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總主教，兩個禦林鐵衛，五名貴族騎士，外加四十九名金袍衛士。”小惡魔的聲音低得象是牙疼，“麻煩的是，這下我們手中連一個史塔克都沒有了。”

  站在麵前的金袍子一聲不吭地等著他的命令。

  “死活不論，你必須把提瑞克找到，”小惡魔地說。“他還是個孩子。而他父親是我過世的提蓋特叔叔，對我一向很好。”

  “我會發動所有的手下。”金袍子嚴肅地說道，“當你任命我為都城守備隊的司令官時，曾告訴我你隻要真相。”

  “好吧，把壞消息全說出來吧。”侏儒說道。

  “君臨現在就象一鍋快煮開的水，盜賊和殺人犯在市內橫行，瘟疫在臭水灣的貧民區蔓延，銅板和銀幣都已經搞不到食物。從前隻在跳蚤窩暗地流傳的叛國言論，而今已在會館和市場公開宣講。”

  “你要增加人手？”

  “現在的手下有一半我都信不過。史林特當初一口氣將守備隊擴充了三倍，但不是穿上金袍子就能當守衛的。毋庸置疑，新兵裏也有品格高尚的好人，但更多的是暴徒、醉鬼、懦夫和叛徒，多得出乎你的意料。這些家夥訓練不足，缺乏紀律，更無忠誠可言。”

  “沒這個奢望，”小惡魔說道，“一旦城牆被突破，我們就完了。”

  “此外，不用我提醒，你的太監應該告訴過你，蘭尼斯特家在君臨不受歡迎。有人公開懷念勞勃國王當政時期，並且暗示如果讓史坦尼斯坐上王座，好日子就會重新到來。這些話，你在食堂，在酒館，在妓院，隨處可以聽到。恕我直言，恐怕在兵營和警衛廳裏也一樣。”

  聽上去，那個史坦尼斯好象勝局已定？

  納威認真地回憶了半天，但是他印象中，好象君臨從沒有落進史坦尼斯的手中啊——對了，好象是因為異鬼來了，這個家夥就帶著他的人，去死拚異鬼，結果戰死在前線了。

  這樣說的話，好歹是個比喬佛裏要好的國王？

  問題是納威的任務是由他來幹掉喬佛裏，任務要求的刺殺時限應該就是指的這個吧：要是納威下手太遲，喬佛裏就被這個史坦尼斯給幹掉了。

  所以，這任務不能太拖。

  不管怎麽樣，起碼納威弄清了小惡魔的居所，他可是現在的國王之手，也就是首相，因此情報什麽的，來這裏聽就對了。

  因此，納威聽到了史坦尼斯攻克風息堡的消息，聽到了他帶著艦隊正在向君臨進軍的消息，十幾天後，納威就聽到了他的兩萬騎兵已經到達了黑水河南岸，而他的艦隊也抵達了黑水河的消息。

  天天把這個當美劇看的納威差點忘了去找喬佛裏，不過戰事一起，喬佛裏果然自己跳出來了。畢竟在中世紀，國王親臨前線那是必須的儀式。

  就在紅堡前麵的鵝卵石廣場上，又一個穿著白色盔甲披著白色披風的騎士，為喬佛裏國王牽住棗紅馬。國王和他的馬都穿著鍍了金的板鏈複合甲，還裝飾著匹配的金獅。

  看來那個半張臉被火燒傷的騎士死在了那個小巷，因為這一次，白甲騎士中，沒有了他的蹤跡。

  侏儒也騎著馬，站在國王身邊。他的盔甲看上去很普通，而且穿著盔甲的他不象小惡魔，倒更象一個偷穿父親衣服的小孩。

  這些人帶著一整隊的金袍長矛手，正準備趕往爛泥門。君臨城一共有七個門，靠近黑水河的正是南方的爛泥門。除此之外，西南角的國王門勉強也能挨到黑水河的邊。

  因此，爛泥門被當成了君臨防禦戰的第一線，三台巨型的投石機也布置在這裏，準備轟擊黑水河以及河南岸的敵人。皇家艦隊預計也會在黑水河和來襲的史坦尼斯艦隊交火。

  但是來襲的艦隊數量是皇家艦隊的十倍，而且尺寸比皇家艦隊的更大，因此他們根本沒有探路，直接就排成了戰線，平A了過去。

  由於船隻太多，黑水河僅可容納二十條船並行，否則他們的長漿就會相互撞擊而折斷。因此，能得到君臨城城牆上的火力支援的皇家艦隊並不認為他們的劣勢已經大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

  雙方都把最大最強力的戰艦，放在了第一線，以求能突破敵人的防線。因此納威看到有三百支槳、甲板兩邊布滿弩炮，船艏船艉各有一部投石機用來投擲燃燒的瀝青桶，除了巨大的撞角，還在船身上建造了博鬥用塔樓，用來跳幫作戰的搭板和鉤爪的大型槳帆戰艦的時候，不由地給這個世界堪稱神奇的造船術，點了個讚。

  隨著大型戰艦開始相互投擲燃燒著的瀝青桶時，戰爭就開始了。

  皇家艦隊正在邊打邊退，把史坦尼斯艦隊拖進黑水河，在雙子塔和君臨城牆上的弩炮和弩手也紛紛開火，和史坦尼斯艦隊上的弩炮和弩手們互相交換著遠程火力。

  很快，史坦尼斯艦隊的右翼承受不住前方艦隊和城牆上的夾擊，船長幹脆地向河岸撞去，直接讓搭載在船上的步兵出動，開始攻擊。

  守軍也出來了，金袍衛士們開始反擊。雙方就在君臨城的河濱展開了激戰。

  這離史坦尼斯艦隊希望到達的，爛泥門外的石碼頭還有相當的距離。不過很明顯的，石碼頭邊上的建築物已經被燒成了一片焦土，燒焦的桅杆和沉沒的船隻堆積在河灘，使船隻無法靠近長長的石碼頭。

  看來這裏無法登陸。

  爛泥門後的三架巨型投石機，甚至連城牆都不能完全遮擋住它們的身形。這些投石機開始運作，把數以百計的石頭投上天空，這些大如人頭的石塊在重力拉扯下，墜落下來，或者在河中濺起巨大浪花，或者擊穿船隻的橡木甲板，或者把落點處的人砸成肉泥。

  史坦尼斯艦隊冒著石塊組成的雨點，繼續前進，終於追上了從開戰起，就一直在後退的皇家艦隊。雙方第一戰列的船很快就全部加入戰團。爪鉤穿梭，鐵撞錘砸過木殼，士兵群聚登船。在流動的濃煙之中，隻見箭矢遮天蔽日，人們紛紛死去。

  第二戰列的船中從君臨城投出的碎石中衝過，接著就從散開的第一戰列中見縫插針般的衝了進去，各自撞向目標，然後士兵們湧向對手的甲板，開始了肉搏戰。

  更多的船隻在靠岸，他們準備把船上搭載的士兵送上岸後，就去河的南岸，那邊還有兩萬名騎兵在等著過河。

  而守軍正是要趁著黑水河把敵人分隔開的時候，重創隻能一波波投入戰場的敵人。