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有或違者,必罰不貸
作者:求真問道      更新:2020-05-14 17:31      字數:4130
  羊脂山位於大闡岩東南二百二十裏,山脈崎嶇,遠遠看去好似一條蜿蜒綿亙的白蛇,麟甲閃耀,曲項昂首。

  由於地理位置獨特,又占盡天時,地下瑰寶無數,山體碎石之間呈現不規則麟角,如同羊蹄亂舞,斑斕冰清,有詩雲,羊山蹄健多姿美,人間藏府出凝脂。

  也正因為此地天靈開鼎,寶氣衝天,才孕育了像岩奴這種體型巨大,神異久遠的物種。

  “岩奴拜見主上。”吳行風剛剛現身,火山口就冒出一個巨大身影。

  “此前多虧你凝練金石,待我整頓之後,再行喚你!”吳行風沉聲說道。

  “岩奴遵命!”

  遣走岩奴,俯瞰下方風雨雷電四部尊神打造的煉爐以及方圓三十裏大小的劍池。

  巡視之後,心中氣度更盛,大計籌劃已有雛形,剩下事宜就是人員安排。

  如今的八荒就像是被神靈拋棄的孩子,在無謂中掙紮,在饑餓中廝殺,沒有方向隻有盲目爭鬥。

  大小部落依舊原始,百姓生活依舊艱苦,三日一飲,十日一饑已算富裕。

  南北道路不通,導致族人語言差異太大,即使吳行風生活數年仍然有不足之處,本要論功行賞,閉目感知後發現四部尊神已不在羊脂山。

  禾千老一行人馬行動緩慢,最快也要明日傍晚,如此一來,一時間既然無事可做。

  與其幹等,不如回趟連山,柳笑笑師父應該已經抵達天池山,吳行風曾私下問過吳情,雲陽山有沒有黑三長此人。

  吳情的回答是,此人深諳玄黃道法,煉丹三十年餘年,無一次成丹,就住在山腳冷泉附近的竹林裏。

  對於黑三長(g)是否會煉丹,吳行風並不放在心上。

  他看中的是此人的執著,一個煉丹煉了一輩子的人,沒煉出一枚可用丹藥居然還要堅持,這種人要麽就是神經病,要麽就是機緣未到。

  八卦爐自從熬靈給他就一直沒使用過,九轉金丹雖然還有很多,但此物終有消耗完的一天,得節約才行。

  心念一動,已是千裏之外。中途停歇數次,半個時辰後,抵達天池山。

  天池山位於連山正南,到了天池山就能看到煙雲深處高聳挺拔的千丈高山,高山山腰處有常年不散的雲海,天機營就在雲海之上。

  吳行風現身時,眾人正在晨議廳,主持會議的是才岡。

  “大人臨行時特意囑咐,要我等恪守本分,勤修道法,絕不可懈怠懶惰,肆意妄為。”才岡說話之時,語氣偏硬,吳行風沒有急著進去,而是立在屋外,豎耳靜聽。

  “你算哪根蔥,對我兄弟二人指手畫腳,老子就私自上山怎麽著!”誇娥追怒目而視,全然不把才岡放在眼裏。

  “這位兄弟,大人確實讓你二人守在山下,未經允許不得上山,你公然頂撞才大人,要是大人知道可是要挨罵的。”說話的是臧海侯,語氣中多有挑釁之意。

  “呸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一隻野狗也想討人家笑笑姑娘歡心,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做夢!”

  “呃,兩位小兄弟,請容老夫說幾句,老夫知道你們喜歡我徒弟,可笑笑他心裏已經有人了。”

  此人一開口,吳行風便知道他是黑三長,身上彌漫著濃烈的藥味,連呼吸都摻雜了這種怪怪的味道。

  “說,是什麽人?老子這就去殺了他。”誇娥追仗著自己嗓門大,一聲怒吼震得房梁顫抖。

  “這個,這個”黑三長初來駕到不敢得罪這幫殺神,隻得可憐巴巴的把臉轉向一臉嘚瑟的柳笑笑。

  柳笑笑不怕事大,昂起腦袋不予回複,而是走向才岡。“才大人年紀輕輕便深得大人信任,小女子從小孤苦無依,才大人若不嫌棄我願認才大人為阿哥,也好有個照應。”

  說著無心,聽著有意。

  誇娥追本就對才岡不瞞,如今柳笑笑恬不知恥自認阿哥,更是令他心中不快。

  “欺人太甚,今天我就殺了你。”誇娥追怒吼一聲,就要施展神威。

  吳行風依然沒有進屋,他想看看才岡怎麽處理此事。

  才岡得吳行風指點,修為今非昔比。

  雙臂前伸,凝氣拍出,一堵無形氣牆直接將誇娥追掀飛,議事廳頃刻坍塌。

  眾人閃身移至屋外,這才看到廣場上站立的吳行風。

  “大人”眾人齊呼,轟然跪地。

  黑三長第一次見吳行風,沒想到會他這般年輕。站也不是,跪也不是,最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吳行風緩緩轉身,看向眾人,阿喜阿木,吳情四人皆不在場。

  一刻鍾過去了,吳行風沒有說話,半個時辰過去了,吳行風仍然沒有說話。

  眾人此刻汗如雨下,無人敢動,他們知道吳行風生氣了。

  吳行風在等誇娥追兄弟二人開口,但他二人隻是跪著,並不求情。

  不求情有二種可能,第一,自知罪孽深重,求了也是白求,與其厚著臉皮,不如做回英雄。

  第二,無心認錯,跪而不語隻為報答情意。

  通過敏銳的直覺,吳行風認為誇娥氏兄弟之所以不開口屬於第二種情況。

  直到日落西山,吳行風才悠悠開口。“你們走吧!”

  眾人聽聞,茫然抬頭,他們雖然多為奴隸出身,卻並不愚蠢。皆知吳行風口中的他們指的是誰。

  誇娥氏終於開口。“大人,我兄弟二人並非不識好歹,隻是我們心中多有不服,憑什麽讓我們守山,而他們卻能居於雲海煙山之中。”

  吳行風沒有說話,把目光移向風伯,風伯年僅十三歲,卻已經是太玄修為。

  風伯見吳行風看他,微微皺眉,臉上露出一絲殺機,未等吳行風對其引導,便知自己要做什麽。

  “大人叫你們走,是對你們最後的考驗,大人的話就是命令,大人讓你們去死,你們就得去死,大人叫我們做什麽,我們就做什麽,不需要知道為什麽。現在你們有二個選擇,一,離開這裏,永遠別再進山,或許有朝一日,我們還有同陣殺敵的可能。”

  風伯說道這裏,把頭轉向才岡。“二,我替才大人殺了你們。”

  風伯言罷,看向吳行風,吳行風沒有給於任何回應,他的眼中看的是腳下浮動的雲海與騰飛的煙霧。

  誇娥追脾氣火爆,終於還是沒能忍住。“要殺就殺,反正我兄弟二人就是不服。”

  吳行風微微皺眉,轉身後,再度開口。“你們走吧,我不殺你們。”

  “大人,我們受你恩惠,尚未建功半寸,此時若走與那小人有何區別。”誇娥氏畢竟年長幾歲,考慮事情要比他兄弟周到幾分。

  “大哥,他不留咱們,咱們走便是,山下連個被褥都不給咱送,潮濕暫且不論,光是蚊蟲叮咬就沒法入睡,這要是有人私闖營地,倒黴的第一個是咱們。”誇娥追拉著誇娥氏就要下山,語氣很是不爽。

  吳行風看向才岡,才岡回道:“請大人明鑒,阿喜與阿木早已將準備好的被褥以及一幹細軟安置在山下木屋。”

  才岡不可能撒謊,但誇娥追也不像故意找茬的主,此人脾氣雖爆,卻也是信用之人。

  看向跪地無神的柳笑笑,吳行風立刻明白是怎麽回事。

  “柳笑笑,你喜歡誇娥追多一點,還是臧海候多一點?”吳行風冷著臉,之前的話他是聽的一清二楚,定是這丫頭挑撥離間才導致此事發生。

  柳笑笑一聽,大呼饒命。“大人,奴婢知錯了,奴婢罪該萬死。”

  “你確實罪該萬死,真不該帶你上山。”吳行風太自信了,以為自己粗淺的相麵之術可以識人斷物,但他看走眼了,柳笑笑不是個好貨,雖然長相不錯,卻是個惹事的主,幸好沒將金丹賞賜給她。

  “大人,饒了笑笑吧!我這把老骨頭隨你折騰,請你別殺她。”黑三長見吳行風要殺柳笑笑,嚇的麵無人色,趕忙跪地求情。

  “大人奴婢知錯了。”柳笑笑沒想到吳行風一眼就看出來是她搞的鬼。

  吳行風沒有理會柳笑笑,轉身看向誇娥氏兄弟二人。

  誇娥氏兄弟二人不是傻子,原來被褥是被柳笑笑藏了起來,又同時引誘臧海候與誇娥追,令二人為了她反目成仇,再色\誘才岡騙取金丹,以此達到她的目的。

  “大人,我們兄弟二人錯怪了你,請大人責罰。”誇娥氏拉著誇娥追跪地磕頭。

  吳行風心中一肚子火,要不是誇娥氏乃是傳說中的大力神,天生神力,為了顧及他的麵子,他就早一刀斬了誇娥追的腦袋。

  “誇娥追,你可知罪?”吳行風沉聲開口,臉色異常難看。

  “大人,,,我小人知罪。”誇娥追本想頂上兩句,卻被他兄長誇娥氏強行按住。

  吳行風並沒讓二人起來,此番看的是柳笑笑。“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喜歡誇娥追多點,還是臧海候多點?”

  “奴婢,奴婢都不喜歡。”柳笑笑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神氣,渾身顫抖,麵色慘白,實則她在風伯開口說話時,就已經知道自己錯的離譜,不該耍小聰明。

  “你有二個選擇,一,從二人中選一個嫁了,二,從這裏跳下去。”吳行風聲色內斂,怒發衝冠。

  “大人饒命,奴婢再也沒敢了,大人饒過奴婢這一次吧!”柳笑笑跪地求饒。

  吳行風環視眾人,沉聲開口。“臧海候,誇娥追,你二人看清楚了,此女對你二人並不感興趣,若再被我發現因為一個女人而動手,我會親自斬了你們。”

  “小人再也不會被她騙了。”臧海候,誇娥追同時開口。

  吳行風看向誇娥氏兄弟,開口說道:“你二人身懷絕技,讓你二人守山是重用於你,山上人的性命全都在你二人手中,生死大事,以命相托,你二人竟如此糊塗。此事因你二人所起,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自己說,我該如何處置你二人?”

  “小人鬼迷心竅,輕信他人,盤踞險地卻不知寶山命穴,真是愚蠢之極。小人願戒酒三年,以此懲戒。”誇娥氏說道。

  “你呢?誇娥追。”吳行風最不放心的就是誇娥追,打也不行,殺也不行,隻能安撫。

  “小人,也願意戒酒三年。回報大人知遇之恩。”誇娥追說道。

  再看柳笑笑,正在抺淚抽搐。“二選一,三聲之後,若還無動作,我親手解決了你。”吳行風冷哼開口,語氣不容置疑。

  “大人饒命。”柳笑笑嚇的嚎啕大哭,黑三長一個勁的磕頭求情。

  “一。”

  “二。”

  “大人,不如先放她一馬,廣場尚無人員打掃,不如罰她掃地三月,以此為戒。”才岡見時機成熟,為其求情。

  吳行風等的就是這個,但語氣依然生硬。“有或違者,必罰不貸。你當謹記,為臣者,須罰謀同處,知行合一。立威在前,賞罰再後。任何人敢挑釁權威,絕不姑息。”

  隨後冷冷的看向柳笑笑。“才大人為你求情,我可以饒你一死,若再有下次,把你丟去喂蟒。”

  “謝大人不殺之恩,謝大人不殺之恩,奴婢再也不敢了。”柳笑笑磕頭謝恩。

  吳行風看向眾人,正色開口。“這裏的一切,都是我吳行風的,包括你們的性命,記住風伯剛才說過的話,做人要是這點覺悟都沒有,不如死了一了白了。才岡的話,若再有人違抗,決不輕饒。”

  吳行風說到這裏,右手一揮,靈氣散去,眾人這才起身。“風伯,雨後,你二人聽好了!誰再敢違抗命令,就由你二人動手。可先斬後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