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麽！”

  “月初，月初你沒事吧？”

  “我的天啊！”

  後廚裏瞬間就亂成一片了，大家將月初臉上的碗和麵條扒拉下去之後，看到的就是月初已經通紅的臉！

  “快，用涼水衝一衝！”花婆婆見狀忙說道。

  有人離著水缸最近，直接舀起一瓢水，朝著月初的臉潑了過去！

  王大嫂直接喊道：“月初，快！”

  說著就拉著月初走到水缸邊上，二話不說，直接按著月初的腦袋，到水缸裏！

  “咕嚕咕嚕！”

  有水泡不停地冒上來，沒一會月初就抬起腦袋來，呼吸兩口新鮮空氣，就立刻再將腦袋埋進水中。

  “蘭子，快去請個大夫來給月初看看，要快！”

  “好，好。”

  外麵的也有客人聽到動靜進來了，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跟著揪心。

  甚至有的已經指著午陽起的鼻子罵了。

  “真不是個東西啊，人家小姑娘的臉要是毀了，這被子怎麽過啊？”

  “就是，太狠毒了吧？隻是一般的過節，都不能這麽傷人，更何況沒有仇怨的！”

  花婆婆深吸一口氣，叫一個婦人到跟前來，說道：“疏散一下客人，讓大家夥散了吧，今天休息一天。”

  “哦，好好。”

  現在這個情況，也的確是顧不上客人了。

  客人們也都理解，沒一會就散開了。

  就隻有午陽起還在那站著，陰沉著一張臉，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而善堂的那些人，沒有一個搭理他的。要算賬也要等月初沒事了的，再說了，現在午陽起的這個樣子，也的確是有些嚇人……

  “啪！”

  花婆婆拿著擀麵杖抽在了午陽起的臉上，直接將對方抽的踉蹌了一步。

  “你瘋了嗎？”

  午陽起摸了一下被瞬間抽腫了的臉，極力克製著自己沒有打回去。

  這麽多年，雖然也受了不少欺負，可是從來還沒有人敢動手抽他的臉呢！

  畢竟明麵上，還是會注意一些的。

  花婆婆冷冽的聲音中，難以掩飾一抹痛心：“我不知道你娘是怎麽教育你的，將你教成這麽個玩意！月初這裏，你必須道歉並且賠償！”

  簡直就是畜生一般的行徑！

  她什麽時候教過女兒這些了？女兒就這麽教育孩子的嗎？

  這個孩子，怕是已經從根裏壞掉了。

  “我娘死得早，怎麽教我？”午陽起陰陽怪氣的，舌頭舔了舔唇角，笑的陰柔，“我的親人早就都死光了，自然是沒有人會教育我。”

  花婆婆知道，這是在諷刺她，但她也沒有什麽好生氣的，更沒有什麽好解釋的了。

  “既如此，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麽？”

  “你！”

  “當初你娘一意孤行要給午陽王去做小妾的時候，我就說過了，從今往後，我和她的母女情分就到此為止了。可為了那個男人，你娘還是義無反顧的跟著那個男人走了。你娘……早就不是我女兒了，我和你，自然也是沒有什麽關係了。”

  當初她就說過，那個午陽王看上女兒，絕對不是因為單純的喜歡。

  大抵是因為她的身份。

  她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也告誡女兒了，可女兒就是不聽，她也是無可奈何的。

  該死的人，攔不住的。

  大家夥都驚呆了，沒有想到這個凶巴巴的男人居然是花婆婆的外孫？

  可看花婆婆的臉色……這兩個的關係……

  “為什麽你就不肯幫幫我？就像當年你不肯幫幫我娘一樣嗎？若是你願意出一點力氣，我娘又怎麽會死的那麽早？我的日子又怎麽會過得這般艱難？”

  午陽起似乎是有一肚子的牢騷。

  看樣子，是他娘在臨死之前，對花婆婆也是滿腹怨言。

  花婆婆淒涼一笑，卻很快將軟弱藏了起來，語氣十分的強硬：“我為什麽要幫她？我說過不要她去，她非得去。既然她自己做出了選擇，那就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我早就告訴過她，午陽王願意要她，不過是想要利用她，當發現她沒有利用價值之後，自然是會丟棄在一邊。這是你們的選擇，與我何幹？”

  “你可真夠冷血的，那是你唯一的女兒！”午陽起似乎是在為自己的母親鳴不平。

  可他怎麽也不想想呢，在他娘選擇跟著午陽王離開的時候，已經拋棄了自己的親娘呢？

  現在怎麽還有臉來怪花婆婆不幫他娘？

  難道你的母親生了你，就是一輩子欠了你的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亦有我的堅持。道歉，放下一百兩銀子給月初賠禮道歉，你就走吧，有生之年都不要來找我了。”

  花婆婆努力的挺直背脊，不再和午陽起爭執了。

  人一旦有了執念，你再是說，也是枉然。

  “好，好得很！”

  午陽起獰笑兩聲，對花婆婆說道：“我會讓你看到，我會活的有多好！我也會讓你後悔的！”

  “你永遠也坐不上午陽王的位子的，又何必再多執著呢？”花婆婆似乎是在歎息。

  午陽起聞言雙眼都紅了，幾乎是在嘶吼：“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又怎麽會落得如此尷尬的地位？”

  “如果不是我，又哪裏來的你？”花婆婆風輕雲淡。

  兩個人是氣勢上，已經分出輸贏來了。

  “來，讓一讓，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之後，大家夥就手忙腳亂的去看月初的情況，花婆婆也去看了。

  擔心這丫頭會留下傷疤。

  還好，那麵放了一陣了，沒那麽熱了，而且很快就用涼水一直衝著，所以並沒有什麽大礙。

  “……隻要按時塗抹，內服外用，很快就會沒事的……”

  之後大夫又囑咐了一番忌口和注意事項，又帶著蘭子，讓蘭子跟著回去拿藥去了。

  “月初沒事了，你聽到了嗎？沒事的，隻要吃一段時間的藥，你的臉不會留下任何疤痕。”

  “太好了，嚇死我了。”月初這才鬆了一口氣，泄了氣的同時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畢竟還是個小姑娘，怎麽可能不害怕呢？

  花婆婆這才想起午陽起來，扭頭一看，發現人已經不見了，這讓她心裏很不舒服。

  一句道歉，都擔當不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