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賊陳麵不改色，說道：“你這裁縫事也多，往事盡如煙，亂翻舊賬休怪我翻臉……”

  “怕他什麽，有什麽糗事隻管講來，盡管放心，自打相識以來，不管惱也罷怒也罷，卻從沒見過他紅臉，今日正好探探底。

  你若說得精彩，果真羞得他紅臉，我砍柴朱請你連吃三頓好酒。”

  “這倒是好買賣，成交！話說當年黑鳳凰豔絕天下，一手驚鴻劍法名震江湖，我們這位山賊陳英俊年少，心生愛慕……”

  “不對，黑鳳凰成名時已有三十出頭，我們山賊陳約摸二十，差了些歲數……”

  “你又不懂，她天生膚白貌美，氣質更如仙子臨凡，即便年過三十亦是花開正好時，引無數好男兒甘為裙下之臣。

  我們陳少俠正是其中，自打偶然得見一麵便魂不守舍，苦思夢想隻求再會，可惜見著了卻難博美人一笑，且差些喪命。

  自此意誌消沉一蹶不振，辭了門派退隱江湖，一心隻想種田，卻又熬不過苦日子，後來竟做起了山賊營生……”

  “哈哈，原來還有這等故事……”

  山賊陳不慍不怒，說道：“裁縫王，你瞧我臉紅了沒？少年多輕狂，做得出哪會怕人說，你這酒是吃不成了，不如談些正事。”

  “也是，哪個少年不多情，各位年輕時荒唐事還少麽？黑鳳凰劍下亡魂無數，山賊陳留了條命，還算不枉癡心。

  話說在座的，還有誰，或者親戚朋友同門，跟黑鳳凰結下梁子的麽？趁機會，一起跟她徒弟算筆總賬。”

  “我有一師伯死在黑鳳凰手裏，師父想報仇，她卻消失了，後來不了了之，你們說我這是仇不是？”

  “師門血仇，怎麽不是？”

  “但師父死前卻教我莫記仇，說我去了也是送命，還說識時務者為俊傑，遇敵打不過就躲，打得過就照死裏打。”

  “難怪…你每次撿老弱病殘打…名師出高徒！”

  “嘿嘿，若有得選，何樂而不為。”

  “據說黑鳳凰殺人也看對象，臭魚爛蝦入不得法眼，你若有兩把刷子，卻不管是名門正派還是歪門邪派毫不手軟，結下的死仇大多是有頭有臉人物。”

  眾人議論著，偶或冒出某人被殺、某人被致殘的陳芝麻爛穀子。

  似乎跟他們自身

  關係不大，末了話題又轉回山賊陳身上。

  “說到仇，眼前山賊宋掛了新彩，山賊陳還有老傷，他們新仇舊恨，怕是火氣大得很。”

  “未必，我瞧他滿麵春光，莫非見了徒弟想師父？人說父債子還，師父的債自然徒弟還，莫不如一了夙願，幹脆娶了這位姑娘做壓寨夫人，恩怨一筆勾銷，成全美事一件。”

  “若是如此，豈不成了老牛吃嫩草？”

  “哈哈…”

  此後逐漸轉入評論汪瀾以及黑鳳凰容貌，不時冒出虎狼之詞。

  “親上一口不虧”“洗腳水都願意喝”等等。

  聽他們拿自己調侃，又對師門不敬，汪瀾氣得粉麵通紅。

  想要發作，卻無奈上半身酥麻無力，隻能怒斥出聲。

  “你們再做羞辱，我…我發誓，殺了你們。”

  李總聽了直搖頭歎氣，此情此景，這種威脅跟說著玩一樣。

  果不出其然，引來了眾人嬉笑聲，當下忍不住說道：

  “各位聊完了沒有，別把我當透明的，一個個人模人樣，欺負女人算什麽玩意兒，想怎麽著趕緊的，我很忙。”

  “哎…各位打住吧，叫年輕人看笑話了。”

  山賊陳製止眾人喧鬧，問道：“討飯張，洪當家怎地還未到？莫不是消息有誤？”

  “錯不了，釣魚的兄弟二人已去江邊等候，申時尚差一刻，也應快了。”

  “朋友稍安勿躁。”

  山賊陳看著李總，笑道：“東道主沒到，我們也不曉得請你們吃什麽菜，咱們先敘敘家常可好？”

  “不放她走，別想從我這得到半點有用消息。”

  “恐怕暫時不行，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咱們做個考試，我問你答，若令我滿意一題加一分，湊夠十分我放人，如何？”

  “拿什麽保證你不食言？”

  “若我學那位姑娘發誓你也未必相信，這樣，先試一題，若覺得不對路就不再繼續，你也沒損失，如何？”

  “好說，這試題也別加分了，我答完你滿足我一個要求，當然讓你放人不太實際，保證你對你損失不大就是。”

  “爽快，就依你意思，那我先問了，這位姑娘，叫什麽名

  字？”

  眾人原本以為他會問點實質性，沒想到他竟然關心這個，噓聲一片。

  山賊宋則無奈搖頭，氣呼呼道：“我說使劍的，你果真想娶媳婦，還是怎的？”

  “哎，說的哪裏話，問什麽都是問，先從簡單的開始，免得他覺得太過困難，後麵談不成，你說對不，朋友？”

  李總心想這人一副不正經樣子，那嘴比自己還討厭，總覺得有些扮豬吃老虎的心機樣。

  看了看汪瀾，發現她正怒目回視，一個名字值不值得這麽嚴肅。

  “山賊陳大俠，我答沒問題，但是隻能告訴你一個人，這是你自己定的規則，不能怪我鑽漏洞，附耳過來。”

  “有意思。”

  山賊陳愣了一下，隨即又笑道：“好，我過去聽你說悄悄話，你不會趁機偷襲吧，比如咬人之類？”

  “我承認有這個想法，可惜我又不會武功，又被你點穴手不能動，而咬人這種事是女人幹的，你不至於害怕吧？”

  “也是，更不能吐口水，太不文雅，你說吧。”

  山賊陳半蹲著把耳朵湊近，李總小聲的把名字念了出來。

  他懶得理會汪瀾惱怒表情，這個時候，輪不到她做主。

  “哦，名字果然好聽。”

  “你有空的時候慢慢回味，覺得回答滿意不？”

  “嗯，算得上，輪到你提要求了？”

  “當然，你先把人家東西還給她，我怕你扣著不還，拿回家去睹物思人，吃飯睡覺都捧著，就有點…嘿嘿……。”

  李總意有所指，聽得其他人也嘻嘻竊笑不已。

  “說的哪裏話，她手不能動，給她也拿不住，你這麽直白羞得我老臉都紅了，須挽回點麵子，那放地上了。”

  山賊陳說臉紅，其實麵不改色，也不知他是被說中心思還是另有想法，真把汪瀾的長劍短刀丟到她膝前地麵。

  “現在，要不要繼續考試？”

  “你若配合，凡事好說，我也敬你一聲朋友，你繼續問吧。”

  “第一個問題，滿天下乞丐，有叫花幫、打狗幫諸如此類，卻無一個自名丐幫，你從何處聽來[丐幫天下第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