尾再檢查了一遍。

  過了好一會，他才站起身來，對著顧離棠拱了拱手，道：“多謝殿下給與小的這個機會！”

  他說到這裏，停了停，看了一下眾人，這才繼續道：“因為我也沒有見過莫大師的《將軍舞劍》圖的真跡，所以，洛陽王殿下的這幅畫，我沒有辦法百分百的確認是真跡。”

  他說到這裏，一個轉折：“但是，這位公子的畫，小的能確認，一定是贗品！”

  “這不是莫大師的真跡！”

  “這是為何？”聽到這話，紀之倫滿眼的不服氣，明明，不論是細節還是畫法，他的畫都和顧離棠的很像，差不多完全一模一樣，這個方掌櫃怎麽就能確認他的是贗品了？

  “掌櫃的，你剛才也說了，你沒有見過《將軍舞劍》圖的真跡，所以，你怎麽能確認我的就是贗品呢，明明我的和洛陽王的畫是一模一樣的。”

  不僅僅是紀之倫有這個疑問，就連圍觀者也很是好奇，因為在大家看來，這兩幅畫確實一模一樣。

  甚至有些人在底下不相信的議論著：“這方掌櫃不會是想要討好洛陽王殿下而故意這麽說的吧？”

  當然，也有人不相信的反駁，“怎麽可能，方掌櫃如果想要討好洛陽王殿下，那他隻要說殿下的是正品就好了，幹嘛還說他沒有見過正品，不能確認，那不是畫蛇添足嗎？”

  還有人在質疑方掌櫃的身份，“他說他是如意當鋪的方掌櫃大家就相信啊，我可沒有見過什麽方掌櫃，說不定是個假的呢！”

  不過，這種質疑很快就被人淹沒了，因為，這裏麵，見過方掌櫃的人確實不少。

  “他是如意當鋪的掌櫃，我還找他當過東西呢，我認得！”

  “我也認得，我找他當過一塊玉佩，好幾十兩銀子呢。”

  “我上次和鄰居一起的去的時候，也見過他了，他就是如意當鋪裏麵的。”

  ···

  紀之倫不相信的質問和眾人的議論聲並沒有影響到方掌櫃，他依然一派淡定，在紀之倫質問之後也隻是朝著他拱了拱手，甚至嘴角還帶著一些微笑，可見是當掌櫃很久的人，所以練就出來的好脾氣。

  “公子若是不信，大可以找其他的掌櫃看看！”

  “想來，大家都會和我一樣，得出同一個結論的！”

  見他說的這麽成竹在心，紀之倫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看漏了什麽，所以，又仔細的回去看了看，再對比顧離棠的那一幅畫。

  然而，讓他失望卻又夾雜著一絲隱秘的慶幸的是，他確實沒有看出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而方掌櫃卻像是知道他沒有看出來一樣，笑道：“這位公子，其實，確認是不是贗品，很容易的！”

  “你的這幅畫，將軍的鞋子上，細看，是能看出兩個字的。”

  他說到這裏，走到紀之倫的麵前，指著畫上將軍的左腳鞋子道：“這是一個“有”字！”

  然後，又指著他的右腳鞋子，“這是一個“鄉”字！”

  “雖然兩個字都是草書，而且鞋子這裏，因為著墨較多，顏色很深，但是，如果換角度的話，應該是可以看出來的。”

  紀之倫聽到他這麽仔細的說出來怎麽分辨，連忙按照他說的去看，連續換了好幾個角度，果然，在其中一個角度的時候，能很清楚的看到“有鄉”這兩個字。

  他其實很想去看看顧離棠的那一幅話，是不是也有，但是他有些不敢。

  而方掌櫃卻又開口道：“洛陽王殿下的畫裏是看不到這兩個字的。”

  “雖然我之前沒有見過《將軍舞劍》圖的真跡，所以不能完全肯定，但是從這幅畫的形態還有紙張的年限上來看的話，這應該就是真跡無疑了！”

  他說到這裏，又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想不到，我今天竟然有幸能看到莫大師的《將軍舞劍》圖的真跡，可真是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