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悉的風格……

  伊莎·法爾莫納的長相酷似戴娜，或者說戴娜很好的遺傳母親的基因，兩人簡直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隻是戴娜更年輕，而伊莎更有風韻。

  不過現在的我並沒有心情去欣賞她的容貌，全部心思都在爆炸上麵，不解道：“爆炸究竟是怎麽發生的？”

  當時的情況我想阜南已經控製住了現場，因為他們那邊還有良子的戰心小隊協戰，效率是比我們更高的。

  而且就算是阜南他們出現差錯，監視全場的戴娜絕不會錯過，她有能力進行彌補，可爆炸還是發生了，那也就是說，出錯的環節是戴娜，是賽博世界。

  “你有沒有想過，帝國為什麽能存在？”

  伊莎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是向我提問。

  說實話，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有怎麽想過，但既然伊莎問到，我還是能把自己的猜想說一說。

  “因為聯邦？”

  伊莎露出欣慰的笑容：“沒錯。”

  我的猜測並不是毫無依據，而是通過帝國的表現和法爾莫納的態度進行的一次大膽猜測。

  阜南是什麽人物？顛覆者，企圖顛覆聯邦政權之人，他有野心，有決心，也有魄力。唯獨在實力上有所欠缺，所以當帝國的邀約發出去的一瞬間，他就知道夢寐以求的機會到來了。

  而法爾莫納呢？一位享譽全聯邦的頂層人物，他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聯邦的神經，那他勾結帝國的事情聯邦可能會不知道嗎？答案是否定的。

  既然如此，聯邦又怎麽會容忍這種關係持續下去？結果就隻有法爾莫納的行為經過了聯邦的默許，換而言之，聯邦在其中也插了一腳。

  還有很關鍵的一點，帝國明明都已經有了碾壓聯邦的科技，卻遲遲不動手，原本我還以為是有限製，可當戴娜隨意拿出流放監獄的布局和屏蔽衛星的手段來看，這個限製微乎其微。

  總結下來，就成了我說的，因為聯邦。

  帝國的背後是聯邦，世界上最大的恐怖組織，其實就是官方的黑暗麵。

  正如伊莎·法爾莫納的身份一般，帝國又何嚐不是聯邦的基因複刻體。

  “戴娜真的存在嗎？”我不經好奇。

  “你告訴我啊。”戴娜出現在我的身邊，仿佛在用行動回答我的提問。

  我瞄了眼房間裏最後一個沒有打開的休眠艙，而戴娜卻是以寄托在賽博世界中的虛擬形象出現，又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接下來，就隻剩一個問題，一個困擾到我現在的問題，也有了眉目。

  我。

  我是不確定份子嗎？

  我是否會是一個顛覆者？

  第一個答案絕對是肯定的，因為我沒有任何的榮譽感與歸屬感，從我來到這個世界對自己的定位就是傭兵，而傭兵永遠是向著錢，而不是勢力或政府。

  至於顛覆者，我沒有明確的立場，任何角色都能扮演，所以也可以是一名顛覆者，但我一定會顛覆聯邦政權嗎？可能性不高。

  因為隻靠我是做不到的，我必須要加入一個有這個能力的勢力。

  所以帝國主動找上了我。

  阜南和沙蛇幫的那些人為什麽會死？因為他們已經具備了顛覆一個政權所需的前置條件——野心、決心，以及最重要的實力。

  在大數據時代，推測一個人的需求隻需要從他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瑣事就能分析出，比如在網絡上搜索了某種食物，下一秒可能就會有相關的購買鏈接。

  大數據是當年預測的未來的方向，而現在正是過去的未來。

  大數據真的如網上說的那般消失了？看似從人們日常生活中消失的大數據卻是給了一些人“安全感”，但現在看來，隻是大數據發展到了一定程度，需要它消失在民眾的視線中，才能去達到某個目的，某個危險的目的。

  而就在我以為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的時候，大腦突然間像是斷了一根弦般，無法再繼續思考下去。

  植入式芯片！

  一定是這玩意搞得鬼，隻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它已經能控製我的思想。

  伊莎在這時開口：“人類思維的本質是什麽？一個具有獨立思想的意識體？還是說，超脫於肉身，卻又被禁錮於肉身的高級生命？”

  “不，它隻是一串簡單的數據，一串被破譯的密碼，正如你所看見的，賽博世界已經能將人的意識體轉化為可視化的數字，能被讀取，能被複製。”

  “你想象不到這世界上存在著多少個基因複刻體，所謂的基因隻是相對於意識體更易被破解的數據，但光有基因還不足以塑造完美沒有瑕疵的人類，所以需要更加完美的意識體植入，才能達到最終目的。”

  基因代表了肉體，意識體代表了人格，兩者合一塑造的就是百分百，原汁原味的人類，而這麽做達到的目的就是……

  “永生。”

  “實際上，在聯邦第一次推出植入式芯片的時候，人類文明就已經觸摸到了‘永生態’的門檻，永生態和傳統意義上的永生有著顯著的區別，古人想要的長生不老，永葆青春，就隻是用一具永恒不變的軀體作為意識體的載體，來達到永遠活下去的目的。”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的是意識體也會消亡，會老死，而肉體的長生不老並不能保證意識體的永生，可永生態不同。”

  “永生態是能不斷革新的個人生態係統，在這個生態係統中，永遠不會出現真正意義上的死亡。肉體是永生的，是長生不老，永葆青春的，意識體同樣如此。”

  “隻是，這麽多年以來，聯邦的科技始終沒能邁過那道門檻，直到二十年前。一個被譽為史無前例的天才整合了數字網絡，開創出一個全新的世界——賽博世界。”

  “早期，賽博世界僅僅被視為劃時代性的虛擬現實類遊戲被投入到市場，並且成功引起了劇烈的反響，一度讓人們以為這，就是未來。”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隻不過未來不屬於平民，至少，這個世界的精英是這麽認為的。”

  “所以，為了消除賽博世界帶給真實世界的影響，並讓它走出普通人的視界。社會上的精英巨頭們進行了一次秘密會議，而那一次秘密會議，成就了後來的聯邦政府。”

  “你無法想象賽博世界在那個年代產生的影響力，願意為它而死的人實在是多如牛毛，想要轉移那些人的目光，就隻有發動戰爭，隻有在戰爭中，才能名正言順的消耗掉那一批終日沉迷遊戲，滿心隻有賽博世界的底層。”

  “當然，還有病毒。這已經是公開的事實，也是聯邦政府的老手段了，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病毒文化始終存在於政治決策中。”

  “不過這方麵聯邦還是稍遜一頭，當年為了加速獲得封殺賽博世界的許可，臭名昭著的死腦病毒就是從賽博世界傳播出去的，為此，聯邦還不得不把賽博世界分離出去，並把罪名歸咎到帝國恐怖主義組織的身上，才得以平複民心。”

  “至此，賽博世界終於從聯邦的政法體係中獨立了出來，而恐怖主義的名分也讓帝國在各方麵都不受限製，即便如此，想要邁過那道坎依舊缺少了最關鍵的碎片。”

  “我本以為還要再等上十幾年的時光，但你的出現實在是讓我們倍感震驚。穿越…者，對嗎？真是有趣的名詞，你在植入式芯片中的記憶非常的混亂，這還是第一次，你的意識體是那麽的特殊，以至於，我都分不清你來自過去還是未來。”

  “但是，現在都結束了，感謝你為人類做的貢獻。”

  “哦，對了。你或許想知道遠在東方的世界現在是什麽模樣，在你臨死前，就讓你看一眼。”

  當伊莎說完這句話，我的思維意識再次回歸身體，可下一秒卻被眼前的一幕給震撼到了心靈。

  沒了。

  那片廣袤的大地，人傑地靈的寶地，沒了。

  一片平地。

  滿目瘡痍的彈坑把地麵犁了一遍，甚至在衛星圖中，就是一片黑色的焦土，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怎麽可能？

  怎麽……

  （斷開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