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塵埃落定
作者:文白墨香      更新:2020-05-28 14:40      字數:3085
  “怎的又回來了?”

  正當守衛統領一臉失落之時,身邊的士兵小聲嘀咕。

  守衛統領抬頭望去,已經離開的沈公公,果然又調頭回來了。

  隻見沈公公去而複返,越來越近,最後停於自己身前,居高臨下問道:“你叫什麽?”

  守衛統領失落的心情,瞬間狂喜,躬腰抱拳道:“小的朝陽門統領丁三!”

  “過兩日,來咱家府上。”

  話畢,沈安再次離開。

  丁三不敢置信的愣在原地,望著沈安的背影出神。

  沈公公竟讓自己去他府上?

  正當他一臉不敢置信時,沈棋也走到他身邊,抱拳道:“此次義父能夠脫險,多虧丁兄匯報與出兵及時,義父的恩人既是在下的恩人,往後丁兄有何事,盡管吩咐。”

  聽聞沈棋劍法造詣奇高卻冷淡寡言,丁三受寵若驚,連忙道:“沈大人,不敢當。”

  準備帶著三千騎兵離開的李達,也騎在馬上,對著丁三說了句:“丁三,此次算你大功一件!”

  “下官拜謝李侍郎!”兵部可是丁三的直管,兵部李侍郎發話,自己這功勞算是套牢了。

  “恭喜大人,榮獲大功一件!”身邊的士兵,都來到他身邊道喜。

  “放心吧。”丁三拍著身邊士兵肩膀,笑道:“少不了你們!”

  “謝過丁大人!”

  待到眾人散去,在回城的路上,丁三身體依然有些飄飄然。

  沈安並不知道,自己簡單的一句話能讓人平步青雲,欣喜若狂。

  當然,這也是他應得的。

  沈安快馬加鞭趕回錦衣衛府,他有些自責,認為自己太過大意,輕視了對方的能力與勢力。

  一個能爬到秉筆太監位置,掌控東廠的人,會如此簡單束手就擒?

  其實,沈安的想法和做法都沒錯,但也掉入了錢寧的圈套。

  錢寧早已被抓住,他的刺殺計劃也被錦衣衛識破,這時候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守住錢寧,防止他逃走,避免節外生枝

  可他低估了對方!

  為了完成最後的刺殺,錢寧壓根沒打算逃走,而是決定以身做餌,把沈棋牢牢拴在自己身邊,以便刺殺行動的進行。

  錦衣衛之所以能發現刺殺計劃,也是他故意露出馬腳,好讓所有人放鬆警惕。

  為了謹防錦衣衛查到,他沒有找自己手下刺殺沈安,而是調動了晉王在京城的棋子,並從城外找了些亡命之徒。

  緊接著,他還安排了人劫獄。

  他的最終目的也不是救自己,劫獄隻是假象,他要做的是殺了所有證人。

  無論是錢五,還是東廠旗下錦衣衛、太監。

  一個不留!

  安排如此複雜,一環扣一環,都是為了刺殺成功,順便洗脫自己罪名。

  在錢寧看來,如今自己已經沒了退路。

  要麽自己死,要麽沈安死!

  隻要沈安死了,他身後的一切勢力自會潰散,對自己將構不成威脅。

  當沈安回到錦衣衛府時,看到門口不斷有人進出,府內傳來受傷錦衣衛的哀嚎。

  步入府內,入眼一片慘淡景象。

  府內一片狼藉,明顯經過了一場生死搏鬥,躺在地上傷者、屍體連成一片,哀嚎聲不斷入耳。

  沈書正忙著安排,收拾殘局。

  “義父!”

  瞧見沈安完好無損的瞬間,沈書有些動容,眼眶微紅,但還是忍住了。

  他雖然身材魁梧,外表粗狂,但內心終究是肉做的。

  沈安沒有說話,先是上下打量一番,除了衣著淩亂,並沒有什麽傷口。

  確定對方沒事後,這才舒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就好。”

  經曆過生死的沈書並沒有畏懼,也沒有退縮,他像個戰士一般強大,可沈安簡單的四個字和一個動作,卻讓他繃不住。

  “義父,孩兒讓您失望了!”他跪倒在地,低著頭抽泣。

  “有何失望?”沈安彎腰把他扶起來,笑道:“你做的很好。”

  他可都聽說了,若沈書沒有提前調集城內錦衣衛到詔獄,事情發展更不敢想象。

  關鍵時刻,他頭腦清醒,做的非常不錯。

  “可錢五等願意招供的證人,都被殺了。”沈書抹了一把臉,大眼怒瞪:“好歹毒的錢寧!”

  “錢寧呢?”

  “在牢裏。”

  “走!”沈安朝著詔獄走去。

  跟上義父腳步,沈書有些不解道:“此次劫獄事發突然,錦衣衛有不少錢寧的內應,裏應外合,傷亡才如此慘重,可孩兒有一事不明。”

  “何事?”

  “他有機會逃走,為何卻未逃?”

  沈安冷笑一聲,解釋道:“若他真的逃走了,那罪名不就成立了嗎?”

  “所以他目的不是劫獄,而是殺人證!”沈書瞬間恍然大悟,驚訝道:“難怪劫獄發生時,劫徒繞過了關押他的牢房。”

  “義父,這可怎麽辦?”沈書一臉懊惱與悔恨,自責道:“證人都死了,如何定罪?”

  沈安頓住腳步,扭頭看向沈書,眼神冰冷:“死人需要定罪嗎?”

  沈書愣在原地,盯著義父的背影,通體冰冷。

  令人恐懼的沈公公,又出現了!

  看到沈安完好無損的出現,綁在刑具上的錢寧,有片刻的失神。

  可想到人證都死了,物證更是被破壞一通,他如何給自己定罪?

  想到這些,他露出了笑容:“沈公公命可真硬!”

  “可錢公公命卻不夠硬!”話音落下,沈安伸手拔出沈書的佩刀,直刺心髒。

  “你-----”錢寧指著沈安,想說什麽卻再也開不了口。

  轉身將柳葉刀丟還給沈書,沈安邊往外走邊說:“錢寧試圖劫獄,打鬥中不幸喪命。”

  往外走時,沈書回頭望了一眼。

  直到死亡那一刻,錢寧還雙眼大睜,一臉震驚。

  他似乎沒想到,沈安如此狠辣果斷。

  剩下的事情交由沈書處理,沈安派人去宮內請禦醫,直接回了沈府。

  回到府內,他先是洗了個澡,將一身灰塵和汙垢都洗幹淨。

  今天經曆了太多事情,他需要一個人冷靜一番。

  躺在巨大的木桶中,沈安盯著自己右手掌,手掌止不住的發抖。

  親手結果一個人的性命,讓他的內心很不安,心跳一直很快。

  也許是沈公公的因素,除了緊張與後怕,明顯感受到,隱隱還有一絲興奮。

  “義父,禦醫來了。”門外傳來沈琴溫柔的聲音。

  “畫兒醒了嗎?”

  “醒了,隻是有些虛弱。”

  吱呀

  房門被推開,沈安看向門口,又震驚又忐忑。

  沈琴抬著一堆衣物進來,眼神閃爍,臉色微紅道:“琴兒替義父更衣。”

  “放那兒吧。”

  作為現代人,沈安還不太能適應,光著讓女人伺候穿衣。

  之前沈畫伺候自己時,身上好歹穿著一件蠶絲袍子。

  “是。”

  沈琴似乎也鬆了口氣,放下衣物,緩緩退出房間。

  看著對方關上門,沈安迅速起身,走出木桶換上,生怕她又回頭闖進來。

  走出屋子,院裏站著不少人。

  “黃大人也在?”黃覺站在人群中,一臉猥瑣,氣質如此獨特醒目。

  “沈公公,您可嚇死下官了。”快步衝到沈安身邊,黃覺一臉後怕的模樣,怎麽看都有點假。

  他方才聽說了事情經過,對方竟然假借自己之名刺殺沈公公,差點把他嚇尿。

  靠近沈安後,他小聲說道:“張大人說您讓他做暗棋,暫時不便露麵,讓下官給沈公公問好。”

  聽到這句話,沈安的心情才好轉些,這是張舉的回應。

  他終於答應了!

  “算你功過相抵。”沈安瞥了黃覺一眼。

  “謝沈公公!”

  視線轉移到沈棋和沈書身上,沈安出聲問道:“後事都處理好了?”

  兩人躬腰抱拳,異口同聲:“已處理妥當。”

  到此刻,所有事情算是塵埃落定了。

  隻待明日早朝,拿著奏折和搜查的證據匯報一下。

  “都散了吧。”揮揮手,沈安移步沈畫的屋子。

  跨進屋裏,沈畫已經醒了,丫鬟正照顧她喝藥。

  “義父!”看到沈安一瞬間,她嬌俏的臉上,梨花帶雨,哭訴道:“畫兒以為再也見不到義父了。”

  “怎麽會。”沈安緩緩走近,坐在床沿,伸手擦拭了她圓臉上的淚花,輕聲安慰道:“義父命硬著呢。”

  “嗚嗚嗚----”一頭撲入沈安懷裏,沈畫哭的稀裏嘩啦。

  香人入懷,滿是柔軟。

  唉

  命是很硬,可惜那裏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