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護衛道：“府前大街由我們弟兄負責，我們也去巡查一下，看有什麽可疑人物。”

  李總心想呆著也暫時沒什麽用，說道：“帶我去體驗一下，王校尉想拉我入伍，我跟你先學學經驗。”

  “這個嘛…也好，不過須得配合，看我眼色見機行事。”

  李總奇道：“什麽眼色？”

  “嘿嘿！”周護衛一笑，道：“到時便知。”

  跟著他們出門來，此時街上人所剩無幾商鋪關了大半，剩下沒關的幾家，趁原先來勸的衙役兵卒離開，停下來不斷罵娘。

  看見護衛和李總走近，又心不甘情不願假裝上著門板，但是動作相當的拖遝。

  周護衛清清嗓子，擺了個官腔，說道：“我說掌櫃的，磨磨蹭蹭，不怕坐牢麽？”

  “那是有些怕，坐牢又不發錢，兵爺，你說這鬧的什麽事，好端端不讓人做生意。”

  “不都說了麽，有山賊結黨要來劫掠，萬一給山賊劫了，到時候你又哭爹喊娘，趕緊把錢財收拾好，回家藏緊些。

  一會兒從街那頭回來，若你還未關門，先罰十兩再拉去坐牢，瞧清楚我身後這位，便是不老實在外閑逛，教我給逮了。”

  逮你大爺！李總瞪了一眼周護衛。

  “耶？還不服氣？”

  周護衛拔刀架上李總脖子，眨巴幾下眼睛，說道：“老實配合，別逼老子公報私仇。”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看眼色行事？李總心想：閑著也是閑著，配合你玩下。

  假裝委屈道：“兵爺，我錯了，行嗎？”

  然後周護衛又狠狠踹過來一腳，生痛！

  “知錯就好，大家夥兒看到沒，我是講道理的人，你們配合，凡事好說。”

  你TM還用我台詞！李總暗罵不已，裝出一副愁眉苦臉，周護衛心滿意足揚長前行，那些掌櫃關門動作明顯提升。

  “嘿嘿！學著點！”周護衛自鳴得意道：“這也是經驗，偶爾需要嚇唬嚇唬人。”

  李總陰森道：“再玩我，小心我報複。”

  不多時到了一家客棧，門隻關了一半，門口也沒見到有人。

  “掌櫃的，夥計，人死哪去了？”

  有人從裏頭匆匆跑出，滿臉堆笑。

  “兵爺，這事兒難辦，你說我店裏都是外地客人，把門一關，他們出也出不得，進又進不得，鬧起來要砸店。”

  “叫你關店便是方便盤查，莫非你還想放人走不成？”

  “這話說得，總不會誰都是賊人，趕著販貨急著接親的也有，還能全留住？”

  “城門關了，便是死了爹娘要奔喪也出

  不去，不跟你廢話，瞧你有些古怪，賬簿、名冊全拿來我先查查。”

  “別別…防盜歸防盜，查賬簿有些說不過去，我這就關門，不勞您貴手。”

  “對嘛，關門大吉！”

  李總差點想笑，關門大吉這詞用的真貼切。

  又繼續往前走，周護衛得意洋洋，說道：“無奸不商，這些生意人，聽不得查賬，學到沒有，李老弟。”

  “你一個當兵的，和當差的兩碼事，哪來許多官腔。”

  “這個嘛，有權不用，稍嫌浪費。”

  三人差不多走了半條街，見到前方有幾名士兵走來，周護衛迎上前主動招呼。

  “我是將軍府裏的護衛，你們是哪個營的弟兄？”

  “哦，我們是虎翼營裏的……你們也要巡這條街麽？”

  “閑著也是閑著，知道你們人手不夠，便來來撿撿漏。”

  周護衛笑笑，指向後方，說道：“那邊有幾家商鋪剛才不老實，我給訓了一通，你們再回巡一遍，應該沒問題了。”

  “好說，多謝弟兄。”

  幾人分開往前走，周護衛回頭看了一眼，忽然拉著李總二人轉入一條小巷。

  “我們中彩頭了。”周護衛神色緊張又有些興奮，低聲道：“那幾人是冒牌貨，鐵定是賊人，從哪裏搶了弟兄的衣服想蒙混過去。”

  “周頭。”另一名護衛說道：“你如何能確定？”

  “你少去兵營自然不知，我來得比你早，虎翼營裏每個兄弟我都認得，便算不是全叫得上名字，三人站一起每一個都麵生，絕無可能。”

  實際上剛才李總也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其中一人笑容極為勉強，不過不熟懶得過問。

  此時聽見周護衛確認，於是說道：“那還等什麽，幹他們。”

  “他們有三人，未必能一舉擒住，萬一嚇跑了得不償失，小牛，你從後麵繞另一條路，緊跑回府帶人手從那頭堵。”

  那護衛小牛點頭迅速離開。

  周護衛又道：“我們兩個再往前走一條街，見著其他弟兄匯合後再回來。”

  “耶？原來你出門帶了腦子。”

  李總本想自告奮勇，但是不知敵方深淺，再說這事跟自己沒關係。

  二人又往前走出了這條街，卻發現其他衙役兵卒遙不可見，一回頭看見剛才那幾人又在往回走，步伐比之前要快很多。

  想來是他們已經發現前麵將軍府裏有人出來，意識到不對才調頭，而視線一對上，他們停頓了一下，迅速閃向側麵小巷。

  “壞事了！”

  周護衛叫了一句，表情焦慮。

  穿幫之後沒有理由再裝，二人迅速追過去，然而進去沒發現人影，裏麵另有三條岔路都是小巷，寬度僅容二人並排。

  此時將軍府後援也來到，由於怕將軍府有閃失沒敢全體出動，隻來了十名，周護衛讓他們遂分成三組行事。

  “此處地形我熟，除入口外俱是死路，你們莫散開，遇敵先喊人。”

  各組分開後不久，便聽有人高聲喊道：“在此……”

  隨後卻是慘叫，眾人連忙向聲音所在地匯攏，迎麵撞來一名護衛，渾身是血。

  “他…他們會武功……”

  話沒說完也倒了下去，周護衛怒道：“弟兄們，一起衝！”

  “站住！”

  李總喝住他們，說道：

  “巷子太窄占不了人數優勢，裏麵沒有出路，你們守在巷口他們暫時不敢衝，回去再找些援手，帶弓箭來確保萬無一失。”

  周護衛冷靜下來，指派小牛再回府求援，囑咐各人分守巷口兩側，把那已死的護衛屍體拖到一旁，滿麵悲戚之色。

  “等我們為你報仇。”周護衛拾起軍刀遞給李總：“你武功比我們好，也須以防不測。”

  隨後高聲說道：“裏麵的人你們今日插翅難飛，若投降，保你們還有活路……”

  但任憑他怎麽威逼利誘，那幾人堅決不應聲，再過了一陣，聽不見任何聲音發出，而奇怪的是小牛請援兵也沒到來。

  李總暗自覺得蹊蹺，說道：“你們繼續在這守著，切記小心，照麵就往死裏招呼，不要想著留活口，我去府裏看看。”

  周護衛也隱約覺得不對勁，遂點點頭，說道：“多謝。”

  李總往將軍府趕回，還沒到門前已經聽見裏麵金鐵交鳴，呼喝不斷，到了門前，地上兩名護衛躺在血泊中，已然氣絕。

  悄悄探頭一看，裏麵人影翻飛，發現有身份不明的六七個人正和護衛交戰。

  大概由於全城戒嚴，潛伏在城裏的白甲軍狗急跳牆，對將軍夫人和女兒下手。

  除了出去的那些，府裏還有二十多名侍衛，也或死或傷倒了大半，餘者集結在內堂正門處，憑借長槍優勢暫時勉強支撐。

  因顧慮那些江湖人衝入不敢離開門口範圍，如此一來護活動範圍有限極為被動，稍微疏忽便被趁虛而入，時時響起慘叫。

  李總正打算往裏衝又停了下來，心想這正是為王伯複仇的好時機，柳燁夫人和女兒，抵上王伯妻女的兩條命剛剛好。

  而且那些人的武功路數看起來不低，自己強出頭有“找死”嫌疑，此時又一名護衛倒地，忽聽一女聲喊道：“各位好漢停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