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不斷地響起，騰超看著來電顯示上的號碼，有些複雜地歎了口氣，把手機靜音，沒有去接通電話。

  手機屏幕上的來電界麵消失不過幾分鍾，便再度轉換，又有人打電話過來了。

  “爸？”

  騰超看見截然不同的號碼，鬆了口氣，接起電話喊道：“爸，怎麽了？”

  “你是不是在外麵欠了錢？電話都打到我這裏來了？”

  聽著電話裏傳來的聲音，騰超苦笑了一下說道：“沒事，爸，你別搭理他們，我這兩天就能把錢還上。”

  “你最好能把錢還上，我可不想老了還要替你去擦屁股。”

  “這麽大個人了，還沒個出息，天天出去借錢，你是想氣死我？”

  “要是在大城市裏過不好就回來，種種地雖然掙不了多少錢，但咱也餓不死。”

  “欠了多少錢？”

  聽著父親的訓斥，又聽見最後的幾句話語，騰超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沒多少錢，這兩天我把款收回來就還給他們了，你和媽早點睡，別管了。”

  “你就撐著吧。”

  電話掛斷，騰超再次歎了口氣，拿起打包好的拉麵向著自己家走去。

  低矮的單元樓，連電梯都沒有，騰超走到頂樓，找出鑰匙開門進屋，就在關門的時候，一隻手不知道從哪裏伸出來，抵住了馬上就要關閉的門。

  門外傳來冷笑聲。

  “嗬嗬，你可讓我們好找啊。”

  防盜門被人猛地拉開，門外站著四五個人，站在中間的光頭漢子叼著煙，看到一臉發懵的騰超，立刻上前一腳重重踹在騰超的身上。

  騰超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拉麵撒了一地。

  “艸，還他躲著老子是不是？”

  幾個人湧入屋內，光頭漢子蹲下來，伸手拍了拍騰超的臉，冷笑說道：“你小子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趙光頭的錢是不是那麽好拿的。”

  趙光頭走到有些寒酸的客廳裏，坐在有些破舊的沙發上，揮了揮手：“給老子把這小子拖過來。”

  剩下的人立刻拽著騰超的衣領，把他拖到沙發前。

  “趙哥，您的錢我這幾天肯定給你。”

  騰超捂著肚子，看著趙光頭因為疼痛臉龐有些扭曲地說道。

  “還敢不接電話？”

  趙光頭看著騰超，直接把手裏的煙頭砸在騰超臉上，然後一腳踹在騰超胸口罵道：“你知道老子兄弟幾個來敲了幾次門？”

  騰超忍著疼，沒有說話。

  趙光頭每一次來他都在家，隻是不敢開門。

  “給我打。”

  趙光頭見騰超不說話，臉色一冷，擺了擺手說道。

  其他幾個人也不廢話，直接把騰超踹到地上，開始拳打腳踢起來。

  騰超慘叫不已，直到趙光頭再次開口，幾個人才停了下來。

  “什麽時候還錢？”

  趙光頭站起來，一腳踩在騰超的臉上說道。

  “趙……趙哥，五天，五天之內我肯定把錢給你！”

  “五天？”

  趙光頭冷笑，看向身邊的人說道：“這小子上次說幾天來著。”

  “趙哥，五天。”

  身邊的人笑了起來，看著騰超說道。

  “還TM五天呢？”

  趙光頭吐了一口痰罵道，“明天，二十萬，少一塊錢，我就剁你一根指頭！”

  “二……二十萬？”

  騰超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說道：“不是兩萬嗎……？”

  “兩萬？你當我這裏是開善堂的？”

  趙光頭踹了一腳騰超說道：“你TM借了多久了？嗯？”

  “也才三個多月啊。”

  騰超吃痛說道。

  “三個月？每個月利息六萬，不是正好二十萬？”

  趙光頭點了根煙，深吸了一口然後對騰超彈了彈煙灰說道：“對不對？”

  “當時不是說好了每個月利息是本金的十分之一嗎？”

  騰超吐出嘴裏的煙灰，盯著趙光頭說道。

  “那你是不想給了？”

  聽見騰超的話，趙光頭臉色一沉，罵了一聲說道：“不給也行，留下一隻手，這錢老子就不要了！”

  “我……”

  騰超深吸了幾口氣，胸膛起伏，二十萬，他上哪裏湊二十萬去？

  “趙哥，我就做點小生意，這生意沒做成，外麵的款收回來也才七八萬，哪來這麽多錢給你啊……”

  騰超苦笑哀求道：“趙哥，我爸媽都是農民，幹了一輩子在家蓋了個房子，手裏也沒錢，我真拿不出來這麽多錢啊……”

  “嗬嗬。”

  趙光頭聽見騰超的話冷笑了一聲，坐在沙發上看著爬起來的騰超說道：“拿不出來也行，十五萬，少一分都不行。”

  “趙哥……”

  騰超聽見這句話，心裏頓時苦笑起來，剛想說話一邊的人直接拽住他的頭發，把他又甩到地上罵道：“給臉不要是吧？嗯？”

  “你不說你老家還有套房子嗎？”

  趙光頭一臉看著騰超笑了起來，說道：“給你兩天時間回去賣房子，兩天之後把錢拿過來給我，要不然就別怪我去你老家找你爸媽了。”

  “趙哥，這房子是爸媽養老的，真不能賣！”

  騰超忍著痛，咬牙伸出手說道：“實在不行，你就砍我隻手！”

  “你以為我不敢？”

  趙光頭臉色一寒，對一個小弟說道：“去拿刀過來！”

  那個人點點頭，走進廚房找了一把菜刀走過來。

  看著這個人拿著走過來，騰超額頭上的汗頓時不斷地往外冒，他的牙齒忍不住打顫起來，心頭忍不住有恐懼升起。

  騰超看了一眼大門，突然爬起來向著門衝了過去。

  “艸，想跑？”

  一個人當即攔住騰超，一腳把他踹到地上，幾個人頓時圍了過來對著拳打腳踢起來。

  “你就算跑，能跑到哪裏去？”

  趙光頭接過菜刀，示意幾人讓開，一腳踩住騰超的右手說道：“你不是很有骨氣嗎？要留下一隻手？”

  看見趙光頭拿著菜刀指著自己，騰超身體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在趙光頭的示意下，幾個人把騰超架起來，把他的手按在陳舊的餐桌上。

  “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房子賣不賣？”

  趙光頭冷笑著舉起手裏的菜刀，看著騰超問道。

  “不賣！”

  騰超目中露出堅定，咬著牙搖了搖頭說道。

  “有骨氣！”

  趙光頭怒笑一聲，握著刀的手驟然用力，就要對著騰超的手砍下來！

  咚咚咚。

  敲門聲在這時候響起，讓房間裏的所有人都怔了怔。

  趙光頭看著不斷響起敲門聲的門口，放下手裏的菜刀，示意去開門。

  有人走過去把門打開。

  然後一個年輕人，提著紙袋，從門外走了進來。

  “汪源！？”

  騰超看見提著紙袋走進來的汪源，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